舒遙很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先生的兩個女兒談戀愛了。她很糾結(jié)要不要告訴先生,不知道先生知道后會是什么態(tài)度?
那是一天早上,她來的比每天早了很多。就沒有進清楓書院的大門,而是騎著馬往山頂蹓跶。
在山頂上,她遇到了先生的兩個女兒,姐姐穆清風(fēng),妹妹穆清霜。還有清楓書院里的兩個學(xué)生。
要是她們四個人在一起玩,舒遙是不會有什么想法的??墒?,她們姐妹倆是分別和兩個男學(xué)生待在一起,她覺得應(yīng)該是在談戀愛了。
她沒有驚動她們,就騎著馬下山往清楓書院走。一路上就在想一會兒見到先生要不要和他說一說,一直到了清楓書院的大門口,也沒有確定下來到底怎么辦?
她進了門直接去了后院,找到夫人,問:“穆夫人,怎么就你一個人在?清風(fēng)和清霜呢?”
“誰知道她們倆跑哪兒去了?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人影。這么大了還整天的瘋玩。我像她們那樣大的年紀(jì)時,都已經(jīng)成親當(dāng)媽媽了??伤齻儏s還是像個孩子似的,什么事都不想,就知道玩?!狈蛉苏f完搖了搖頭,很無奈的樣子。
“不用擔(dān)心,一會兒上課就該回來了。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我剛才一路找到后院都沒有看到她們倆。也沒有見著其他的學(xué)生們,不知道都去哪里玩了?”
“以前都是她們倆一起玩,自從開始去講堂聽課后,就和大家一起玩了。院子里面看不到她們,難道是跑到外面去玩了嗎?哎喲!這樣可不好,和一些男孩子一起到外面玩可不行?;仡^我得說說她們姐妹倆?!狈蛉擞行?dān)憂地說。
舒遙覺得已經(jīng)達到了提醒的目的,就和夫人道別,回講堂準(zhǔn)備上課了。
中午回到家里,吃著青蓮送來的可口飯菜,舒遙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很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吃著現(xiàn)成的美味佳肴,還有什么可求的,她很滿足。
大媽回家了,當(dāng)時舒遙正在收拾院子里的花草。
大媽看到舒遙一下就抱住了她,說:“
德旺,我們都多長時間沒有見面了,真的好想你??!”
舒遙覺得太意外了,趕緊把大媽讓到屋里面,她有太多的話要對大媽說。
“大媽,今天怎么有空回家了?妹妹和孩子都好嗎?”剛坐下,舒遙就迫不及待地問。
“德旺,我早就想回來和你說說心里話了??墒枪媚锬抢飳嵲谑请x不開人,就拖到現(xiàn)在才回來?!?p> “奧,大媽,你不要著急,有什么話咱們慢慢說?!?p> 于是,大媽就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告訴了舒遙。
舒遙聽完,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怎么會這樣呢?
“大媽,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你和妹妹都是怎么挺過來的呀?這么慘忍的事情發(fā)生在了你們的身上,我現(xiàn)在心里好難受,我......”舒遙難過的說不下去了。
大媽站起來摟住了她,說:“來的時候,姑娘就一再地囑咐我,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怕你傷心難過。我這一說起來就停不下,全都說出來了。德旺,你想想看,這些事情除了你,我還能跟誰說?”
舒遙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不住地點著頭。她已經(jīng)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極力地壓抑著自己難過的心情。她雖然知道皇宮里的生活不只是榮華富貴,還會有很多的危險。
但是,在她的認知里,她覺得這些危險都是針對來喜他們那些太監(jiān)和宮女來說的,作為皇上非常寵愛的女人,能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啊?
可是,大媽的一席話,讓她一下就明白了宮里生活的殘酷,難怪來喜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提宮里面的事情。
大媽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心情也好了很多,看到舒遙難受的不行,就安慰她說:“德旺,你也不要太傷心難過了,好在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也是有好的事情發(fā)生。前一陣子,皇上為姑娘舉辦了封妃大典,非常隆重。姑娘總算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嫁了,還有了自己的寢宮?!?p> 舒遙聽到妹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上的妃子了,難過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一下。
大媽接著說:“德旺,這些都是姑娘讓我交給你的,你要覺得總往山上的清楓書院跑太辛苦,這些東西足夠你生活的了。姑娘不想讓你太辛苦了?!?p> 這番話又引出了舒遙的眼淚,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不但幫不了妹妹,還讓她擔(dān)心自己的生活。
“德旺,我聽說姑娘的封妃大典之所以能夠順利進行,多虧了朝中的一些言官的據(jù)理力爭。其中有一位就是以前姓梁的狀元,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他們好!”
舒遙一下就想到了梁公子,一定是他在默默地守護著妹妹。而他在自己面前卻一個字都不提,他的心里真的是承受了太多的東西。
這也提醒了她,原來是可以這樣幫助到妹妹的。她想靠自己的努力,能成為妹妹和奶媽的堅強后盾。
想到這些,她覺得身體里一下就充滿了力量,要為自己所愛的人做些什么。
“德旺,我這次回來,皇上還是派他身邊的小順子一起來的。在皇宮里面,我們也就這一個人可以信賴,說起來,他也在暗中幫助過我們。在那一次也被打的很嚴重,也是個苦命的孩子?!?p> “大媽,那你怎么不請他也進來坐一坐啊?我要好好感謝一下他?!?p> “我讓他進來了,他說什么都不肯。我想,大概是不想壞了宮里面的規(guī)矩吧!就沒有強求他,讓他在外面的馬車上等著我呢!”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該送的東西也已經(jīng)送到。德旺,那我現(xiàn)在就回皇宮了。等有時間一定再回來看你。好了,走了!”
舒遙把大媽送到大門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里面居然有來喜。
來喜上前把大媽扶到馬車上,然后回過頭來看著舒遙,什么也沒有說,騎上馬跟著大媽坐的馬車走了。
望著來喜遠去的背影,舒遙眼里含著淚水,心里難受的不行。一直在她面前陽光帥氣的來喜,在皇宮里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之所以這么難受,是因為她聽到了大媽在上馬車的時候叫了他一聲小順子,原來他在宮里的名字叫小順子。
在大娘口中那個頑皮淘氣的來喜,進了皇宮就被叫成了小順子。那么小的孩子長到現(xiàn)在,得經(jīng)歷多少的磨難?。】伤麉s從來都不說,只是一個人獨自忍受。
還有妹妹蒙雨琪,她是皇上最愛的人都遭受了嚴重的傷害,這個皇宮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還有些恨那個皇上,有著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人,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那這個皇上當(dāng)?shù)囊彩菈蚋C囊的了。
她決定要女扮男裝去參加科舉考試,她要考中狀元,進朝廷做官,做來喜和妹妹她們的守護者,讓她們少受一點傷害。
決定以后,她就要開始有計劃地進行學(xué)習(xí)了。
還是梁公子所做的事情給了她啟示,梁公子能做到的事情,她相信自己也能夠做得到。
她覺得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要一個人悄悄地去完成,一但被發(fā)現(xiàn)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她不想連累任何人。反正自己就是一個人,也沒有什么好怕的。
想明白了這些,她感覺悲傷的情緒好了很多。如果考中了,自己不說,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兒身。到那時,她就會在朝堂上幫到妹妹和來喜。
雖然她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冒險,可是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幫到她們的辦法。她不想再一味地享受她們?yōu)樽约禾峁┑氖孢m的生活。
去清楓書院的時候,舒遙覺察到了先生的一絲情緒變化。她想大概是因為他的兩個女兒吧!沒想到,一向?qū)櫲璨惑@,閑看云卷云舒的先生,也有了讓他煩心的事情了。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和先生說,因為對于這種事情,她也是很迷茫的。覺得自己都身陷其中,又怎么可能開解別人。
所以,她就沒有去詢問先生為什么會發(fā)愁?
“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姐姐清風(fēng)問舒遙。
“什么問題?你問吧!”舒遙笑著說。
“姐姐,你都這么大了?為什么還是一個人生活?”清風(fēng)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說。
這還真的把舒遙問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是以前問她,她會說是在等一個人?,F(xiàn)在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她已經(jīng)不確定能否等到那個人。
“因為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沒有遇到相愛的人?。 笔孢b只好這樣說了。
“難道不是到了出嫁的年齡家里人就作主訂親嗎?”妹妹清霜一臉疑惑地問。
“都啥年月了,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都是有文化的人,要有自己的思想?!?p> “姐姐,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生活在一起,真的無法想象會是什么樣子?”清風(fēng)有些感慨地說。
“但是,父母的想法還是要聽一聽的。因為他們畢竟是過來人,有的事情比我們想的要周到細致一些。看人應(yīng)該比我們更全面,想到的也更長遠?!?p> 聽了舒遙的話,姐妹倆有些迷茫地看著她。
“這樣吧!我跟你們倆說一件事,是關(guān)于你們的師哥梁公子的。前一陣子他成親了,娶了他們家里的一個小丫頭。他沒有因為對方是一個小丫頭就草率行事,而是非常隆重地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我覺得梁公子是很尊重人家的,兩個人在一起是很平等的,這應(yīng)該就是一個好的婚姻的正確開啟方式。我說的這個意思,你們姐妹倆明白嗎?”
清風(fēng)和清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姐姐,我知道了,就是不管怎么,女孩子都不能太隨便了。”妹妹清霜快人快語地說。
舒遙和清風(fēng)聽完,一起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