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不知道趙國貴族是真信還是假信王翦的話,反正沈兵是不信。
這些貴族可是欺負過嬴政的人哪!
嬴政之所以這么急著把HD打下來,為的就是能把這些人除之而后快,又哪會放過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王翦才把他們關押在軍營中……
此時的HD還不穩(wěn)定,王翦擔心將這些貴族關在牢里會有意外。
要知道這些可是嬴政要的人,若是弄丟了王翦可擔當不起。
于是干脆把他們綁了由兵士團團圍著,這樣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走了。
不僅如此,王翦還把那些貴族的家人也都抓了來。
誰敢保證嬴政不會屠他們九族呢?
若讓其家人乘亂逃了,到時怪罪下來他王翦又上哪找去?
從這方面說,這王翦會有如今的地位也并非沒有原因。
沈兵關心的卻不是這些,此時的他正對著自己的早餐發(fā)呆。
吃的依舊是小米飯加肉醬,另外還有兩片豆苗葉。
據(jù)胖子屯說這些豆苗葉有個好聽的名字:藿菜。
在此之前,沈兵還以為生活艱苦是因為在外行軍沒辦法。
可現(xiàn)在都在城里了,而且還滅了趙國,難道就沒點別的什么菜嗎?
胖子屯一臉迷糊的回答:
“除此之外還有癸菜、苦菜?!?p> “只是此時還沒到季節(jié)。”
于是沈兵就明白了,這時代缺乏的不只是工業(yè)和技術,能吃的蔬菜也不多。
雖然難以下咽,但為了肚子沈兵也沒辦法了,只能勉強就著藿菜咽著小米飯。
然而吃慣了大米的沈兵就連小米飯也不習慣……
他長這么大可從沒吃過小米啊,就算吃也是吃面食。
等等,面食也比小米好多了吧!
弄點面條就著肉醬不就是香噴噴的榨醬面了?
想著沈兵就問身邊正狼吞虎咽的胖子屯:
“我等可有面粉?”
胖子屯一邊嚼著嘴里的食物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
“面粉?”
“師傅且說說這面粉是何物,徒兒去給師傅弄來?!?p> 沈兵朝碗里揚了揚頭:
“就是我等食用的粟……將它磨成粉便可?!?p> 這一來周圍附近的人全都愣住了。
胖子屯看著木碗中一粒粒小米飯,為難的說道:
“師傅,這……又如何能磨成粉?”
“便是舂,也非得舂上幾天不可!”
后來沈兵才知道這時代的情況與現(xiàn)代不一樣。
現(xiàn)代時管它小米、大米,往機器里一倒出來就是去殼的。
秦時便連去殼也是人力舂,就是用一根重木往裝著谷物的石臼里砸。
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將谷殼去掉為止。
這也是兵士的供糧分“糲米”和“粺米”的原因。
“糲米”就是粗米,粗粗砸一遍谷殼還沒去干凈的那種。
公士和無爵者吃的就是這種米,如果不是煮成粥那真是難以下咽。
“粺米”就是精米,也就是將谷殼去干凈的。
當然,這種米需要耗時更久才能產(chǎn)出。
二級爵及以上吃的就是粺米飯,但對沈兵來說……依舊只是充饑而已。
也難怪其它人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沈兵。
這去殼舂米已不輕松了,如果還要將這小米舂成面粉……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沈兵翻了翻白眼,只好又重新對付起碗里粺米飯。
但想了想,就朝蒼招了招手。
蒼馬上就從幾步外靠了上來,拱手道:
“師兄請吩咐。”
“只要蒼能辦到,必全力以赴?!?p> 沈兵往旁邊找了找,本想找根樹枝,不想在軍營的房舍里卻找不到。
胖子屯適時遞上一張羊皮和筆,說道:
“師傅,用這個吧?!?p> “徒兒給你研墨。”
說著就從包袱里取出一個蚌殼倒上水和墨石。
沈兵倒不意外胖子屯隨身攜帶這些,畢竟他在砲師里便是負責計數(shù)的。
沈兵奇怪的是他隨手就能拿出一張羊皮,又隨手又是一張羊皮……
更常用的應該是竹簡,只是竹簡比羊皮重得多且書寫不易。
能用得起羊皮的就不是尋常人家了,想來這胖子屯還有些家底。
沈兵沒多問,接過筆就在羊皮上畫了起來,邊畫邊說:
“這次卻不是木器?!?p> “上下兩塊一般大的圓石,形似大鼓。”
“面上刻有細槽,中間有孔,旁邊再加上木制握柄……”
畫完后就遞給蒼,問:
“便造此圖制作。”
“可有難處?”
蒼看了看就信心十足的回答:
“不難。”
“只是這石鼓卻需去找防師。”
“師弟我恰好在那有幾個故人,向他們討要兩塊便可?!?p> 防師的工匠主要負責防守器材的制作,比如拒馬槍、滾石、擂木……
其實砲師也有石材,比如石彈。
只不過石彈的制作與防師石匠的手藝相比要粗糙得多。
據(jù)說防師的石匠有時還兼做石獅、墓碑之類的,做沈兵畫的這東西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蒼就和他的手下抬著兩個石鼓回來了。
接著蒼又花了點時間照圖上所畫加上磨軸和手柄,一具精致的石磨就擺在沈兵面前。
蒼一直忍到這時才好奇的問了聲:
“師兄,此物有何用處?”
沈兵沒回答,只朝胖子屯揚了揚頭:
“去取些粟來?!?p> 胖子屯應聲跑開,不多時就拿著一碗粺米返回。
若是別人要取粺米只怕還不容易。
但沈兵就不一樣了,他爵至不更每天的供應標準是粺米一斗。
這供應通常無法用完,可記下作為糧響,這會兒取來自然也是記在沈兵帳上。
然后,見證奇跡的時刻就到了。
沈兵將粺米往磨孔徐徐倒入,一邊倒一邊推磨。
隨著一陣沉悶的磨聲,白色粉末就從磨沿徐徐滲出落在下方鋪開的麻布上。
眾人紛紛驚呼:
“這是何物?竟如此細膩?”
“難道便是那粺米?”
“不是粺米又是什么?只是磨成粉罷了。”
“我還道它是石鼓,不想竟能如此輕松便將粺米研磨成粉。”
還是胖子屯反應快,他興奮的問著沈兵:
“師傅,這可是你說的面粉?”
“把粺米磨成面粉……卻又如何入口?”
沈兵笑了笑沒說話。
這小米要是磨成了面粉,那花樣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