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瓢看了看面前的戰(zhàn)況。
管杰處于躲閃和試探的階段,猛男力道正旺,只要管杰落到猛男手中,戰(zhàn)況就能立刻結束。
“好吧,就讓你死個明白吧”。陳開瓢說,“荒巖城的生意你表哥不讓你們家族的人插手,不是因為他善良,而是不想你們因為這些被外人盯上。其實呢,荒巖城的大大小小生意都和你們家族有關,確切的說都在你表哥的掌控之下”。
徐海洋皺起眉,一臉的不明所以,覺得陳開瓢簡直是在信口開河。
陳開瓢抬手對著面前的空氣點了點說,“你以為蝶會所的收入全都落入我一個人的腰包?你根本不知道,你們家族抽走了我三成的收入,三成!”陳開瓢伸出三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
“你們什么都不做就拿走我的三成,可是我不能反抗,只要我還想在荒巖城混下去我就只能把三成收入奉上,還要樂呵呵的奉上”。陳開瓢突然轉向徐海洋,面露怒色的說,“可是你,偏偏不聽你表哥的話,放著花花公子不做非要插手荒巖城的生意,暗地里我也忍了,可是你這個王八蛋現(xiàn)在騎到我頭上來了,居然從我這里挖姑娘”。
陳開瓢惡狠狠的點點頭繼續(xù)說,“你這是擺明了要和我作對,要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以后我陳開瓢還怎么在荒巖城做生意?姑娘們不都跳槽到你那個狗窩里接客了?”沉默了幾秒鐘,陳開瓢咧咧嘴說,“你今晚死了,不僅我好姑娘們好,就連你表哥也很滿意的?!?p> 木瓜詢問似得看著徐海洋,徐海洋沒說話。
他知道陳開瓢說的沒錯,自己若是死了,他表哥司徒楓,也就是荒巖島的掌門人,不僅不會徹查此事還會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他的死就跟大街上死了一個流浪狗一般,徐海洋的名字甚至都不會出現(xiàn)在報紙上。
他更明白,司徒楓能默認他在荒巖城做點小生意完全是因為司徒楓孝順,司徒楓不想自己母親為了這個外甥的事煩神罷了。
好吧,事已如此,徐海洋只好聽天由命了。
他只是沒想到挖了幾個姑娘會惹來殺身之禍,要是早知如此,他不僅不會要那幾個姑娘,就連這個生意都不會沾手。用陳開瓢的話說,做他的花花公子大少爺多好啊,每年家族都有幾百萬的分紅,在島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擁有盡有,多好?。?p> 要是時間能重來的話。
徐海洋雙手合十祈禱,“上帝啊,我從來沒這么相信過你的存在,請救救我吧,我是你最真誠的信徒?。 ?p> 砰地一聲,管杰摔倒在徐海洋面前茶幾上,茶幾上的酒瓶如保齡球遇到了高手一樣,一個不留的橫倒下來,彼此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然后掉落地毯上,不過只是發(fā)出悶悶的聲響。
管杰的帽子甩了出去,木瓜放開手撿起帽子想遞給管杰。
管杰來不及接過帽子,因大塊頭已經(jīng)站到了茶幾邊。
大塊頭發(fā)出一聲怪異的聲音,脖頸后面的肌肉像是兩塊護頸一樣爆出。他伸出有成人大腿一般粗的胳膊,握拳砸向茶幾上的管杰。
管杰那件印著海島圖案的游客標準T恤早已濕透,黏在腹部的廉價材質清晰的顯出了他的腹肌,凸凹如同刀刻一般。
在大塊頭的拳頭砸下時,木瓜緊緊閉上了雙眼。
木瓜不忍心看到管杰的臉在小孩頭一樣大的拳頭下變成一堆爛肉。
……
管杰沒有被砸中,他在等待,等待大塊頭把全身力氣完全用到拳頭上的時候,等待大塊頭的拳頭來不及收回的時候。
在那人頭般大小的拳頭沖破空氣,拳壓把管杰的臉壓倒幾乎變形的時候,管杰雙腿向上,從大塊頭的拳頭邊擦過,他頭一偏腰部配合用力,在大家?guī)缀蹩床坏桨l(fā)生了什么時,管杰已經(jīng)把雙腿架到了大塊頭脖頸上,上身向上一挺再向右一旋,穩(wěn)穩(wěn)的坐到了大塊頭的肩上。
大塊頭的全身力度都集中到了右拳,當拳頭沖破茶幾時,大塊頭身體向前一踉蹌,管杰同時雙拳平舉。
在大塊頭收拳的時候,管杰雙拳落下,向里,對著大塊頭的太陽穴狠狠的砸了下去。
血肉接觸時的聲響,迷人又殘忍。
屋內寂靜極了,時間仿佛停滯了。
只有大塊頭的臉如同家庭主婦手下的面團,被擠壓變形,然后反彈。
“?。 彪S著大塊頭的怒吼,管杰被甩了出去,衛(wèi)生間的磨砂玻璃在管杰背后碎裂,如同大塊的冰糖散落一地。
大塊頭像頭被激怒的猛獸,張著大嘴嘶吼。
他在空中狂亂的揮著拳頭,砸著軟綿綿的墻壁后更加暴怒。
“看不到了?好機會”。徐海洋兩眼發(fā)光。
“上!”徐海洋抓起抱枕砸向角落里的兩個打手喊道,“他瞎了,快點給我上!”
兩個打手也明白了,大塊頭現(xiàn)在看不見了,趕緊揮起鐵棍,躡手躡腳的走向大塊頭。
徐海洋的頭已經(jīng)不流血了,他撿起一個還有酒的瓶子把里面的酒灌下去。
木瓜見徐海洋已經(jīng)不需要止血了,抓起一個酒瓶跳起來,向背對著他,正和兩根鐵棍混戰(zhàn)的大塊頭砸去。
大塊頭靜止了,像是中了郭芙蓉的葵花點徐手。
木瓜看著手中碎裂的酒瓶還沒來得及躲開,大塊突然伸手一抓,把木瓜舉到了頭頂。
徐海洋趕緊躲開,他可不想像小雞一樣的被拎起來。
大塊頭舉著木瓜在頭頂盤旋,兩個打手手持鐵棍卻不敢靠近,木瓜如同坐著云霄飛車,又驚又嚇,慘叫連連。
陳開瓢對徐海洋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的人已經(jīng)不行了?!?p> 徐海洋從陳開瓢面前經(jīng)過,揚了揚手里的酒瓶,然后走到管杰身邊。
“趙仁,還行吧”。徐海洋扶起管杰,“趕緊帶我走,別管木瓜他們了,讓他們拖著那個怪物”。
管杰眼前一片白霧,徐海洋的聲音如同遙遠地方傳來的驚雷。
他緩了緩坐起來,腫脹的后腦勺提醒他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管杰伸手摸到了一個雞蛋大的包,那是剛才撞到衛(wèi)生間門留下的。
管杰扶著門框站起來,走到衛(wèi)生間的水槽邊,打開水龍頭,用滿是血的手捧起水澆在頭上,讓水順著頭流到脊背。
冰冷的水在空調屋里如同一道道的寒冰,管杰打了個寒顫。這個世界終于清晰了起來。
三個女孩縮在衛(wèi)生間的角落里,緊緊的抱著馬桶,仿佛馬桶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可靠物品了。
徐海洋的頭發(fā)被血黏住,像個暗色的帽子一樣蓋在他頭頂。
“帶我走,我給你五百萬!”徐海洋說。
管杰沒說話,從衛(wèi)生間碎掉的半個門框邊經(jīng)過時奪下徐海洋手中的酒瓶。
他邊走邊喊,“猛男,我在這里,你要找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