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洋回到房間,客廳里的一盞臺燈亮著。
“一定是打掃衛(wèi)生的人忘記關(guān)了吧”。徐海洋想。
扔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徐海洋把自己也扔到沙發(fā)上。
“去游樂場簡直要了我的命?。 毙旌Q笏坪跄苈牭阶约汗穷^發(fā)出的嘎巴聲。
不過那盞臺燈卻執(zhí)拗的對抗著徐海洋的慵懶,昏暗的有點不太對勁。
徐海洋站起來,想把那盞燈關(guān)上,當(dāng)他站起來走進(jìn)臺燈的時候,他看到了臺燈底座下露出一個白色的拐角。
徐海洋抬起臺燈,把半張A4紙取出來。
他向四周看了看,確認(rèn)窗簾都拉上后才把有字的那面翻過來。
“會面已暴露?!?p> 五個字,歪歪扭扭的像是一個二年級的小孩在十分鐘之內(nèi)匆忙忙成老師布置的一百個詞語默寫,就差那么一點就看不出是什么字了。
徐海洋咬了咬下嘴唇,拿起打火機(jī)把紙點燃扔到馬桶里沖掉。
比起自己和陳開瓢見面被發(fā)現(xiàn),這個時不時出現(xiàn)在自己屋里的字條更讓他難受。
這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他懷疑過很多人,可是他卻始終沒辦法弄清楚誰是那個暗中幫助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被人暗中幫助的感覺并不比被人暗中盯著的感覺好,在徐海洋看來,這個能拿到司徒楓信息的人,還能自由出入自己房間的人絕對是黃巖島上的上層人物,而且是司徒楓信任的人。
能讓司徒楓信任的人沒幾個。趙叔當(dāng)屬第一個,還有司徒楓身邊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影子人’,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司徒楓離不開的高層人物。
不過這幾個人徐海洋都調(diào)查過,無一例外都被徐海洋排除了。
馬桶里的灰燼順著流水混進(jìn)了下水道,徐海洋對著鏡子問自己,“到底誰才是那個埋伏在司徒楓身邊的王炸呢?”
林約在十年前告訴他這個秘密的時候他以為這是個笑話,不過隨著他的進(jìn)程推進(jìn),司徒楓警覺度的提高讓這個人開始不時的給徐海洋提供消息。徐海洋一次次化險為夷后他才相信林約的話,“司徒楓身邊有個自己人?!?p> 徐海洋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尋找那個‘自己人’的時候,一旦自己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真實身份,那么司徒楓也會發(fā)現(xiàn)的。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徐海洋沖了個澡,穿上黑色襯衫、一身白色西裝,把心愛的發(fā)型用發(fā)膠固定好之后給自己配上新型的領(lǐng)結(jié),對著鏡子滿意極了。
他敲開管杰的房門,把一件白色西裝上衣扔給上半身沒穿衣服的管杰。
“今晚干活,穿件白色精神點。”
管杰提著西裝上衣的衣領(lǐng),“我進(jìn)去穿件襯衫?!?p> “穿什么穿,就這樣好?!毙旌Q笠话牙瞎芙艿姆块T,“我要有你這胸肌啊天天到大街裸奔去,真是的,快點走吧?!?p> “我,這…”。管杰攤攤手,“鑰匙沒帶啊老大?!?p> “走吧,就這個門還能難得住你?”
管杰一臉的無奈,只好把白色西裝上衣套上。
這是徐海洋的尺碼,寬松的休閑西裝在管杰身上瞬間變成了修身款。胸前兩塊凸起的胸肌似乎被壓的極度不爽,爭相著要從里面露出頭透口氣。袖子也緊貼著管杰的皮膚,連彎彎胳膊都有點困難,管杰只好把袖子向上擼了擼。不過腰身倒是貼合的不錯,把管杰緊致的腹部襯托的纖細(xì)完美,讓人看了都像上去摸一把。
“媽的,我一直看不上健身的那幫兔崽子,覺得他們作,不過看到你穿我衣服第一次覺得嫉妒”。徐海洋沖著管杰的右側(cè)胸肌來了一拳,“哎呦,有料啊?!?p> 管杰哭笑不得,“老大,這大晚上的讓我穿成這樣,不會是要我犧牲色相吧?”
“去了就知道了,拿著”。徐海洋把車鑰匙丟給管杰。
……
出口的安保走到副駕駛邊上,恭敬的給徐海洋敬禮。
“表少爺,這么晚了出去什么事?”
“隨便寫一個唄,吃飯喝酒泡妞什么的都行”。徐海洋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這可不行,要是老板知道了我們也難做啊?!?p> 徐海洋不耐煩的說,“出去見客戶行了吧?!?p> “行行行,表少爺出去見客戶”。安保滿意的敬了個禮然后打開出口的門給徐海洋放行。
“官僚主義!明知道我這時候出去都不是干正事的,非要逼著我撒謊,你說你們啊….”
“表少爺你就不要難為我們了,我們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嘛。”安保陪上笑臉。
“行吧,看在你這么認(rèn)真的份上就幫我辦件事唄。今晚我要收拾陳開瓢去,記住,三個小時后我不回來你就給我表哥送個信,說我被陳開瓢那家伙干掉了,讓他一定要為我報仇”。徐海洋從車窗探出頭交代,“對了,逢年過節(jié)啥的要多燒點值錢,省的我在陰曹地府過的凄慘?!?p> 安保驚的脖子向前伸出十幾厘米,一臉的驚訝。
“表少爺你要去收拾陳開瓢?可是聽老板說……”。
徐海洋伸出手,“別跟我提這事,說起這事我就憋屈。吩咐你的事給我記住了啊,要是我死了陳開瓢還在人間晃悠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不許跟我表哥打小報告啊,不然我饒不了你。”
安保呆若木雞,徐海洋向前一揮手,“趙仁,走!”
……
造人到了關(guān)鍵時刻,司徒楓房間里的電話響了。
“不用管!”司徒楓對愛麗絲說。
電話鈴聲尖銳的直抵兩人耳膜,忘我的身體突然開了小差,荷爾蒙調(diào)皮的從神經(jīng)終端逃走,造人顯然只好暫時中斷。
司徒楓十分不滿的拿起聽筒。
“老板,表少爺帶著趙仁去了蝶會所,要不要攔住他們?!?p> ……
車子拐進(jìn)通往蝶會所入口處的單行道,管杰把車燈切換成遠(yuǎn)光燈,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遠(yuǎn)光燈所及的盡頭,如不可逾越的大壩橫在路中央。
徐海洋提醒管杰,“好戲開始了?!?p> 管杰踩下剎車,慢慢的靠近這個高大略顯鬼魅的男人。
徐海洋跳下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影,影子哥,你怎么在這里?”
和他的名字一樣,這個男人猶如影子一樣的讓人看不透卻又真實的存在,看似可以一拳擊穿但又讓人無從下手。
影子翻起眼臉,慘白的眼白占據(jù)了大半個眼睛,不止徐海洋,管杰也感受到了冷冷的殺氣。
“老板讓你立刻回去”。
“表哥怎么知道的?”宣海洋委屈的嘟起嘴,旋即一拍大腿,“都是出口的安保,那個王八羔子真不是個東西,我好心讓他帶句話沒想到他居然敢把我給賣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p> “你找他的麻煩我會加倍還給你?!庇白永淅涞恼f。
徐海洋頭一收,像是吃了個憋。
“影子哥,你一直跟著表哥,表哥把你當(dāng)成他的分身,你看我又是我表哥親表弟,這么算起來,我們好歹也算得上一家人。呵呵,一家人何苦難為彼此呢,這樣?!毙旌Q笠荒樀馁v笑,挪著小碎步靠近影子說,“你就回去跟表哥說你沒找到我,這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哈哈”。
影子抬起右手掌橫在自己和徐海洋之間。
“我不會撒謊?!?p> “這樣啊”。
徐海洋左右移動了幾下下巴,咋么了幾聲,然后突然有了主意。
“影子哥一定也和表哥一樣疼我,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一起去蝶會所唄,加上趙仁,咱們穩(wěn)穩(wěn)的把陳開瓢給干一頓,如何?”徐海洋信心十足的拍拍手說,“之前我還在擔(dān)心一個趙仁有沒有勝算呢,這下加上你,絕對萬無一失了?!?p> 影子根本不搭理徐海洋的‘自斟自飲’,徑直走到車子邊拉開車門。
“老板交代見到你立刻帶你回去?!?p> “不是,這…哎…好吧”。
徐海洋像是剛跟人家斗雞輸了一樣,低著頭老老實實的但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坐進(jìn)車?yán)?,又有點像是早戀的姑娘被父親當(dāng)場抓包了似得,一心的反抗精神最終敗給了現(xiàn)實。
管杰掉頭回去,后視鏡中的影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抬眼。
管杰在司徒楓的別墅外等候,徐海洋跟著影子進(jìn)了大門,不過只走了幾步,影子就消失在一片開著大朵的花樹下了。
趙叔給徐海洋打開會客室的門,陳開瓢正好從會客室出來。
陳開瓢彎腰含笑,一直退到門邊才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