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科研工作者,對工作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沒有任何興趣?!?p> 在徐海洋疑惑的眼神中,陳博士呵呵笑了。
“不管迪若的將來掌握在誰的手里,我希望我的研究不受影響。我只要一個保證,一個承諾。”
徐海洋扯了扯嘴角。
“我保證!”
……
回到房間,徐海洋匆匆沖了個澡,連護膚的步驟都省了,直接躺到了床上。
“不行,趙仁必須立刻離開?!毙旌Q筇咨弦路?,顧不上還沒吹干的頭發(fā)就出了門。
他必須讓管杰離開荒巖島,畢竟陳博士是個不確定的因素。只要管杰不在了,陳博士的說辭就是一面之詞,司徒楓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
還有,他要把那兩個被他安插的保安送走,到時候就是死無對證了。
管杰的房間門根本就沒鎖,半開的門里面黑乎乎的,像是被人撬了門,偷了東西后棄屋而去一樣。
徐海洋推開門,輕聲喊了句,“趙仁?”
沒有聲音。
徐海洋按下門后的開關(guān),柔軟的燈光頓時鋪散開來,落了一地。管杰就伸直了兩腿坐在地上,靠著對門擺放的茶幾直愣愣的盯著徐海洋。
“我的媽呀,你是要嚇死我啊”。徐海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臟,然后關(guān)上門。
“她死了。幸好小閑沒有鏡子,她是那么的愛美?!惫芙茌p聲的訴說。
徐海洋在管杰身邊坐下,摟住管杰的肩膀,“對不起,沒幫上你?!?p> “小閑不想沒意識的活著,她選擇了死。”
“一定很難過吧”。徐海洋仰頭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我沒試過愛一個人到極致是什么滋味,不過我能想象你的心情。她雖然死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著?!?p> “活著,必須活著。你說得對,小閑的車禍是人為的。我要找到殺死小閑的真兇?!惫芙芙K于動了,轉(zhuǎn)向徐海洋,“我遇到了陳博士?!?p> “他向我要了個人情,暫時不會有事的。”
“我也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報答?!?p> 管杰站起來,這時徐海洋才發(fā)現(xiàn)管杰早就做好離開的打算了。
……
送走管杰,徐海洋站在海邊,看波浪如同母親給孩子拉被子般,輕柔的緩慢的向前向著岸邊鋪開。
陳博士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實驗,可是趙叔的目的又是為何?
在徐海洋看來,所有人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那趙叔卻攔下安保匯報的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他早就明晰了科研中心發(fā)生的一切還是有意幫自己隱瞞?
若是前者,那司徒楓一定把徐海洋的所有安排早就洞察于心,趙叔就是司徒楓的忠實家仆,而自己,則就是個透明的傻瓜,所有的小算盤都是玻璃下滑稽表演,司徒楓才是那個掌管一切的看戲者。
徐海洋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如果真的如此,司徒楓為什么會這么做?
徐海洋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趙叔陳博士一樣,有自己的想法,亦或趙叔根本不重視一個安保的匯報,然后又得知一切都是個烏龍事件,所以趙叔就自動無視了這個消息。”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是依然有很大的可能性。徐海洋松了口氣。
他相信趙叔如果有他把柄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匯報給司徒楓的,就像這么多年趙叔一直看不慣他,時不時的提醒司徒楓那樣。
具體是哪一個,徐海洋決定明天去司徒楓吧別墅一探究竟。
在徐海洋惴惴不安的時候,陳博士出現(xiàn)在司徒楓的會客室里。
“如老板所料,那個宋小閑寧愿死也不想做個行尸走肉”。
“很好,接下來我們該等森海市的好消息了?!?p> “我們派去那么多人都沒進展,那個趙仁真的能替我們挖出知情人的消息嗎?”陳博士有點懷疑。
“宋小閑死前的恐怖狀態(tài)會刺激他,讓他揪出真正害死宋小閑的兇手。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實力,而是有著必須為宋小閑報仇的小人物”。
“宋小閑真的對他這么重要嗎?即便宋小閑曾經(jīng)是天仙下凡,可是死前的猙獰模樣實在讓人…一言難盡。畢竟趙仁是個男人。”
“曾經(jīng)多美好,那么宋小閑死前的模樣就有多傷他。正是因為他是個男人,所以自尊心更會讓他把這些全部的歸為復仇,我們只需等著就好?!?p> “是老板。世界各大首富都在催促,不惜重金續(xù)命,我們的新藥是否可以量產(chǎn)了?”
“按照需求者的身份,慢慢來。我看中的不是錢,更不是救人的圣徒,我要他們對我俯首叩拜,我要的是整個世界的控制權(quán)!”
“明白,老板?!?p> 陳博士走后,司徒楓把手中的筆投進筆筒。
“活著的誘惑,哈哈哈,首富、政要、教皇……你們終將都是我的奴隸。我才是這個世界的掌管著!”
司徒楓按下暗鈴,影子閃出,對司徒楓垂首。
“徐海洋送走了趙仁,正如我們掌握的一樣,趙仁就是曾氏集團未來掌門人曾美倩的未婚夫管杰?!?p> “這才是好戲的開始”。
“徐海洋讓人盜取了陳博士的身份信息并復制成功,趙仁混在管道修理工中,從通風管進入的秘密倉庫。今晚當班的安保是徐海洋安插的人,我接到線報,換班后這兩名安保將會以不同理由申請出島。”
“好,不要打草驚蛇??蒲兄行牡陌脖O到y(tǒng)呢?”
“一切正常。安保在核查時發(fā)現(xiàn)了蹊蹺,并及時來匯報,趙叔并沒有第一時間傳達給老板這個重要的消息。因為陳博士的出現(xiàn),所以屬下暫時不能確定趙叔是何意圖?!?p> 司徒楓輕輕點了點下巴。
“趙叔,有意思?!?p> “徐海洋多年以來不斷滲透,如果老板不及時制止,屬下認為會出大事”。
“酒會上大家對徐海洋的出現(xiàn)有什么反應?”
“驚訝。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暗示,認為徐海洋將會成為迪若的核心人物,不少人暗中與他交好?!?p> “很好,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看來我要好好的捧捧我這個表弟。想來等不了多久,迪若的陣營就會明朗起來了,那些異心的元老們必然為背叛司徒家尋個出頭鳥,到時候才是好好打掃的時候。不急不急?!?p> “老板深謀遠慮!”
“好好休息去吧,今天中秋,該放松一下了。”
影子頷首,然后消失了。
司徒楓活動了一下脖子,走到窗前。
外面的草坪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掛滿了點點露珠,燈光下,這些圓潤的水珠反射出七彩光芒,比鉆石還要閃耀。
“宋小閑,明明可以活著,你卻選擇了死。我就要看看這個讓你寧愿死也不要忘記的男人有沒有能耐為你報仇!”
屋里的時鐘發(fā)出一聲咔噠聲,那是分針提示又轉(zhuǎn)了一圈。
“十二點了,該睡了”。
……
管杰取了自己存放的身份證、銀行卡以及手機,他的那部不記名的手機已經(jīng)沉睡在了跨海大橋下的海底了。
打開手機,管杰第一時間給曾美倩打了電話。
曾美倩睡意朦朧的接通,“喂,誰?”
“美倩,是我?!?p> “管杰!天吶,我不是在做夢吧?”
曾美倩的聲音讓管杰一秒鐘回到了現(xiàn)實,這是他徹底失去宋小閑之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他告訴自己,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宋小閑,絕對不可以再辜負曾美倩,宋小閑死了,可是曾美倩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
管杰打起精神,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充滿活力。
“不是做夢,真的是我。明早我就會到森海市了,明天的午餐我會準時參加的。今天本該于你共度中秋佳節(jié),可是疫情導致回國的航班延誤了,實在抱歉。”
“真的太好了!”曾美倩高興的叫了起來,“今天我還被家人追問你呢,我都做好了明天做逃兵的準備了。”
“你不怪我?”
曾美倩咯咯笑了,“傻瓜,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比起這個,什么都不重要啊?!?p> 管杰心中一陣自責,他幾乎哭了出來。
“怎么了親愛的?”曾美倩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不過你說得對,我就是個傻瓜”。
掛上電話,管杰坐上飛往森海市的最晚一般航班,他一刻都不想留在荒巖城了。
荒巖島在飛機上看上去如同散落在地的一顆棋子,孤零零的和陸地分割開來,那座前寬后窄的跨海大橋像個畸形的胳膊,試圖把荒巖島和荒巖城拉在一起。
飛機上有不少空座位,空姐依然畫著精致的妝容,給稀稀拉拉的乘客帶來飲食。
“給我一杯開水,謝謝”。管杰說。
走道另一側(cè)的乘客也要了一杯開水。
也許是同樣要了開水的原因,管杰忍不住看了看和自己一個走道之隔的那個男人。這個男人側(cè)顏很俊美,鼻子立體的有些像大理石的雕塑,臉龐沒有任何瑕疵,有點陰柔的美,不過他極度富有魅力的下巴卻彰顯他是個有決斷力的人,這和傳統(tǒng)的美男子不同。
男人端著熱水的手指修長的有點過分,如果不是個鋼琴家,管杰覺得這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