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讓他們都在外面等著
“兩個選擇我都不選，我選第三個選擇，主動辭工，但不是向你辭工，而是向酒樓的掌柜辭工。”
凌岳不卑不亢地回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跟周扒皮說理，等于對牛彈琴，直接向酒樓掌柜辭工，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周扒皮神情一滯，原以為這個小鬼，已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沒想到居然敢說狠話，直接要辭工走人，這讓他滿腔壓榨的想法，頓時落于一空。
“小子，你想清楚了，慕士塔格城里，可沒有多少做工的地方。從這里離開，沒有月錢，用不了三天你就得餓死街頭?！?p> 兩人的爭論，引得不少在東廚做工的庖廚、伙計，興致勃勃在邊上看熱鬧。
關于少年的笑話，他們早就看得多了，想必今日終于徹底死心，準備回老家去，以后倒是沒有笑話看嘍。
“承蒙關心，我已經找到新做工的地方，餓死應該還不至于，帶我去見酒樓掌柜，我向他親自辭工。”
凌岳不咸不淡地回道，不想跟周扒皮多說廢話，辭工之后，一切紅塵瑣事到此結束。
從此以后，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更廣闊的天空在等著他。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喂，小哥，你今天在哪個臺階失敗的？”
一名伙計樂呵呵問道，既然是最后一次見面，臨走之前，再看一次笑話好了，以后八成是看不到嘍。
“第2999階?！?p> 凌岳跟隨周扒皮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報的是第2-9-9-9階四個數(shù)字。
“第299階?！?p> 一群人哄堂大笑，第299階，這個少年郎，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還能爬個八百階，現(xiàn)在只能爬三百階，居然還在堅持，真是想入仙門想瘋了。
“不對啊，我剛才好像聽他說，他爬上了第2999階。”
一個耳朵尖點的伙計，半信半疑地說道。
“第2999階？你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這幾年來，爬的最多那次，是那個瑤池天女血脈。人家爬了2998階，就被昆侖仙宗掌教至尊收為弟子，他爬了2999階？蒙誰呢？”
眾人壓根不相信，只以為那人聽錯了，少年說得肯定是第299階，第2999階，怎么可能？
“不行，我要跟上去看看?！?p> 那個伙計不相信自己聽錯了，急匆匆跟上去，非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一群庖廚伙計，抱著看熱鬧的想法，也跟上去，反正是不相信，一個失敗了99次的少年，還能咸魚翻身不成。
一路跟隨周扒皮，穿過東廚，來到酒樓的賬房，這里是掌柜坐鎮(zhèn)的地方，閑雜人等免進，既然是辭工，自然要來此地。
“你在這里等著，我先進去知會掌柜一聲?！?p> 周扒皮瞥了眼凌岳，心里恨恨不平：
一個懶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每月假充大尾巴狼，跑去爬登天之階，明知自己不行，還要死撐，早就看他不爽了，要不是這么好的廉價伙計不好找，早把他轟出門了。
今日倒好，這小子竟然主動辭工，正好借這個機會，狠狠敲他一筆。
每個伙計在做工之前，都要繳納一筆保金，足有十兩銀子，以免做工中發(fā)生意外，周扒皮看上的，就是這筆不菲的保金。
“掌教至尊，您看要不要我親自下去，盡快了結師侄的紅塵瑣事？”
高空之上，一名長老向君無憂請示道。
他們是何等人物，個個都是追求無上仙道的大修，哪有閑工夫耗在這里，看這些凡人拙劣的表演。
“無妨，紅塵瑣事也別有樂趣，正好借此機會，看我收的大弟子，人品心性究竟如何？”
君無憂擺擺手道，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凌岳。
不知為何，越是接觸這個弟子，他越發(fā)現(xiàn)對方脾性相合，尤其那會兒大放豪言，要在一個月內，挑戰(zhàn)三大圣體神體，非常符合自己的胃口。
如今，他要回來處理紅塵瑣事，正好借此機會，再次審察一番。
······
“掌柜的，外面有個伙計要辭工，你看怎么辦？”
賬房內，周扒皮對一位中年人匯報道，正是八方酒樓的掌柜，人稱“鐵公雞”的賽八方。
一只鐵公雞，一只周扒皮，從兩人的外號就可看出，他們是一路貨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種。
兩人竊竊私語起來，周扒皮獻出妙計，打算利用各種借口，扣光少年的保金，十兩銀子雖不多，蚊子腿小也是肉。
一個區(qū)區(qū)小伙計，身份低微，無權無勢，在慕士塔格城又無親無故，不欺負這種人，還能欺負哪種人？
“掌柜的，能不能快點，有人在等我呢？”
屋外傳來少年的喊聲，大約是等得不耐煩了。
周扒皮計上心頭，在鐵公雞耳邊吐沫橫飛，聽得他眉飛色舞，連連點頭。
片刻后，周扒皮走出賬房，對凌岳說道：
“你走吧，今日掌柜有事，回家等消息，或者繼續(xù)干活也行，但遲到月例必須扣除?！?p> 凌岳冷哼一聲，掌柜事情再忙，總不至于批個辭工申請也不行。他們擺明是在拖延時間，故意刁難自己，恐怕是想找借口扣下保金，那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凌岳此時自然不在乎，世俗間的財物，對他已沒有任何價值，但事情不是這么回事。
何況那個少年NPC心底，有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噴薄欲出。
一念及此，凌岳計上心頭，故意攤攤手道：
“我真的有事，好多人都在等我呢，麻煩再給通報一聲，今天真的必須辭工?！?p> 看見凌岳被刁難，一群在邊上看熱鬧的庖廚伙計，紛紛打趣起哄：
“哎喲，不得了，小伙計都是香餑餑，還有好多人在等著。哪些大人物啊，這么精貴？”
“依我看吶，肯定是昆侖仙宗的人，他不說是自己爬上了第2999階，一定被昆侖仙宗掌教至尊收為弟子，人家現(xiàn)在是仙人弟子哦?！?p> “對啊，大家趕緊行大禮，不然他以后修成神通道術，指不定回來找我們麻煩?！?p> “仙人弟子，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饒了我們這條小命吧。”
“行禮行禮?！?p> 一群人假裝作揖行禮，笑得前俯后仰，說是惡意，倒也沒有那么大的惡意。不過看到少年不甘服從命運，一直堅持攀爬通天仙路，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你的努力，一定會給別人帶來壓力，隨之而來的嘲諷，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更別說少年連續(xù)失敗了99次，八年抗戰(zhàn)，無一成功，不被嘲笑反而不正常。
周扒皮也被逗笑了，學著他們的樣子，假裝作揖行禮道：
“是啊，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不過我就想問問，到底是哪些大人物，在等你這位小伙計？”
看著眾人嘲諷的神情，心底深處的火焰，終于壓制不住，如火山爆發(fā)噴涌而出。
凌岳極力壓制住內心激動，淡淡地回道：
“哦，也沒什么大人物，也就是昆侖仙宗的掌教至尊，九十八座山峰的首座，還有幾百名長老在等我，都是些小人物，就讓他們繼續(xù)等下去好了?！?p> 一群人哄堂大笑，不想以前那個木訥的少年，竟然變得這么好玩。
還昆侖仙宗的掌教至尊，還九十八座山峰的首座，還幾百名長老，天還沒亮，你怎么就在做白日夢。
醒醒吧，少年，該去搬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