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九王爺府上。
雪狼剛剛換下身上的太監(jiān)裝束,燕匯就抄著手走進來了。
蕭瑜不在府上,燕匯直接就找雪狼說話。
“大刺客,你和付屏良碰過頭了嗎?”
“碰過了”
“怎么樣?說什么了?”
“他說去看過付屏生的書房了,很謹慎,里面只有醫(yī)書和藥方之類的東西,其他書信一概沒有,干干凈凈的”
不意外,付屏生這種謹慎又聰明的人,不留痕跡是必然,如果留下痕跡,那也應(yīng)該是故意留下的。
燕匯早就知道付屏良不會老老實實帶來多大價值的消息。
“大刺客,你說是付屏生謹慎呢,還是付屏良在玩你?”
雪狼瞪了他一眼:“你要說什么?”
燕匯嘻嘻一笑,眼里幾分討好。
“我想,能不能麻煩你,趕緊給我小姨子解了毒”
“那不成,王爺都說過了,不能解”
“王爺說的是氣話你聽不出?再說了,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不行嗎,你要是幫這個忙,讓我干什么都行”燕匯聲調(diào)里有些急躁。
雪狼挑了挑眉毛,他擺了個姿勢,若有所思地望著燕匯。
他那個蠢徒弟周采靈把蘇妃夸得天花亂墜,而付屏良為了蘇妃可以答應(yīng)監(jiān)視自家哥哥,現(xiàn)在連小侯爺為了蘇妃都低聲下氣地請他幫忙。
這蘇妃是給他們下蠱了?
“真他娘奇怪,你還是那個目無下塵的小侯爺嗎?”
“怎么不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求人就求人,毫不含糊”
燕匯一身豪杰之氣,和宮里人不同,那是走街串巷養(yǎng)成的江湖氣,在世人眼里,小侯爺仗義颯爽,誰都樂意相交。而且他在五軍都督府大小也有些權(quán)力,比付屏良這個心思詭秘的眼線有用多了。
雪狼當然別有用心,他和燕匯的交集本來只限于九王爺,如果能賣個人情,對未來大有裨益。
至于付屏良,大可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繼續(xù)當眼線,什么時候蘇妃懷了孕,再說吧。
雪狼意味深長道:“看來你是真喜歡你娘子,不然怎么對小姨子這么上心,好吧,我不用你干什么,幫你這個忙”
燕匯大喜,他深愛蘇薇,連帶著愛屋及烏,也擔心蘇歡的安危,皇宮那種地方吃人不吐骨頭,蘇薇天天念叨自家的妹子在宮里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苦,有沒有人欺負她。
他曾經(jīng)把賞楓大會上較藝的場面說給蘇薇聽,當然略去了最后被挾持的那一段,本意是要蘇薇放心的,蘇歡本事比御膳房還大了,做姐姐的應(yīng)該驕傲自豪。
沒想到蘇薇卻心疼地說:“小妹居然學了做飯,她在家里可是針線都不用動的,那雙手去做飯,得多辛苦”
蘇家寵孩子真是沒辦法,燕匯無奈。
“但是嫁了人不比在家里,總要學會點東西才好立身,不然會被別人瞧不起”
蘇薇瞪他一眼:“誰說嫁了人一定要學那些東西的,我不是也沒學嗎?”
蘇薇蘇尋從小跟著蘇挺練習武藝,若不是嫁了人,也是個武將的好材料,因此她在南溪侯府相當于掌家護院的存在,雖然長得文文秀秀,但進能殺敵,退能鎮(zhèn)宅,自從這個媳婦進門,南溪侯和侯夫人就再也沒請過護院。
但懷孕之后,蘇薇還是稍微消停了幾分,不再上房頂巡邏了。
有這么一個寶貝媳婦,哪里還用她學什么做飯。
燕匯摟住自家娘子,笑道:“你嫁的人是我,我只你這么一個,我自然護著你由著你,你想不學就不學,但你的妹子嫁的可是皇上,三宮六院,多少女人,上頭還有太后盯著,她怎能和你比呢?”
蘇薇一想到宮院深深,多少血腥腌臜的事情,蘇歡的性子又是天真傻氣,就擔心得不得了。
“你在外面多打聽打聽宮里的事情,你不是和幾位王爺關(guān)系都不錯嗎?他們總進宮,你也問問蘇妃過得如何?要是缺什么,或是誰欺負她,你一定要告訴我,萬不可瞞著我,知道嗎?”
燕匯連連點頭,他與九王爺?shù)年P(guān)系,蘇薇并不清楚,他也不打算告訴她。
他答應(yīng)了蘇薇,一定別讓蘇歡受委屈。
“唉,當年就不該讓小妹見到太子,否則她也不會對太子傾心,也不會求著爹娘非要進宮了,你說一個孩子懂得什么,那宮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說著說著,蘇薇又垂淚了。
“娘子別傷心了,人各有命,都是前世注定的,小妹從小喜歡皇上,皇上現(xiàn)在也獨寵小妹,這不是很好嗎?”
燕匯嘴上安慰蘇薇,心里痛罵太后,對這么個人畜無害的妃子都下毒,真不是人。
雪狼答應(yīng)了燕匯,卻知道不能通過付屏良送藥,他還得繼續(xù)瞞著付屏良,繼續(xù)利用付屏良呢,那就只好用周采靈了。
他半夜?jié)撊肭嗪唽m,偷偷留下了藥和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