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守衛(wèi)望著倒地的寧逸,嗤笑道。
身體不斷顫抖著,仿佛要被撕成碎片,劇痛陣陣涌來,染血的雙目,令眼前世界染上一層猩紅。
“還沒完...”他咽下腥甜的鮮血,再度顫顫巍巍的爬起,渾身染血,如九幽之下徘徊的幽靈。
“找死!”守衛(wèi)怒喝,心中有殺意升起。
守衛(wèi)一拳砸出,勁力極強,竟帶起低沉的破風(fēng)聲。
看守其余鐵籠的守衛(wèi)也是將視線投來,眼神戲虐。
見守衛(wèi)拳頭之上纏繞著淡淡的元氣,這元氣雖說稀薄,但卻有著極強的破壞力,足以輕易穿透自己的身體。
寧逸仰頭,雙眼緩緩閉上,死亡籠罩心頭。
心中百感交集,無數(shù)回憶畫面浮現(xiàn)腦海,嚴厲的寧叔,溫柔的寧姨,以及云兒乖巧的笑臉...
腦海中畫面定格在一張帶淚的笑臉,罡風(fēng)將鐵籠吞噬時,云兒笑靨如花,嘴唇微動:“活下去。”
他雙目陡然睜開,一拳揮出,黑眸中有著微不可察的金芒掠過,旋即瞬間隱匿,仿若幻覺。
嘭!
低沉聲音響起,守衛(wèi)毫無預(yù)兆的爆成一片血霧,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其余守衛(wèi)面色一滯,有些茫然,上一瞬他們還見到寧逸面臨死境,下一刻卻是同伴爆成血霧。
幾點血跡濺到臉龐,血腥味充斥鼻腔,寧逸不可思議的望著前方那團血霧,他不過鍛體一層,而對方體內(nèi)已有元氣滋生,少說也是鍛體七層,怎么會被他一拳打成血霧?
而且最詭異的是,他尚未接觸到守衛(wèi)的拳頭,后者似乎是憑空爆成血霧...
下一刻,他的瞳孔緊縮,在他身旁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個子較小,全身都被黑袍遮擋,無法分辨身份,就那般靜靜站著,但他立于其旁,卻是感覺到一股壓迫。
“你是何人?!”其余守衛(wèi)也是反應(yīng)過來,歷喝道,身形迅速而有序的散開,將黑袍人包圍。
見狀,寧逸心中一沉,顯然,這些人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不錯。
“退后。”黑袍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聲音蒼老嘶啞。
“小心?!睆娙讨鴦⊥匆а劳撕?,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這十?dāng)?shù)名守衛(wèi)皆是寧族士兵,按照他的猜測,最弱也有鍛體七層,為首之人,甚至隱隱散發(fā)著元丹境的壓迫。
黑袍人默然,任由守衛(wèi)包圍。
“動手!”包圍圈成型,為首的精瘦男子忽地暴喝,元氣包裹手掌,力劈而下。
其余守衛(wèi)亦是將元氣運轉(zhuǎn)到極致,剎那間,拳掌交疊,攻向黑袍人。
黑袍人依舊不為所動,卻是有著一股無形的氣場緩緩散發(fā),一些碎石緩緩漂起,離地半尺。
寧逸眼神駭然,他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威壓,這威壓直擊靈魂,神圣而威嚴,令人有種跪服的沖動。
威壓擴散,周遭寂靜,連狂躁暴戾的妖獸都是安靜下來。
百獸垂獸,跪伏而下。
這股威壓最先波及守衛(wèi),當(dāng)即幾人體內(nèi)元氣都是不受控制的混亂起來,身形凝滯,與此同時,黑袍人體內(nèi)爆發(fā)出強猛勁氣,附近碎石激射,鐵籠吱吱作響。
砰!砰!砰!...
十?dāng)?shù)名守衛(wèi)面色驚駭欲絕,下一瞬都爆成血霧,仿佛絢爛的暗紅煙火。
寒風(fēng)拂過,卷起刺鼻的血腥味,此地寂靜的詭異。
寧逸瞳孔緊縮,這黑袍人實在是詭異的可怕,殺人于無形。
“前輩救命之恩,在下永不相忘。”回過神,他抱拳誠聲道。
他雖不自認好人,但也有原則,今日受人恩惠來日必還。
“你這家伙,我哪有那么老!”黑袍人轉(zhuǎn)身,聲音有些嗔怒,只是那聲音不復(fù)先前的蒼老,反而極為清脆稚嫩,如銀鈴般。
“你...”寧逸一愣,思路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這分明是個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比他還小,然而其卻是在剛剛輕易覆滅了十?dāng)?shù)名實力至少鍛體七層的守衛(wèi),這實力強橫的黑袍人,竟會是一個小女孩?
這女孩...究竟有多妖孽?
“陣法已破。”在黑袍小女孩身旁,又是一道身著黑袍的人影如鬼魅般浮現(xiàn),聲音溫婉動聽,想來是名溫婉貴婦。
“他怎么辦...”女孩點頭,她望向?qū)幰荨?p> 在先前,透過凜冽的罡風(fēng),她看見了少年在滿是碎石的地面爬行,以及被守衛(wèi)兇狠擊倒的狼狽模樣,她有些想不通,這少年為何能屢次站起,那種傷勢根本連動一下都是折磨。
這比她年長不過兩歲的少年,眼中的深沉與謹慎,那是她在宗內(nèi)那些所謂的天才身上從未見過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出手救下這個少年,但因為此行重大不容任何疏忽,接下來已是無法給予援手。
“多謝您相助,不過在下還有事要辦,就不麻煩二位恩人了。若是機會,必報此恩?!睂幰荼恚\聲道。
他也看出了兩人的不便,這兩人實力身份想必極高,或許遠超他的想象,能夠讓的她們這般看重的事定然極其重大,萍水相逢,救自己一命已是莫大的恩情,再不識相的求人保護實在令人不齒。
“小家伙挺有骨氣,若是命大活下來了,來浮屠域找我們?!焙谂廴诵Φ?,想來是覺得寧逸頗為識相。
“這里這么偏遠,他又這么弱,怎么進得了我們天域嘛。”女孩聲音有些不滿,但也并未再多說。
“呵呵,小家伙,祝你好運吧,有緣再見...”貴婦輕笑道,黑袍逐漸虛幻。
寧逸肅然,對著兩人逐漸虛幻的身影恭敬行禮,而后轉(zhuǎn)身,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行向那個熟悉的破舊木屋。
他清楚的知道,寧族勢大,憑自己這重傷的身體定然逃不出其魔爪,不如再回去好好看一眼那個熟悉的住所,那個曾是他與寧叔寧姨,與云兒一起生活的家。
......
一路行來,那熟悉的小村莊已是有些破敗蕭條,路面雜亂,瘋漲的野草已蓋過雙膝,他垂著頭,踏進了木屋。
屋內(nèi)一片狼藉,桌凳破碎,木屑四布,他強忍劇痛,彎身撿拾起來,這里是他的家,就算再破再亂,也是內(nèi)心歸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