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辛勞還沒有過去,臨江塢里就出了大事,但江擾擾睡得太沉了,根本不知道大早晨,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而這個消息則是直到日上三竿才傳到江擾擾的耳朵里。
他們院子里昨夜死了人!
江擾擾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雖清楚打打殺殺乃江湖常事,可真讓她遇見了,這心里總是突突的,而不經(jīng)意間瞥到其他人卻是滿臉的風平浪靜,怕是見怪不怪了。
死的這位就是一直神神秘秘號稱影子許的,昨天還和他們一起看著寶劍,如今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不會動的尸體。對于此人江擾擾不是很了解,他總把自己埋在黑色斗篷里,昨日江擾擾的心思又都放到了薄云劍上,所以一直都沒有看清他的臉,如今死了倒是看得清楚了。
青色的臉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全身僵硬,探過去發(fā)現(xiàn)內(nèi)里武功盡失,而最為奇特且令眾人慌張的就是他的身上還有著一個用烙鐵印出的大寫“壹”字,但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影子許身上的致命傷,著實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的死亡。當然這些分析江擾擾是看不出來的,還是西木從旁講給她聽的。
“影子許死了?”媚三娘站得老遠,用她的袖子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好似地上躺著的那具尸體正散發(fā)出惡臭一般,可影子許就算往長了算也就才死了一個晚上,撐死三個時辰之內(nèi)的事,怎么可能有奇怪的味道。
胡青遠是第一個在管家還未來時就蹲到了尸體旁邊的,也是他小心地撩開了影子許身上的黑袍,讓眾人看見了他身上烙下的大大“壹“字。
江擾擾那時候剛剛睡醒還帶著點睡夢中的朦朧,推開門就見所有人都圍在院子東面的那間屋子門口,便揉著眼睛也隨著大家跟了過去。
“擾擾,你醒了?”言兮慕站在最外圈,最先看到江擾擾走了過來,雖是大早晨但兮慕仍舊是那么好看,他瞇著一雙笑眼看著江擾擾,完全沒因院內(nèi)死了人而失了好興致。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呀!一大早,大家怎么都聚在這里?”江擾擾的話直接傳到了屋內(nèi)來,離他們二人最近的媚三娘回了頭,一雙眼睛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江擾擾,像是之前都不認識她一般。
“這小丫頭心真大,這院子可不能住了,死了個人,多晦氣!”媚三娘邊說邊用手掌掃著周圍的氣味一般,從屋內(nèi)撤了出來,經(jīng)過她和兮慕時,眼神上挑著掠過言兮慕面上,留下一晃一晃腰肢亂顫的背影。
言兮慕的臉色在媚三娘這一掃之下僵硬起來,但很快在再次轉(zhuǎn)向江擾擾時又恢復了往日和煦,可他種種變化江擾擾都是沒有察覺的,因為那時候她的目光完全放到了屋里死去的影子許身上。
“大家都讓一讓,讓一讓!”老管家就在這個時候切合實際的趕了過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剛剛就沒見著的常傾云常大俠,看來這管家也是他通知過來的。
“哎呦,哎呦,怎么鬧出了這樣的事來!”老管家剛踏進屋內(nèi)就瞅見了影子許猙獰的面孔,他拍著自己的大腿就“哎呦”起來,還是常大俠從影子許床上拖了被子下來,用來蓋住了尸體。
江擾擾看著又一次嘈雜起來的小屋,眼神卻一直沒從之前就一直站在尸體旁邊的胡青遠處挪開,因著她突然想起來了昨夜偶然所見胡青遠行色匆匆的回到院中,好像那時候就沒再見到影子許了。
那時候胡青遠身上的佩劍不見蹤跡,可是現(xiàn)在那把劍又好端端被他攥在了手中,這難道不奇怪嗎?
“青遠大俠,你這佩劍是會一直帶在身邊嗎?”疑惑至極的江擾擾直接沖著胡青遠詢問起來。
胡青遠正站在一旁,一手抱肘拿劍一手撐著摸下巴思考,被江擾擾這一問抬了頭看向她,這個小姑娘個子不高,一雙大眼睛嘀哩咕??粗鞭D(zhuǎn),眼神里不掩飾的都是對他的疑惑,又好像是在求證什么,本就有些心虛的胡青遠當時立刻站直了說道:“小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在下的貼身佩劍,自然是時時帶著了!”
江擾擾聽著他這樣說,反而也隨他剛剛的模樣摸了摸下巴,“可昨天晚上你從外面回來時卻沒有帶佩劍啊,而且衣角帶血,是與人爭斗后回來的吧!”
“小丫頭,你不要信口開河,胡亂說話!”胡青遠登時就火冒三丈,伸出拿著劍的手就指向了江擾擾。
眼尖的擾擾就在他伸出佩劍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劍鞘之上殘留的三四道黑色指痕,仔細看了看胡青遠的手,很干凈!所以一定不是他留下的,“這劍假手他人過,你看劍鞘上的黑印便可知!”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胡青遠的劍鞘之上,那四個手指痕跡顯而易見。
胡青遠惱羞成怒,直接褪了劍鞘就要朝對著他的江擾擾刺過去,擾擾第一次見到這樣快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逃跑,只能立在原地呆呆看著那把劍穿過來。
“擾擾小心!”身后的言兮慕反應最快,仿佛在胡青遠拔劍那刻就已經(jīng)預想到他會刺向江擾擾,而屋內(nèi)空間狹小,又塞進去這么多人,連步子都邁不開更別提躲開這劍了,多虧兮慕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折扇,就硬生生迎了上去,手腕輕佻,就把對著江擾擾的劍尖挪向了房頂。
而江擾擾反應過來時下意識的一個下蹲,也讓劍刃堪堪擦過她頭頂,千鈞一發(fā)之際,生死一線,嚇得她差點哭爹喊娘了!
可躲過這一招還不算完,這胡青遠反手一掌就要拍向言兮慕,卻被他直接后退一步躲了過去,這一弄反讓江擾擾身前又沒了阻擋,大刺刺擺在了胡青遠面前任他宰割。
胡青遠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江擾擾絲毫沒有半點憐憫,轉(zhuǎn)劍向下方刺了過去,以為這回沒有人再能保住她了,卻沒想從右側(cè)飛出了一個石子來直接震懾到劍身,力道之大讓緊握住劍柄的胡青遠也為之一振!
“夠了,難道這就是青峰閣弟子的做派嗎?”一旁的常大俠捏著手里的石頭對著仍處于暴怒下的胡青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