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八說道:“也是,可可這么個不三不四的,配上大哥這么個走三想四的。這組合也是夠怪的?!?p> “說不定許叔就喜歡可可這性格呢,多天真啊,看事情只會看得到美好。咱們啊,都沒辦法把身邊的人,都當朋友,但是他可以啊,而且大家把他也當成朋友。到了咱們這個階層,交朋友那里是那么容易的?!?p> “也是,可可就是有吸引所有人的本事,總讓人感覺他人畜無害的,可不知,這個小犢子背地里有多愛整人。”
“上回,哪誰家那表哥,不就說了句覺得可可沒有北方男人的粗狂,反到有江南。老八江南的什么來著?”
“江南煙雨朦朧,”
“對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可可像個南方女子。結果呢,可可當時是裝的沒聽明白,還擱那說什么謝謝夸獎。轉身就把那小子欺男霸女的事捅出去了,還找了一群小報記者上門捉奸。嘖嘖嘖,他那里是個好相與的。就是仗著膚白貌美大長腿唄!”
“老七,這話要讓他聽見了,看他不捶爆你的狗頭。”
“我現(xiàn)在倒是想讓他起來打我,可?!?p> 說到此處,兩人誰都不接話了。老七回想著之前說:“他安可可明明可以仗著自己的家世為所欲為,他就是沒有??雌饋硎亲魈熳鞯氐模瑓s從來沒有踏出過那條線??雌饋硎菦]有譜,實際上啊,他靠的是自己的心譜?!?p> 說話之間,兩人來到ICU門前??粗〈采喜逯S多條管子的可可。
兩兩對望,都不知道前路如何。其實醫(yī)生再婉轉說,他們也明白了,可可有可能醒,也有可能不醒。就算醒了,也會出現(xiàn)很多問題。
空空的走廊,仿佛一根針掉地下都能聽見。
良久,“老八,咱們去看看大哥吧?!?p> “走吧?!?p> 二人來到病房門口,并沒有進去而是貼著房門偷聽:“老八,這里面怎么沒動靜啊,大哥在里頭嗎?”
老八說道:“肯定在啊,大哥能去哪啊,算了算了,敲門進去,大哥要是罵我,我也挺著了?!?p> “鐺,鐺,鐺,大哥,你在嗎?”無人應答。老七老八目光一接,突然打開門進去。
“老大,你在屋怎么不應一聲呢,嚇死我倆了。”倆人一看許建還是不答話,默默地座到病床前。
“大哥我們去看許叔叔和魏姨了。魏姨受了驚嚇,現(xiàn)在已經睡了,許叔叔在守著。他們派去調查的人還沒打電話回來,不過肯定是快了??煽伤?,他還是躺著呢。”
老八說完老七又接上:“你這怎么說話呢,可可多懶那,他那一天不躺夠10個鐘頭。他能起來嗎!”說著對老八眨眨眼睛。
“對,大哥你看我這腦子。忘了可可最懶了,哎呀,喝點水喝點水?!闭f完慌里慌張的端起水杯,扶好吸管,湊到許建嘴邊。
“好大哥,你喝一口吧。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一句話不說,一口東西不吃,這怎么受的了啊。別回頭,可可還沒怎樣,你在倒了。”
許建就這么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也不接茬。兩人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實許建的心思也很好猜,他呀,巴不得現(xiàn)在躺在ICU里的是他。他愿意替可可承受這一切。
老八一直舉著水杯,好像跟許建較上勁,他不喝就一直不放下。老七看了看他倆,打算拿走水杯。老八就是不放手,爭奪之間,水灑了一床,杯子也滾落在地上。
“叭”杯子的碎片四散。許建像終于聽見一樣,轉過頭看著地上。
老七一邊對許建說一邊又趕緊對老八擺手勢:“沒事啊大哥,碎碎平安,快快拿東西收拾了。憋犢子玩意,我留你干哈。一個水杯都拿不住。阿姨給你生倆手不是讓你喘氣用的?!?p> “別吵吵,那你不搶能這樣那,吵吵吵吵的,一會大哥急眼了??欤煺覗|西收拾啊。”
也是苦了這倆人,什么時候干過清潔工的活啊。
老七拿腳劃了劃碎片,打算找個啥,裝起來。老八拿來了桌子上的餐巾紙盒,掀開蓋子,掏出紙巾。準備用紙墊著,把碎片裝在盒子里。一下子沒拿好,反到讓玻璃碎片劃到手。紅色的液體大滴大滴的落到地上。
許建看著這一幕,眼睛直疼,心口更疼。
老七說道:“哎呦我去,咋的啊,你也要死啊,這一個個都是怎么了,天天見紅的。趕緊拿紙捂上,找醫(yī)生去?!?p> “你別瞎說,啥玩意,死,死的?!闭f著努努嘴示意他看著許建。許建赤裸裸的目光就盯在老八手上。
老八見狀說道:“沒事啊,大哥,我這都是小事,找個創(chuàng)可貼就好了,不用的擔心。”倆人都以為許建是擔心了。
老七推推他:“去,去去,趕緊去找醫(yī)生,我在這看著大哥。”
“那行,我過去消消毒,你也別收拾了,找護工吧?!崩掀唿c點頭:“知道了,趕緊去吧,這血都陰出來了?!?p> 許建的目光一直追在老八的手上,直到他走出去,才盯在了門上。
老七說道:“沒事,大哥,肯定沒事,就一個小口子?!?p> 許建突然開口:“一個小口子能流這么多血嗎?”老七頓了頓,沒想到許建能接茬說道:“這手上沒有大動脈,就是毛細血管多,這不都是活肉嗎?”
許建又不說話了。老七看看他,也覺得他不能說什么了。打算去沙發(fā)上座會,這一宿也是都夠心塞的,變故就發(fā)生在這一瞬間。
許建跳下床,撿起玻璃碎片在手腕上狠狠滑去。紅色的水流像開閘一樣,隨心所欲的流向地面??粗@一切,許建突然感覺心口沒那么疼了。突然慶幸的覺得,自己找到了方法,不然這心里在疼下去,他就要瘋了。他還想在來一下,讓這紅色都出去。
老七撲上來抓住許建拿碎片的手,阻止他在劃一下的想法。大喊:“大哥,大哥你這是做什么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恨不得替可可挨那一下,可是事情已經發(fā)生了。醫(yī)生,醫(yī)生,救命啊醫(yī)生?!?p> 許建見狀回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叫喊出聲。倆人扭打了起來。老七想阻止他繼續(xù)割傷自己又怕劃傷到他只能處處小心,結果瞻前顧后的老七被許建死死壓在身下。
許建無助的目光闖進老七眼里:“你讓我這樣做吧,我心里好疼,我不會死的??煽蛇€沒醒,我要等他醒?!?p> “大哥,你看看你,可可要是知道會怎么樣,你想過嗎?”
“我真的是太疼了,心頭疼,頭也疼,哪里都疼。疼的我受不了。我就是壓一壓心頭疼,我?!?p> “什么壓一壓,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清醒點,可可還沒死??欤惴攀?,把玻璃給我。給我”老七大吼道。
許建聽到又緊緊的抓住玻璃碎片,紅色的血立刻從許建握拳的指縫間爭先恐后的流了出來。
“大哥,老七,我回來了。”老八推開門看見這一幕,腦子懵懵的跑過去,想拉起分開地上的兩人。
“老八,快叫醫(yī)生”
“我,我,我現(xiàn)在就去”老八瘋了一樣邊跑邊喊“醫(yī)生,醫(yī)生,快來看看我大哥,醫(yī)生在哪里,醫(yī)生?!苯又謳еt(yī)生護士跑了回來。
看見倆人更懵了,許建做在床上,渾身是血。生生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染成藍紅相間的。
安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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