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進(jìn)來,隊伍為首之人,立馬扯開破鑼般的嗓門喊道:“祝賀大人又?jǐn)匦八睿桨矚w來!”
其他人呼啦啦舉起手中兵器,齊聲吶喊:“又?jǐn)匦八?,平安歸來!”
這都是什么鬼!
走進(jìn)土匪窩了嗎?
陳不寐一腦門子的汗,他側(cè)目瞥了眼跟在后面的黃、許和烏雅三人,見他們的表情很是玩味,嘴角不由一抽,不知說什么好。
而見眼前這群家伙,仍在不停舉動兵器,重復(fù)“口號”,實(shí)在過于羞恥,他連忙喝止:
“行了行了,今天都很閑嗎,我看鎮(zhèn)上快亂成一鍋粥了!”
破鑼嗓張三刀走出一步,傷懷道:“這么長時間了,老張我還以為大人被妖獸抓走了……”
“誰要聽你胡扯。”陳不寐笑罵一句,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又對身后三人道,“我今天有事處理,你們是去后衙休息,還是去哪閑逛,請隨意。”
“不如一起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幫忙做點(diǎn)什么?!?p> 黃嘯歌作主,許芄蘭自無不可,小烏鴉也躍躍欲試。
……
與一個月前想比,小鎮(zhèn)雖然混亂,但氣氛同樣熱鬧了許多。
陳不寐在張三刀帶領(lǐng)下,準(zhǔn)備先去解決一樁修士間的摩擦,至少要調(diào)劑一下,不要在小鎮(zhèn)上走火。
“大人,您居然用刀了,是不是終于發(fā)現(xiàn),用劍的都是娘炮?”
“我看你倒像是山炮?!?p> 陳不寐的劍丟在了山洞中,此時腰間斜掛的,是一把烏黑的橫刀,這讓張三刀以為靈官大人‘棄暗投明’了。
橫刀刀身狹長,切刃大而薄,厚脊短柄,可開山破甲,倒也不是什么稀有材料打造,更像是某種制式靈器,陳不寐和烏雅手中,一人一把,皆是烏蒙所贈。
烏雅‘大力士’確實(shí)適合這樣的兵刃,但因是人生第一把刀,且是師父賜予,她平時輕易不舍動用,擺設(shè)居多,在陳不寐看來,主要還在于她蠻力驚人,也基本用不到而已。
一行人來到一處街角院落,借居在此的,是位歸真境修士,素日里劣跡斑斑。
歸真境以靈官制度來算的話,相當(dāng)于五品,比陳不寐高了一個境界,他這靈官不在之時,只要不招惹同級修士,那還真能在小鎮(zhèn)里橫行霸道。
烏泱泱的一片人喚開院門,卻被主人家告知,那人不在,并指點(diǎn)了可能去的地方,陳不寐心中不爽,又將此人的罪名加重了一分。
正值中午,眾人來到新開不久的八卦酒樓,酒樓有一女掌柜姓何,陳不寐也認(rèn)識,但往常不過點(diǎn)頭之交。
“何掌柜呢?”陳不寐問。
“大人回來啦?掌柜的有事出去了,不在鎮(zhèn)子上?!本茦枪苁律锨埃Ь椿卮?。
“那可曾見過江老鬼那廝?”
“今日不曾見,大概是因?yàn)樾〉甑撵`酒都被他喝完了吧。”管事無奈道。
這江老鬼在他家酒樓賒賬的次數(shù),已然記不清了。
“可有人卻說,他往你家酒樓來了,靈酒可還有庫存?”陳不寐想了想,問。
管事雙手一抖,暗道不好,卻遲遲不肯說話。
見他踟躕猶豫,陳不寐心說你怕個甚,頭微微一揚(yáng),示意手下眾人四散搜查。
不一時,酒樓后院中傳來了呵斥聲,陳不寐一喜一哼,幾人快步趕了過去。
來到后院,就只見一道灰影正要御器逃離,一只腳甚至已經(jīng)跨上了他的酒壺狀靈器,若非這江老鬼,年紀(jì)大了些,半天沒將第二只腳搭上去,肯定跑遠(yuǎn)了。
“索來!”
陳不寐大喝一聲,從下屬手中接過一件鎖鏈狀的靈器,隨手一拋,縛靈索迎風(fēng)而去,轉(zhuǎn)眼就將人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隨著他“哎呀”一聲,從半空跌落在地,痛呼不已。
而陳不寐只覺后頸部位的靈官印記,在微微發(fā)燙。
這件中品靈器縛靈索,是低級靈官的專屬靈器,上任之初,由皇朝為他們量身配備,用在此處,暫時封禁一下江老鬼的靈力,使他御器失敗,還算信手拈來。
見露出行藏,還被逮了個正著,江老鬼也不敢過度反抗,眼珠一轉(zhuǎn),嚷道:“靈官大人,我并非真的要跑,本只想去酒窖弄點(diǎn)靈酒喝,誰料里面竟有一具修士尸體!我不想惹這官司上身……”
陳不寐嚴(yán)肅了起來,第一次辦事居然就碰上大案,是命運(yùn)的齒輪開始咔咔轉(zhuǎn)動了?
要知道,但凡蒼華統(tǒng)御之地,修士間的爭斗已被嚴(yán)格管控,若真無故出了命案……
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
暗自道了句晦氣,還是帶人進(jìn)了地下酒窖。
酒窖里有些陰暗,濃濃的廉價酒味充斥著整個地下空間,來到江老鬼所說的窖中暗室門外,陳不寐胸口的通靈玉微微振了一下,他皺了皺眉。
見室內(nèi)石壁上鑿穿了好幾條鐵鏈,正死死鎖著一位青年男修,男修此刻耷拉了個腦袋,長發(fā)遮掩了面容,已然氣絕。
陳不寐四方打量了一下,暗道此地確實(shí)有夠隱蔽,看不出這何掌柜竟有這般愛好,喜歡捆人在暗室里玩耍。
若不是江酒鬼酒蟲上腦,在這翻箱倒柜找酒喝,大概也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見過此人嗎?”陳不寐問。
管事?lián)u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陳不寐暫時不太適應(yīng)見血腥,自讓老張上前查看尸身。
張三刀也不真的只如外表般粗魯,經(jīng)過一番分析思索,他眼冒精光,盯著江老鬼,惡狠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人,死者身上有數(shù)道傷口,被人用刑拷問過,但我判斷剛死不久,傷口也是新的,說不定正是江老鬼所為!”
江老鬼聞言立刻喊冤:“許是地下陰冷,導(dǎo)致死亡時間有誤,但我發(fā)四,我來時他就已經(jīng)咽氣了!”
這老鬼說的還似有那么幾分道理。
“何掌柜呢!”陳不寐卻不理人,只對酒樓管事追問了一句。
管事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他揮袖擦了擦額頭,試圖辯解:“大人,定是江老鬼栽贓陷害,想要訛詐本店,何掌柜只是普通人,如何能囚禁這,這位御靈境修士呢?”
“你怎么知道他是御靈境?”張三刀脫口而出,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