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那些人不是你殺的,對嗎?你和師傅說清楚,你沒有殺人,???”少年景蓁有些驚慌失措的晃著黑衣少年,黑衣少年的手上滿是血跡,面色冷硬,一言不發(fā)。
“景蓁?!睍r灼淡淡的開口,將景蓁從無邪的面前拉開,又淡淡的看著君無邪手上滿滿的鮮血?!澳憧蛇€有解釋的?原因?”
無邪的目光開始有了焦距,他看著時灼,有些委屈,“姐姐,是他們……不是好人?!?p> 時灼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
“好人壞人并不是我們所能評判的。他們是人,而你是魔?!睍r灼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再說一件與自己好無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
君無邪低著頭,沒再說什么。
“師傅……”景蓁開口,想要說話,卻被時灼的眼神嚇了回來。
君無邪看著那些尸體,卻并沒有悔改的意思。那些人是人,那些魔就是活該嗎?
這個世上,并非所有的魔都是壞的,也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時灼沒有多說什么,她也明白無邪的本性,也明白,此時怪不得他。
但是世人不明白,正義與邪惡的劃分,從來都不是人和魔的種族,而是本心。
看著時灼略微有些失望的眼神,君無邪低著頭,景蓁有些不解,有些憤怒,有些失望,他不明白,一向善良寬宏的師傅怎么變成這樣了?
時灼注意到景蓁的神情,并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讓他們回去,她一個人靜一靜,要閉關(guān)修煉。
時灼閉關(guān)了十五天,門外前來討伐的人也徘徊謾罵了十五天。
“我去和他們說,這件事你沒有錯?!本拜枰_門,卻被君無邪攔住了。
“沒用的?!本裏o邪看著門,眼中劃過一抹失望,“我是魔,就是錯。你出去了,也要受累。”
“你是我兄弟,難道我要任由他們欺負你嗎?”景蓁怒目而視,一定要出去和他們講個說法。
君無邪沒拉住,一個踉蹌。
就在景蓁要把門打開的時候,一道靈光劃過,將他彈了回去。
兩人回頭,就看著一身白衣的時灼站在那,神情淡漠。
“回去。”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景蓁不肯,卻被君無邪死死拉著。
“姐姐,對不起,我去……”
話未說完,就被時灼打斷。
“去做什么?道歉?他們會原諒你嗎?”時灼很平靜的看著他,說,“你并未做錯什么。他們要個說法,給他們一個說法就是。”
時灼打開門,門前的人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時灼仙人,你名下弟子的身世,你應(yīng)該都有所了解吧?這君無邪,是魔,你怎么可以助紂為虐,養(yǎng)一只魔呢?”
“是啊,時灼仙人,我們敬你,尊你,可你呢?你養(yǎng)一只魔反過來害我們,是何用意?”
“邪魔妖道,時灼,你可是也要墮魔了不成?”
“君無邪殺人償命,必須陪葬!”
時灼很平靜,也沒有打斷他們。謾罵和質(zhì)疑的聲音不絕于耳。
景蓁和君無邪的眼眶都紅了,他們尊敬的師傅,姐姐,怎么可以被這樣辱罵?但時灼是他們的師傅,她的捆縛術(shù)很強,兩個人都掙脫不開。
“我的人,心性如何,我自會評判?!睍r灼聲音及淡,但卻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懵了片刻,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謾罵轟炸。
時灼的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寬大的袖子一揮,將所有人聲音捆縛住。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人即是正,魔即是邪?”時灼一雙沒有波瀾的眸子看著他們,那種平靜如琥珀的眼睛,深入到每個人的內(nèi)心。
“怎么,人類的刑法中,沒有作奸犯科如何處罰?人類的大牢中,沒有做錯事,殺過人的?憑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被原諒,而做好事的魔卻不可以?無邪是殺了人沒錯,但是,他殺的都是……”
時灼的話音未落,已經(jīng)有了解開她的聲音捆縛,聲音有些沙啞,“你放你的狗!屁!說的倒是好聽,不過就是為了保護你那個弟子罷了。你好好一個仙人,居然收一個魔做弟子,你還不配!你不配!不配為人!也不配做什么救世主!”
時灼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一些怒氣,但她隨活了許久,卻不善言辭,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講。
而他們身后的景蓁和君無邪,已經(jīng)是氣到不行,開口罵了回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可就在這時,一對黑色翅膀在天上劃過,落在君無邪身旁,他看了眼時灼,又看了看那些蠻不講理的人,只說了一句,“小爺?shù)牡艿?,也是你們想說就能說的?”他想要動手,卻被時灼化解了。
那人又看了時灼一眼,冷笑,“真是個好人好仙啊,愚蠢至極?!?p> 他話音有些冷,拎起君無邪就走,無人敢攔。
景蓁有些著急,但是看著那些人,又看著時灼,似乎,君無邪回到屬于他的地方,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那人走了,他們又開始說,你憑什么不攔住他?為什么不殺了他?
時灼也懶得理了,抬手關(guān)門,他們只聽到那個女子說了一句,“憑什么?”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關(guān)門聲。
景蓁能感覺到,此時的時灼心情極其不好。他沒敢說話,沒敢開口。
只看著時灼盯著石桌石椅,平靜淡漠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懷念和不舍。
“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