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子未必不如男
但是我這表外甥女卻是出去的幾日都不曾回來，遣了多少人馬都找不見她，這可是嚇壞了城主大人，往日間這丫頭便是出去，也是早出晚歸就是了，但是這次卻是數(shù)日不見蹤影，豈不是令人著急么？’
先前那隨從低聲問道；‘這大小姐不是在城外去打獵了么？我聽說的是她獵了頭野豬，送給了城外的村民了?！?p> 韓將軍說道；‘是啊，這丫頭，著實不會讓人省心，別人苦苦的找她，她卻在山里面玩的樂乎，這昨兒個才回來的。
被城主大人一陣臭罵，豈料她說道；‘我便是要出去打獵的玩，難不成不出去呆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就好么？
我心癢想打獵的時候，將你的兵士便用箭射幾個如何？’”
姬明月不由得笑道；
“這關(guān)迎春確實是頑劣，看來是關(guān)山月也不曾管教的了她罷？”
掌柜的笑道；
“城主向來嚴(yán)格，倒是聽說城主的千金也是害怕，雖然嘴上這般倔強(qiáng)，但是她大事也是不敢忤逆了城主的。
韓將軍那么說的時候，我卻是聽得一笑，早就聽說這城主的千金雖然頑劣，但是待人都是很好的，從不為難奴婢下人。
更不要說是用箭去射了城主的兵士，無非是氣氣城主罷了。
韓將軍接著說道；‘城主一聽這話，當(dāng)即氣的渾身哆嗦，喝道；‘你這般頑劣，如何的嫁的出去呢！’
我那外甥女卻是仰頭說道；‘我嫁不嫁得出去，那是天意說了算，若是遇得如意郎君，我便頭也不回的跟著去了，定然不要的你操心?！?p> 我因為昨兒個剛好是有事稟告城主，便去了城主府，一進(jìn)的門就聽得這話，恰好城主也見的我來，臉色卻是尷尬，直個搖頭，我那外甥女見的我來，一把拉住我說道；‘表舅，你倒是說說，頑劣不頑劣？’
我一看城主臉色，再看外甥女這姿態(tài)，這下我哪里敢說什么話啊。
若說是不頑劣，那定然得罪了城主。
若說是頑劣，我走的出去大堂，怕也出不去城主府啊，我一時為難不已，只得說道；‘迎春你聰明可愛，活潑異常，可別為難了表舅了，我走錯了門，這就出去。’
韓將軍這般說著，那幾個隨從都是哈哈大笑，一個說道；‘大小姐這當(dāng)真是將韓將軍嚇得不輕，怕是至今心有余悸了?！?p> 韓將軍笑罵道；‘你們幾個卻是不知寬慰，只是這般嘲笑，今兒個的酒錢你們不掏，那就給我城門口站著明兒個早晨好了。’
那幾個隨從當(dāng)即謙聲連連，又是對韓將軍一陣恭維。
韓將軍這才說道；‘我掙脫了手，就連忙出了正堂，準(zhǔn)備去后廳等著城主了，但是沒走的幾步，就聽著我那外甥女說道；‘你看見了，我這表舅也是沒說我頑劣，你卻是誣陷我不成么？’
我想著這話也就是城主的千金敢說了，其余誰這般說，早被城主一巴掌拍死了。
我心下好奇，便伏身在門外聽著，又聽著城主說道；‘唉，我和你娘便也老了，總歸是要給你找個人家的。
你不收收性子，這般脾性，現(xiàn)在各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你看這兩年，我各處都示意我家里的閨女長得水靈靈的，但是人家都聽得關(guān)迎春三個字就連連擺手，你……你……’
不過我那外甥女雖然說是頑劣，但是也不是不通事理。
聽得城主這般說，倒是乖巧了許多，說道；‘爹爹，你何必憂心于我呢，我伺候您二老不好么？
你整日間要憂心城中大小事宜，還要操心我的終身大事，前些年你精神極好，這兩年我看的你頭發(fā)都是已經(jīng)花白了，你……’
我聽得外甥女一陣抽泣，城主一個勁兒的嘆息。
接著說道；‘我能不憂心嘛，前些日子賈仁德上門替他兒子求親，我心下為難，這幾日找你，卻是找不見，想問問的你意思，你今兒個卻才回來，這拖得久了，指不定賈仁德心中如何的想呢?！?p> 我那外甥女聽得賈仁德求親，卻是大聲道；‘什么？
賈仁德求親，莫非就是給他那個草包兒子賈經(jīng)同求親的么？難不成父親你答應(yīng)了？’
城主說道；‘我有意答應(yīng)，這些天和你娘也是商議了。
她也是看賈經(jīng)同算是后輩中的翹楚了，你還說人家是草包。
那賈經(jīng)同年紀(jì)輕輕，便能經(jīng)手賈家那莫大的產(chǎn)業(yè)，能力非同一般。
你莫要看他不通武功，但是文采自然是差不了的，武功這一條，以后萬萬的不可提及。’
這時我那外甥女急忙說道；‘爹爹，你怎么這樣啊，我知道那賈經(jīng)同，生性風(fēng)流，品行低下。
我便是嫁給一個老乞丐，也是不會嫁給他的，難不成你希望女兒嫁了過去日日獨(dú)守空房么，任得他在外面風(fēng)流么？’
城主說道；‘我也是聽說過這些事情，但是人的謠傳哪里信的，便是有些風(fēng)流，那夜是無傷大雅，哪有不風(fēng)流的男人。’
我在外面聽得城主是有意將我外甥女許配給賈經(jīng)同了，心下想著要不要和賈經(jīng)同接近接近，便聽著我那外甥女說道；‘我自然是不愿意，若是你強(qiáng)行逼我，那我刀子往脖子一橫，你再也見不得你女兒了，我娘定然饒不了你?！?p> 城主怒喝道；‘成何體統(tǒng)，你這般年紀(jì)，早就到了出閣的年紀(jì)，卻整日間游手好閑。
你在外面惹得人說閑話，那豈不是丟了我關(guān)山月的臉面么，若是圣上問起來，我又怎么說？’
這時前一個隨從說道；‘不過我覺得大小姐說的也是對的，那賈經(jīng)同咱們好多次見的進(jìn)出青樓，還前呼后擁，若是嫁給他，那也說不得鬧些不愉快呢?！?p> 韓將軍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這里面總是牽扯著些聯(lián)姻之嫌。
我那外甥女倒是直接，說道；‘說到底，你就是看賈仁德財大業(yè)大，拿我當(dāng)籌碼送出去，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心疼女兒么？’
哎吆，當(dāng)時我在外面聽得那哭聲都有些不忍的。
又聽得她說道；‘不過，若說嫁給他，也不是沒可能，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等本事了?！?p> 城主問道；‘哦？你有何想法，倒是說說看？’
我那外甥女說道；‘這樣，明日我便上街，讓左右開道，我街上拋繡球，繡球落在誰的身上，那誰便是我的夫婿。
這樣便是天意，要是能恰好落在賈經(jīng)同的身上，那也是天意，我便也無話可說?！?p> 城主說道；‘你這不是胡攪蠻纏么？那拋繡球豈是兒戲。
若是落在一個駝背身上，或者說是落在一個老頭子身上，你也要嫁過去？
又說是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你還要嫁給一個女人不成？
你這純屬混說八道，再說，哪有一個女孩子拋頭露面，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臊得慌?！?p> 馮山聽得這些，大聲道；
“這關(guān)山月也忒沒勁兒了，講究這般多，我們那里女兒家都整日間在山上放馬放牛，扯開嗓子嚎著山歌也不見得有人說，這女子為何就不能在外面了？豈不是可笑么？”
花項同笑道；
“馮兄說的是啊，這無非是惡疾罷了，我覺得也是無聊的緊。
但這人都說三從四德，女子向來都是守得這些規(guī)矩，若說這城主的女兒不守這些規(guī)矩，豈不是城主的面子上難看么？”
掌柜的笑道；
“不錯，這位先生說的倒是在理，這古來如此，女子三從四德，生來就是相夫教子的。
那城主千金整日間在江湖上打打殺殺的已經(jīng)很是壞了門風(fēng)了，若說是再拋頭露面，公然擇婿，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姬明月?lián)u頭笑道；
“這些規(guī)矩?zé)o非是強(qiáng)加于人的，女子未必不如男兒，況且這關(guān)迎春已經(jīng)是真氣凝實的高手，想來許多男子都是不如她，她眼高定然是對的，也是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