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陌生
許澤和鄭留山押著俘虜趕往關(guān)山月處匯合,兩人心中都很壓抑,犬戎幾萬大軍啊,就算是這些人豬,那也該砍好半月的天氣了,這再說了,犬戎族素來都是以彪悍聞名,雖然這次栽到了關(guān)山月的手中,但主要是他們這戰(zhàn)術(shù)判斷失誤。
要說是在平原地帶互毆,總也不至于這么慘烈,雖然他們知道即便是在平原地帶,最終也逃脫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但也不至于是自己全軍覆沒,對方才死了一百人不到??!
嗚嗚...嗚嗚....
遠(yuǎn)處突然傳來數(shù)十聲沉悶的號角聲。
號角聲是軍中傳令沖擊的唯一號令,一個號角,可以號令的一千多人馬,也是一個小隊。
而此時聽得數(shù)十聲號角,怎么的算也得有五萬人馬的樣子吧。
鄭留山身子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澤,驚訝道:
“不是咱們的號角,但這距離不遠(yuǎn)了。”
首領(lǐng)本來垂頭喪氣的走著,包括他的那些殘兵剩將都是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但是這號角聲一響起,他們就像是突然看到了曙光一般。
“是咱們的號角啊,是二首領(lǐng)來了?!?p> “二首領(lǐng)救咱們來了?!?p> 這些俘虜都興高采烈,一時間忘了自己還被刀子架在脖子上面的事情,不由得都腰桿挺得直溜,但也就一個呼吸,被押解的士兵幾拳打的彎下腰去。
首領(lǐng)的身子骨好,被士兵幾拳下去,依舊是挺胸抬頭,大又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地的樣子。
許澤冷冷的看著首領(lǐng),問道:
“這是你們的號角聲吧?來了多少人?”
首領(lǐng)當(dāng)是許澤有些害怕了,不由得想要夸大一下,昂著頭驕傲的說道:
“那是,足足來了有七萬人馬,你現(xiàn)在放了我,我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如何,我大軍踏過,寸草不生,但可以留下你的........”
“砍了吧!”
不待首領(lǐng)說完,許澤冷冷的下了命令。
首領(lǐng):
“......”
后面那些兵士又面如死灰,這下看來是在劫難逃了,大家都責(zé)備首領(lǐng),也不看看形勢,就敢這么威脅人家,你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俘虜了么?
許澤的命令一下,周圍的兵士立馬握著長矛,拎著砍刀朝著俘虜都招呼的過來,不顧的這些人的慘叫聲,手起刀落,數(shù)個呼吸間這些俘虜都變成了死尸。
首領(lǐng)大驚,連忙道:
“別,別啊,大家有話好好說啊!”
鄭留山手握長戟,冷冷一笑,刷的手中動,長戟已經(jīng)刺進(jìn)了首領(lǐng)的胸膛:
“有什么話,托夢給我就好了?!?p> 首領(lǐng):
“我.......托?”
許澤和鄭留山不敢停留,快速的趕往關(guān)山月處,幾人匯合之后,關(guān)山月面色凝重,看看四周的地勢,沉思片刻,猛然道:
“全軍撤退二十里,下山?!?p> 他們懂得,若是敵軍數(shù)萬人從山林里面過來,僅僅憑著自己的這些人馬,還不夠,況且自己這是鐵騎,在山里本就處處受限,而到了山下的開闊地帶,那么自己就掌握了主動權(quán)。
再者,侯師行也在山下,想必他也聽見了號角聲,估計這個時候侯師行快要撤退了,這人就是遇事情跑的快,自己要是現(xiàn)在不趕緊下山攔著,相信不需要一日,侯師行的大軍早就在九云城休整去了。
..........
棄神谷前,帝族三子的面色都不怎么好,但是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自己被架在火架上了,這不是東儀道長一個人在燒火,而是江湖眾人齊齊的在燒火著,即便是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這一刻,也不能失了人心。
東儀道長微微笑著,拱手說道:
“帝族高義,我等須得銘記于心,這個時候......”
就在東儀道長還要說的時候,犬戎族的號角聲又響了起來,一聲連著一聲,一聲賽過一聲,預(yù)示著犬戎族大軍又近了許多。
姬明月面色一變,蹭蹭的幾步上去旁邊的一個山崖,往林中張望一陣,只見的草木不斷的晃動,顯然,犬戎族的兵士都是朝著這里過來了。
姬明月一驚,他也知道這號角所代表的是什么,來的敵軍絕對不在少數(shù)??!
帝族三子都上了山崖,帝息眉頭緊蹙,嘟囔道:
“這下好了,我帝族盡出,也不見的能討到什么好處,本來留守在棄神谷,總是不怕這些孫子能進(jìn)得來的,現(xiàn)在又如何的做?”
帝羅剎嘆息聲連連,自己這是被東儀道長給作弄了,現(xiàn)在是有苦難言,既然已經(jīng)說了自己要出兩殿的大軍,那必然是要出的。
帝羅剎看這個時候和東儀道長有些距離,且姬明月就在身邊,帝羅剎低聲道:
“姬少俠模,你我曾經(jīng)有過誤會,但現(xiàn)在大是大非面前,還請你告訴我,這東儀道長到底是何許人也,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姬明月被問的一窒,是啊,東儀道長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呢?
自己從小就認(rèn)識東儀道長,在姬明月的心中,東儀道長似乎就和自己的長輩一般,只要東儀道長在,自己似乎一切都變得得心應(yīng)手。
但這一刻,姬明月的心中猛然一驚,算起來,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對東儀道長有過多的了解。
比如,都說這老道士一百來歲了,但是沒有人告訴他東儀道長以前在哪里,又是如何加入了冰族的,。
再者,從小到大,姬明月見過東儀道長的次數(shù)加起來似乎不超過二十次,看似等于是一年一見,但實際上,姬明月曾經(jīng)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沒有見過東儀道長。
或許是出于一個晚輩對長輩的敬畏,因為姬明月從小就覺得東儀道長就是神仙中人,能和這樣的人說話,就是莫大的榮幸,更不敢時常去找。
這樣想來,自己對東儀道長的了解,還真是沒有多少,怕是整個冰族對東儀道長的了解都沒有多少吧。
包括東儀道長的那個弟子長山子,姬明月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長山子又是從哪里來的,他很確定的是,長山子在天山上除了東儀道長,再也沒有一個親人。
這樣一來,長山子必然是東儀道長從山下帶來的,但是,東儀道長不是沒有下過天山么?
再有,東儀道長為何對江湖上的這些事情如此的熟悉?東儀道長為何突然間如此工于心計,偏偏又要針對帝族呢?
這些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姬明月突然之前全部浮上心頭。
難道?東儀道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姬明月不知道的么?姬明月心中猛然一沉,畢竟,東儀道長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個清心寡欲的神仙,怎么可能和世俗有一絲的沾染呢!
但是,眼前的事情,他又不得不相信,這是自己親眼所見,要是別人說的出來,自己還真不會相信。
這一刻,姬明月看著鶴發(fā)童顏的東儀道長,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個天山同族,自己從小尊敬到大的老人,是這么的陌生,自己對他,竟然沒有絲毫的了解。
姬明月喉間發(fā)干,他不敢再往下去想,敷衍的說道:
“東儀道長是我的長輩,我對他肯定是了解的了。”
但姬明月話說的出來,又覺得若是自己當(dāng)真是誤導(dǎo)了帝族,自己又該如何的承擔(dān),隨即又嘆息道:
“或許,我對他的了解僅限于那個觀中觀的道士吧!其余的,我一概不知?!?p> 帝息無奈的一笑,眼睛不經(jīng)意的瞟過東儀道長身上,說道:
“這可就不好了,雖然說這是你的長輩,咱們不該懷疑的,但是他今日來的突然,又突然坐了盟主位子,這些想起來,我怎么覺得有些陰謀的味道啊!”
姬明月?lián)u搖頭,或許吧,但是他不敢再去想,當(dāng)即縱身躍下山崖。
姬明月心中已然有了想法,要是東儀道長真的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利益要去犧牲哪一個人的話,姬明月定然要拼死阻攔。
不為其他,就因為東儀道長是因為自己才來到這里的,即便姬明月的這個想法有些一廂情愿,但他寧愿這么想,也不會去想東儀道長來這里是早有預(yù)謀。
他不愿意破壞這個老者在自己心中的光輝形象。
“姬小友,還請你再說幾句,江湖上年輕一輩,算起來,你就是執(zhí)牛耳之人,武功也高,你的話,大家總是要聽的。”
東儀道長似乎對那號角聲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這個時間,還在拉攏人心,這一點讓姬明月有了許多不舒服。
但這個時候,東儀道長顯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主心骨,要是這些江湖人士都沒有來到這里,那倒也罷了,至少沒有后顧之憂,但是現(xiàn)在江湖人士齊聚棄神谷前,要是他們有個好歹,帝族在江湖上的名聲算是完了。
至少,江湖上定然有人會流傳出,帝族用計策騙江湖人士到棄神谷,再坑殺群雄的消息了。
姬明月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況且,這里眾多的江湖人士,雖然有些是十惡不赦之輩,但是也不泛英雄了的,得道高僧都在這里,這些人,怎么又能棄之不顧呢!
姬明月掃視之下,這里多少人都是自己的摯友啊,師長啊,親人?。?p> 知深眼神本來古井不波,但看著姬明月的神色猶豫,他猛然的一驚,在這個少年豪杰的身上,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優(yōu)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