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澆,猶如洪水之猛,真?醍醐灌頂。
辣椒水順著針而沁入肌膚,黃邪頭整個人是被痛醒的。
他敢保證,這輩子從來沒有那么清醒過,簡直過了頭。
“??!你這死丫頭!快把蟲拿開!”
這一睜眼,黃邪頭一邊頭痛欲裂一邊還被眼前的不斷扭曲身軀的蠱蟲所嚇到。
這蠱蟲是他所培養(yǎng)能不知道其厲害之處嗎。
一碰人的皮膚就往里鉆,拽都拽不出來。
而且就算僥幸捉到了,蠱蟲也會一個勁的跟你反著來,即使斷成兩截,也照樣可以鉆進皮膚內(nèi),并且會開始下卵。
“離我遠點死丫頭!”
下意識的伸手甩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
九黎蹲在黃邪頭面前,擺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手里的符紙上正是那條扭曲不斷的蠱蟲。
“啊,你害怕呀~堂堂以老毒物著稱的黃邪頭也會害怕自己養(yǎng)的蠱蟲啊,看來這蟲還另有隱情啊?!睋]揮小手,“來吧小哥,繼續(xù)澆?!?p> 站在一邊的顧文宇稍微愣了愣,發(fā)現(xiàn)四周無人,才知道這個小哥說的就是他。雖然心懷不滿,但也還是照做了。
“不就辣椒水嗎,有什么可怕的啊啊啊啊啊??!”
剛不屑的講完,尾音沒落下立刻又拔高了好幾個調,疼辣得大喊起來。
以他的靈力,這點辣椒水不足為懼,可為什么,這痛覺仿佛被人在傷口上撒鹽,用著滾燙的油澆著,全身是又刺又痛。
好像還進入自己腦子了?熏的眼睛看不清東西,眼淚止不住的‘嘩嘩嘩’往下掉。
“噫~一大把年紀了還哭的這么丑,不知道羞羞羞嘛……”
陽光燦爛的臉上卻讓顧文宇看到了小人得志的笑顏,這樣的手段哪里是一個十歲女孩能想的出來的,這身體里住著的真的不是個小惡魔嗎?
“不然我?guī)湍阏{解調解?”
黃邪頭又刺又痛又辣,這個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根本回不了話,只覺得自己頭頂一涼,猛然疼感劇增。
“啊啊啊啊啊啊??!”
“誒呀誒呀不好意思哦,我還是新手嘛,不小心扎到你的合谷了,一回生二回熟你不會怪我的吧~”
黃邪頭根本說不出話,回應的只有不斷的慘叫。
連顧文宇都心里嘀咕了,這完全就是故意的,小小年紀如此腹黑,真不知道長大了會怎么樣。這扎的明明是曲池、手三里,哪一個穴位不是快準狠的下針,偏一點都沒有,哪里是不小心,完全就是有意的!
那本該純真的眼眸里,雖然流光溢彩開朗陽光,不過總覺得眼底隔了一層什么,一層不屬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酷決絕。
就算是殺人,都能淡定面帶微笑的存在。
這樣的人,笑里藏刀,永遠不知道下一秒這把刀會落到何處。
就算是顧文宇這樣的人,也只是對不爽的人狠厲,但眼前這個女孩不一樣,她似乎有點樂在其中?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夠教出這么恐怖的小孩?
顧文宇有點不想知道小導師背后的師父是誰了,徒弟都這樣了那當師父的性子難道不會陰晴不定的,說不定沒說上話就看他不爽一掌拍下來了。
“喂,你不是要看審訊嗎,怎么這會反倒是你先上手了?!?p> 兩只小手掌交疊著捂住嘴,浮夸道,“哈,是我喧賓奪主了?”放下手,小嘴一咧,表情欠揍的繼續(xù)道,“那你拿我怎么樣呢?”
黃邪頭這人擅長用毒,九黎至少知道他的為人所為,能有所防備,而且這個時候顧老爺子還不醒過來,總覺得有什么隱情在里面。
讓顧文宇上手,根本問不出什么。
所以九黎才回在一開始就下陰招,至少這樣能讓黃邪頭吃點苦頭。
“……”的確拿她沒辦法,老爺子還需要她救呢。
顧文宇把頭往邊上一撇,輕聲哼道。
“黃邪頭,你是要實話實說呢還是嘴硬受苦,我的損招可多著呢,看誰耗的過誰?!?p> 拿著蠱蟲的符紙在黃邪頭眼前晃了晃,“不然我把這蠱蟲還給你啊,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見到過蠱蟲怎么鉆入人體的呢?!?p> “誒你別躲呀,給我看看嘛~”
“黃邪頭你愛幼一下下啊,忍一忍就過去了。”
“不要那么小氣嘛,來來來……”
“……”
顧文宇都替黃邪頭提心吊膽的,對上這么一個人也算是他的不幸了。
不過也正是這一行為,顧文宇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要是這蠱蟲沒有其它問題的話,身為培養(yǎng)人,黃邪頭不應該那么害怕啊。
說起來,老爺子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醒過來,蠱蟲離身應該已經(jīng)沒事了,可老爺子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難道……
看向那嬌小的背影的目光耐人尋味,顧文宇不禁開始對九黎改觀了些,這小破孩或許不是樂在其中,而是早就察覺到了異樣。
這真的是一個十歲女孩該有的觀察力嗎?
顧文宇的懷疑,同時也逐漸是對九黎的認同。
暫時封了痛覺,一瞬間,黃邪頭仿佛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只是自己身上還有點麻。
“你……你想知道……什么?”
這樣的痛楚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便捷,而且這種卑劣手段讓他想到一個人,楊秀郎。
青云宗六長老,那個唯一打敗他還不斷羞辱他的男人。
這個死丫頭和楊秀郎有著同樣的手段,虧她知道用引流之法用辣椒水這樣的酷刑。
“我想知道全部啊,只要你全盤托出,這皮肉之苦自然可免?!?p> 揚著小腦袋,天真爛漫,卻讓黃邪頭虎軀一震。
這笑,和之前跟在楊秀郎身邊的那個師弟有點像啊。
難不成這死丫頭和他們是一家?!而且先前她吹奏的笛聲,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蠱蟲的,當時也正是楊秀郎譜寫的樂譜!
臥槽,他活這么多年這下撞槍口上了?!
黃邪頭震驚之下,是一顆難掩慌亂的心。
青云宗那幾個人,光是楊秀郎就讓他后怕,一直到現(xiàn)在他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呢,每到刮風下雨的日子總是癢到不能自已,恨不得剝了這一層皮。
而且那些人又相當護犢子,這都快成了青云宗的傳統(tǒng)美德了,得罪了更沒有好處。
況且,老皇帝還派了新人前來指揮作戰(zhàn),一來就搶了他國師的位置,這下好了還把他派過來一定要把護國公活著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