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見到的背影難道是錯覺嗎……可是身上愈合的傷口不會騙人。
“師父……”背靠大樹,屈腿抱膝,將整顆腦袋埋進(jìn),聲音里盡是數(shù)不盡的落寞。
藏身在其中一顆樹木后的九黎拍著胸膛,企圖平復(fù)瘋狂蹦跳的心。
鬼曉得剛才逃跑的有多匆忙。
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腦袋,那孤落的身影倒影在那雙干凈瞳孔之中,心里更是過意不去。
可若是他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定會倉皇逃跑覺得是在耍他玩吧……
如果要告知他整件事情的真相,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個小孩狀態(tài)。
九黎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于夜北來說有多么重要,一心以為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個大哥哥那么簡單。
萬萬不會想到徒弟竟然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九黎正準(zhǔn)備這么等著幻顏符燃燒完,可是卻殺出個不速之客。
刀光劍影,那其聲將夜北從哀傷中提了出來。
阮碧一劍劈來,招招不留情。
即使當(dāng)時她是為了當(dāng)臥底而靠近的他,可是當(dāng)時她對這個男人付出過真心,而跟楊勇只是為了任務(wù),這一切難道他都看不到嗎……
可惡,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弟子,便一直記恨著她嗎!明明是那楊勇對她色心大起,若是對青云宗真衷心會聽信她一個女人的話嗎!
阮碧越想越氣,把所有的過錯都?xì)w于了死去的楊勇。
明明楊勇自焚身亡,為什么這都怪在她頭上?是他想不開是他想要以死謝罪,關(guān)她阮碧什么事?
還好這些話她只是在心里說還沒有說出來,否則九黎絕對不會管什么百花宮,大不了殺上去就是了。
掌門師兄說要息事寧人,可是這口氣就是咽不下,以至于后來九黎常常溜進(jìn)百花宮在她們洗澡時偷了她們的衣服、飯菜里下點軟經(jīng)散巴豆啦、再放幾條小毒蛇……
發(fā)現(xiàn)倒是沒被發(fā)現(xiàn),只是后來有一天那墻上的狗洞不見了。
“你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一劍耍完又來一劍,九黎竟然覺得躲得有些吃力。
怎么回事?這人該不會吃了短時間內(nèi)提升功力的丹藥吧,不然怎么解釋。
不過吃力歸吃力,九黎手中可有冥靈訣和離忘川留下的功法。
食指和中指看似夾劍輕而易舉,可阮碧卻一步不能上前。
手臂掄圓,長劍跟著動作而走,阮碧整個人也隨之翻滾。
“師父!”
連夜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笑,模樣相當(dāng)乖巧。
阮碧不甘心,為什么吃了那么多增靈丹還是打不過他!慕九黎你的實力到底多強(qiáng),外界總傳你是繡花枕頭,除了陣法什么都不會,可今日阮碧卻是親身感受過了,這個男人一直在扮豬吃虎。
悲滄決絕的目光被一道聲音吸引。
既然慕九黎你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了。
動不了你難道還打不過你徒弟嗎?
區(qū)區(qū)金丹而已,阮碧就不信了。
長劍消失于手中,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朝著夜北方向飛去。
?。?!
臥槽,卑鄙!
再趕過去時,為時已晚。
眼見著那長劍就要刺入夜北身體,猛地見他腳下一滑,而后整個人側(cè)身向前,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恰巧躲過飛馳而來的長劍。
而這時,九黎想要剎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人眼見著撞上……
……
……
兩唇相碰四目相對,一時間空氣都凝結(jié)了。
雙方都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不可思議四個字。
“你……你們……”
就連阮碧都無法接受,她知道慕九黎男女通吃,可據(jù)她了解,連師侄都不碰的男人竟然對徒弟有非分之想!
而且還做出來了!
“沒想到你為了給我難堪竟然不惜用這樣的手段……”這一刻,阮碧的不可置信無法原諒還有一種大開眼界的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起伏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又吃了太多增靈丹有了不良反應(yīng),“噗……”一大口鮮紅噴灑而出,將地面來了片星星點點。
九回過神黎倉忙推開,不對不對不對,這事情發(fā)展太詭異了!
“呃……這事它是個巧合!你放心為師…為師絕對不會吃墻頭草的,這次是個誤會!”
九黎極力掩飾,生怕夜北生氣了。
畢竟人家一個皇子還無端端和一個‘男人’親了,九黎名聲即使再臭也無所謂,反倒是夜北,這么一張白紙上突然多了一滴黑墨,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九黎實在是想不到,她以為夜北呆愣后會生氣,可人家心里美著呢,剛才親了師父耶!
視線避開,看向了對面的罪魁禍?zhǔn)住?p> 肆楓。
這小家伙要么不出來,一出來就添亂!
而另一人看向肆楓時默默豎起了個大拇指,干得漂亮!
“師父你做什么去?”
夜北眼見九黎從地上爬起,親切的把魔爪伸向原地不動的肆楓,冷然咬牙丟下一句,“洗澡?!?p> ?。。?!
肆楓一聽,這不可以啊。
大師父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絕對是有詐啊,什么洗澡啊,這是要給它泡大澡吧!
像是提溜狗崽子似的,拎著后脖肉心有憤然。
“唧唧唧唧唧唧!”
四條蹄子在半空不斷亂蹬,想要掙脫開來,奈何九黎力氣也不小,死死牽制。肆楓不斷扭動身軀,又是叫喊又是亂動的,‘主人救命啊,大師父欺負(fù)神獸了!’
可夜北哪里管的著肆楓啊,這時候正換了一副面孔,碎發(fā)下的陰影仿佛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你……你要做什么?”
阮碧跟夜北合作了這么久,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現(xiàn)在這副樣子,才是真正的夜北寒。
在慕九黎面前裝的乖巧聽話,背地里卻如蛇蝎一般腹黑危險。
“這內(nèi)丹是你自己毀還是我?guī)湍銡???p> “什么?”瞳孔之中,是夜北那陌生又帥氣的臉龐,本能的讓阮碧退避三舍。
“現(xiàn)在師父出現(xiàn)了,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細(xì)長嫩脖被單手拎起,阮碧此刻沒有力氣反抗,雙手不停的拍打著他的手背。
可虎口處越收越緊,阮碧腦海中甚至都閃過一遍跑馬燈了,這時候喉嚨口卻忽然輕松了。
“師父~”伴隨著親密的叫喊,視線再一次回到遠(yuǎn)處走來的慕九黎。
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只濕漉漉的紅色落湯雞。
燦爛微笑,像個沒事人似的。
如此,倒是讓九黎松了口氣,可那微笑之下卻是在想剛才那一幕師父沒有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