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啊,之前夜北寒之前說‘辜負(fù)的怕是你?!瓉硎沁@層意思。
九黎默默收回跨出去的腿,靠著窗邊保持距離。
無措訕笑,眼神飄忽,“那個…地方不錯哈……”救命,阿夜你在哪?。?!
“果然你很滿意這里?!闭菩南鄬p拍兩下,門外走來許多端著食物的侍女,不一會便堆滿了整張桌子,“你準(zhǔn)備一直這樣對著我?”
窗邊的女子墨發(fā)束起,偶爾的微風(fēng)撩起秀發(fā)已然有種小女人的既視感,杏眼靈波窈窕身形,就連惶恐的神情都顯得那么撩人。褪去了那身皮囊,以往的囂張跋扈更是弱了幾分,卻更符合如今的身份。
窗外人聲鼎沸、嬉笑連連,和此刻形成鮮明對比。
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做個飽死鬼。
指尖插入發(fā)間,將眼前擋視線的幾縷頭發(fā)耍脾氣的往后順,一掃心中陰霾,上前撕起了桌上冒油的雞腿,大口的吃了起來。
旁若無人,吃嘛嘛香。
手里拿著,嘴里嚼著,眼里看著,張牙舞爪的模樣和形象嚴(yán)重不符,倒像是餓死鬼投胎。
身旁的蓉媽媽滿臉便秘樣,嫌棄的要死??蓚?cè)頭觀察了下東家,發(fā)現(xiàn)東家悠然的喝茶吃菜,不止不嫌棄反而還跟她說哪樣最好吃多吃點,根本就是養(yǎng)女兒的節(jié)奏。
“剛才你說我果然很滿意這里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設(shè)計我?”
吃飽喝足,該談?wù)铝?。正襟危坐中,似乎以往的自信回歸,目光灼燃似無后顧之憂。
而玄月也不避諱,“沒錯?!彼麑⒆约旱男囊獗磉_(dá)的很明確,無論是眼眸中還是語氣里,都充滿著驚喜和眷戀,再次確定道,“我就是在找你?!?p> 就連蓉媽媽都看得出來東家的心思,偏偏對面的腦回路不太正常。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泵腿黄鹕砼淖?,“現(xiàn)在我們就去打一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底在那一瞬,閃過一絲來不及捕捉的悲傷。
旁人都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情況不妙,紛紛行禮撤退。
“我當(dāng)過天上仙也經(jīng)過萬人唾,我自詡嘗過百態(tài),唯獨在你這栽了跟頭。”神色微微斂著,唇卻仍彎著,笑容卻不再直達(dá)眼底,“如果我當(dāng)時遇到的是你,是不是就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了?”
“不會。”幾乎是落音的同時斬釘截鐵的否認(rèn),“我沒有那么心系天下也沒有那么偉大,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活下去,快樂的活著。
世界會變得怎么樣我無所謂,我擔(dān)心的不過是有人阻礙了我尋找快樂的路途而已?!?p> 她不是圣人也不想拯救什么蒼生,不過是萬千塵埃中的一顆又怎么蜉蝣撼樹?
未經(jīng)他人事,莫勸他人善。
兩人之間許久無聲。
其實,玄月的心意她也不是不明白。費盡心思的將她引到雪中客棧觸發(fā)陣法,只是為了將她困在身邊。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p> 聲線平板,也不知懂沒懂她的意思。
于玄月,九黎后悔了,她后悔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深夜,外面的嬉鬧聲竟不減反增。
也不知是不是玄月對限靈圈太自信還是對這里的防守太放心,竟然任憑九黎翻窗成功逃離。
“孤夜難眠,美人這是去哪?”
背對著的九黎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早知道玄月不會掉以輕心,這不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等轉(zhuǎn)頭后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位醉著酒坐在靈虎背上的客人罷了。
此刻,計上心頭,美絕了的笑容將人迷的團團轉(zhuǎn)……
深夜的巷子又暗又僻靜,隨著聲清脆的倒地,巷子口探出個人頭,吹奏尋音控制靈虎,用靈力將限靈圈粉碎。隨后,更是不客氣的砸暈與其主人堆在一起,順便,摸了人家的錢袋。
“東家?”
隱在黑暗中灼灼注視著美人的一舉一動,抬手制止了蓉媽媽接下來的話。
“無妨?!奔词股碛皼]入了人海,仍舊追隨眷戀。
紅衣張揚,倒是相襯。就在轉(zhuǎn)彎跨步的一瞬間,已然是位束發(fā)俊朗的翩翩公子,眉間的不羈即使在幾年后都沒有任何變化,唯有原常穿的那襲白衣成了紅色。
這里的街道其實和平常見到的沒什么不一樣。
無非是晚上也依舊燈火通明,倒是名副其實的不夜都。
街上熙熙攘攘,難免會有沖撞。
“哥哥救我!”
一比九黎小不了幾歲的帶傷少年死拽著九黎的衣袖,躲在‘他’身后瑟瑟發(fā)抖,小聲道,“尊者…尊者救命……”
來人很快追上來,見到小子有庇護,以為九黎也是與之一伙的。
然,九黎不想惹禍上身,將可憐無助的少年推了出去,“我不認(rèn)識他?!?p> “算你小子識相!”來人氣勢洶洶卻也不想生事,沒有為難九黎,只是上手將少年拉了過去。
眼見自己看錯了人,少年整個人都顯得無力起來,低頭認(rèn)命,眼中活像一條死魚任人宰割。
然,尋音此刻卻低發(fā)鳴音,這是有鬼傀?!
少年被尋來的人單手拎起夾腰。
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受傷的不是少年,而是抓他的人。
那人捂著流血的腰部與來之前完全不同的面孔。
他在恐懼。
而那位少年轉(zhuǎn)身回頭,如林中野獸,暴怒的注視著剛才見死不救的九黎。
‘一白一黑,異瞳?!’分明剛才還很正常來著。
看來尋音異響也是因為他了。
九黎并沒想要在這里動手,畢竟人太多,而且已經(jīng)有不小的影響產(chǎn)生,可不想再鬼傀泛濫。
然九黎還沒做出舉動,剛才還對他嫉惡如仇的少年被人拉到一邊保護著。
這時才發(fā)覺,原本應(yīng)該四處逃竄的人們大多數(shù)都無動于衷,甚至對九黎和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富有敵意,而那些只是過來尋歡作樂的顧客讓他們尋了個理由糊弄走了。
半人半傀……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難道外面也有鬼傀就此隱藏自己嗎?那到底還有多少潛在的危險?
九黎與男子被圍在圈內(nèi),躊躇的像是沒表演好而被要求退錢小丑。
這些人算是傀嗎?
第一次九黎遲疑了。
她不敢動手。
她不是見人就救的白蓮花,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儈子手,但這種情況真的很難下手。
“你竟也會在我面前分神。”人群依照聲音的方向而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你愿意聽我解釋嗎?”
上空的月亮又亮又圓,是個團圓的好日子。
玄月身后,跟著的是半人半傀的少年。
九黎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快暈厥的男子,隨手給他封了道封印。
清冽出聲:“好?!?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