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幼稚的夢,終將凋零(今日份2/3)
“這個餐廳不錯啊。”
“正好我需要一艘新的船,這里,我就收下了。”
重拾了“東海霸主”的殘虐氣勢,克里克對在場的廚師們冷笑著。
那些四散而逃的食客他并沒有去管,也沒必要去管。
攙扶著他進(jìn)來的海賊阿金驚怒交加的對著自己尊敬的船長說著什么,卻被克里克捏著左臂拎了起來,險些被折斷了胳膊。
“他們只要老老實實的聽我說話,我不就不會傷害他們么,是這樣吧,阿金。”
丟下了自家的船員,克里克擰著脖子對廚師們開口:
“我身后的船上,還有一百個重傷快餓死的人,現(xiàn)在,準(zhǔn)備一百人份的食物,立刻!”
“別誤會了,這可不是在點菜,而是命令!”
“我可是克里克,不管是誰,沒有人能反抗我!”
被擊倒的山治撐著地板爬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一百人份的飯啊。”
山治看了看自己顫抖的手。
在交鋒中敗給了路飛,船上的廚師們,除了只給其他客人們制作餐點的哲普,其他的廚師都已經(jīng)累到雙手麻痹,抓握不住鏟子和鍋了。
“還真是有些麻煩呢?!?p> 努力的活動活動手指,喚醒那酸麻腫脹的雙手,山治平靜的低聲說著。
“山治先生,你真的要給他們繼續(xù)做飯嗎?”
“是啊,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已經(jīng)看到了啊!”
全場唯二的正常人娜美和烏索普接連開口勸著,之前山治為克里克送上飯菜的舉動已經(jīng)讓所有人感到困惑不解了。
這四天下來,草帽冒險團(tuán)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和巴拉蒂餐廳里的廚師們熟悉了。
特別是山治,這個強(qiáng)忍著麻木的雙手,時不時為娜美送來甜品的厚臉皮色批廚子早早的就和他們混熟了。
都說不打不相識,廚師和食客的對決,大概也能勉強(qiáng)算是一場大戰(zhàn)吧。
娜美和烏索普是堅決的反對黨,這樣不知感恩,陰險狡詐的海賊,他說出口的每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能信。
山治已經(jīng)吃過虧了,可卻還是執(zhí)迷不悟,死不悔改,這不是有病么。
除了路飛,包括在場的廚師在內(nèi),沒有人理解山治的所作所為,那個被遮遮掩掩的故事,尚且沒有被太多人知道。
“這里差不多是一百人份的食物,拿去吧?!?p> 身為廚師長與話事人,哲普從二樓的廚房中走下來,丟下了一大包食物。
雖然只是偶爾幫忙,但要應(yīng)付除了路飛之外的其余客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高的廚師帽已經(jīng)歪歪扭扭,勞累過度的哲普似乎比四天前還要蒼老了兩分。
“紅腳哲普?”
“用踢技能粉碎鋼鐵的紅腳哲普?”
見多識廣的克里克認(rèn)出了來人。
“沒想到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的廢物?!?p> 他瞥了眼哲普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右腳,那里如今換成了一截假肢木腿。
“但是還能做飯對嗎,我還有這兩只手,這就足夠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拿著食物回去吧。”
雖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一條腿,但他曾經(jīng)是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強(qiáng)大的海賊,在偉大航路闖蕩過后,成功的返回了的海賊。
至少在東海,他的名聲,足以震懾宵小。
但同時,也勾起了克里克的興趣。
“航海日志在你手里的,對吧?!?p> “把他交給我。”
“野心、實力、龐大的艦隊我都不缺,若非因為沒有足夠的情報,我怎么會折戟在偉大航路上!”
“我!克里克,可是要找到ONE PICE,成為海賊頂點的人!”
他掀開了衣服,露出了身穿的厚重的金色鎧甲。
“把日記交出來!”
毫無畏懼的與克里克對視著,紅腳哲普絲毫不為所動。
“不行?!?p> “這本航海日記是記錄了我和我一起航海的同伴共同的驕傲,怎么可能輕易交給你呢?!?p> 蒼老的雄獅依舊是雄獅,哪怕傷痕累累,但那真是男人勛章,是值得被敬畏的象征。
克里克猶豫了一下,他看見了這個雖然斷了腿,卻依舊面色如故的老人,或許這些年,他研究出了不需要雙腿就能使出的絕技?
哲普他自己也說過,不是還有雙手嗎。
已經(jīng)在偉大航路被那個男人嚇破膽的克里克思考著,隨后伸手抓住了巨大的食物包裹,折返回了殘破的大船上。
單就他一人,說不定在這里是真的會吃虧,克里克如今真的輸不起了。
“克里克首領(lǐng)...“
被丟下的阿金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離去的首領(lǐng),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山治先生,首領(lǐng)他答應(yīng)過我,除了填飽肚子,絕對不會做其他的事情...我...”
親手將事情搞砸了的阿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面對山治,一邊是自己尊敬的首領(lǐng),一邊是救命的恩人,難為情的愧疚油然而生。
“我就說嘛,你給他喂了吃的之后,一刀砍了這二五仔不就完了,你瞅瞅,現(xiàn)在麻煩來了吧?!?p> “笨也得笨得有點底線啊山治,你的腦子怎么就不開竅呢?”
路飛大咧咧的拉過一把椅子,在山治的身邊坐下。
“雖然我們關(guān)系挺好的,但是啊,這可是你惹出來的麻煩,需要自己解決哦?!?p> “這是男人的擔(dān)當(dāng)?!?p> “除非你求我?!?p> 路飛掛上了一幅齜牙咧嘴的臭臉,臉上已經(jīng)寫上了:快來求我的字樣。
“你在想屁吃,你這個飯桶除了吃飯還能干什么?!?p> 山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還能開口罵人,連續(xù)為路飛做飯已經(jīng)讓廚房輪番加班到脫力,難得他的意志堅定。
“哎呀呀,別生氣嘛,坐下聊,分我根煙抽抽,我給你分析分析?!?p> 路飛讓出了半邊椅子,強(qiáng)拉著山治坐到了自己身邊,從他的衣兜里摸出了半盒香煙,搶過打火機(jī)點燃。
“咳咳咳~這東西真難抽?!?p> “不過好像挺帶勁的?!?p> 見自家船長如此散漫的樣子,娜美和索隆也放下心來,這把穩(wěn)了,沒啥問題,對付烏索普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么。
吃瓜群眾+2。
只有沒有見過路飛調(diào)教自己,正滿腦子想著從哪撤離的烏索普一臉茫然。
“你想給快餓死的人吃飯,這個沒有問題,但是喂給了這樣該死的混蛋的話,記得往里面下毒。
不讓他在你面前餓死這我能理解,可是不把自己的性命,不把同伴的性命,不把無辜人的性命當(dāng)回事,那我現(xiàn)在就先殺了你。”
路飛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笑容,猙獰著開口,身為餐廳巴拉蒂的扛把子,紅腳哲普已經(jīng)替山治簽下了一份賣身契。
“免得你以后闖出更多的麻煩事來。”
“咔啦啦”的擰著脖子,路飛的神情動作絲毫不是作假。
“你的同伴?!?p> 路飛指著身后的廚師。
“你的親人。”
路飛指向了哲普。
“還有無辜的食客。”
路飛指向了窗外的客船,上面是一群原本是來享受美食的食客。
“你想殺了他們,對吧,包括你自己在內(nèi),因為你的愚蠢,你想殺了這里的所有人,并且你快要辦到了,對吧?!?p> “我不管你曾經(jīng)受到過何等的苦難,會對同樣經(jīng)歷的人產(chǎn)生何等的同情,但這份同情,絕對不能凌駕于你自己的生命,同伴親人的生命,與無辜者的生命之上?!?p> “理想與現(xiàn)實是完全不相同的兩碼事,你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么?怎么就這么不懂事?”
看著山治黑白交錯的面容,一種名為“調(diào)教”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你明白了嗎?山治。”
“明白了就站起來?!?p> “抬起頭!照照鏡子!去看看你現(xiàn)在的慘樣,然后再看看你的同伴們?!?p> 路飛怒斥著山治,他站起身,抽腳將椅子踹了半圈,好讓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倔強(qiáng)的山治去看看,那些在他身后的人究竟是如何所想的。
廚師們的神色十分的復(fù)雜,他們本也是海賊,他們比山治更懂什么是海賊。
他們珍惜現(xiàn)在的生活,他們不想讓海賊破壞了如今的平和與幸福,但他們是山治的朋友,伙伴,親人。
或是惱怒,或是疑惑,或是無奈。
但他們的眼里,都從未有過責(zé)怪。
在這繁多的目光注視下,山治那本就已經(jīng)緊繃的神經(jīng)終究是再也繃不住弦。
“對不起...”
山治跪在了地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磕下了頭,失聲痛嚎著。
“是我對不起你們!”
作為山治的同伴親人,哲普不會這樣對山治說,那群雖然看著和山治不對付的廚子們也不會這樣說,他們是這艘船上的一員,他們都是。
可如果這一份包容,這一份理解最終化為了招致災(zāi)難與痛苦的導(dǎo)火索,那就不應(yīng)該了。
當(dāng)局者迷,身為旁觀者的路飛將事實告訴了山治,這只是個淺顯的道理,只是山治自己,固執(zhí)的不愿意去正視它。
其實他懂,他都懂,就是不能明白。
海賊與海賊,終究是不一樣的。
哲普長長的嘆了口氣,身為山治亦父亦師的老人,他何嘗不也是如此呢。
那幼稚的夢還在,但不能如往日那般幼稚了。
人,是分善惡好壞的,事,是要分現(xiàn)實場合的。
不同人,不同事,不同的做法。
救人和殺人,其實并不矛盾。
“現(xiàn)在,輪到你去解決自己犯下的錯誤了?!?p> 路飛指著那同樣陷入了迷茫與痛苦的海賊阿金。
“他叫阿金,對吧,引起這一切的源頭。”
“搞定他,把你惹出的麻煩解決了?!?p> “不然,我可不允許你上船,知道了嗎?!?p> 路飛拎著山治的領(lǐng)子,讓他站起身來,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顆大力丸,起碼打架也得有力氣不是。
“是...船長!”
山治用力的回應(yīng)著路飛,雖然曾經(jīng)百般不愿意,但他早已經(jīng)被哲普交到了路飛手里,這是他也知道的事情。
路飛起身走向了餐廳的大門,活動活動好幾天沒有舒展的胳膊腿。
“剩下的,就交給我這個船長好了?!?p> “克拉克的人頭,應(yīng)該夠付我的欠款了吧,娜美?!?p> “當(dāng)然!”
“一千七百萬貝利,但是我不找零哦?!?p> “隨便好了,你高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