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白石惠帶上一對夸張的裝飾性袖套,然后理直氣壯地牽住緋山美帆子的手。她解釋說是為了避免暴露鐐銬引起別人的好奇,從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一家精致裝潢的禮品店,推開店鋪大門,清脆的鈴鐺聲代替電子門鈴。里面的導(dǎo)購小姐一張笑臉迎了上來,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穿著,對著白石惠殷勤地說道:“您好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你想買什么,拿就是了?!卑资堇淠难凵袼⑦^導(dǎo)購小姐,側(cè)身對緋山美帆子這么說。
緋山美帆子從進門開始就伸長脖子?xùn)|張西望,琳瑯滿目的精致發(fā)飾,蓬松可愛的毛絨玩具,還有設(shè)計精巧的時鐘與模型,無不令她眼花繚亂。
雖然很想進來,但是當緋山美帆子真的進來了,卻只是立在原地手足無措。
“怎么?沒有想要的?那么我們換一家?”這時候白石惠沒有表現(xiàn)的不耐煩,一反常態(tài)地面帶微笑。她們在外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親密的姐妹。
這樣緋山美帆子感到很膈應(yīng)。于是她隨便抓了個毛絨娃娃遞過去,漲紅了半張臉,支支吾吾地說:“就……就這個了?!?p> “這個嗎?”導(dǎo)購小姐瞅了一眼白石惠的反應(yīng),見她沒有反對,于是把諂媚的笑臉對準緋山美帆子。
“就一個嗎?要不要再買點別的?”白石惠看似關(guān)切地問道。
緋山美帆子看著白石惠一反常態(tài)——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她的常態(tài),即使在就發(fā)現(xiàn)白石惠的性情陰晴不定,但是自從她坦白之后愈發(fā)讓人措手不及,這讓緋山美帆子感到十分膈應(yīng)。
“一個都太多了。”
反正我只是你的一條狗而已,身上沒有必要多這些累贅。剩下的話緋山美帆子嚼碎了咽進肚里。
“走吧?!?p> 回到車里,緋山美帆子把第一個屬于自己的毛絨玩偶往身后一塞,繼續(xù)靠著車窗望著窗外向后逃的景色發(fā)呆。而白石惠則是斂去臉上的突兀的笑容,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恍若剛剛那一段不痛不癢的小插曲完全沒有發(fā)生過。
不知不覺緋山美帆子睡著了,等她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著白石惠的肩膀,不知道是什么液體將她的肩頭浸濕。她尷尬地胡亂抹了一把臉,再次望向車窗外,入眼的是一片耀眼的紅色。
不久,車輛在一座與“兇宅”一樣,但絕對不是同一座的宅子。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四周看不見殘垣斷壁的房屋,也沒有讓人心里發(fā)毛的腐臭味。這座宅子外圍流淌著一條蜿蜒的溪流,紅似火的楓葉密密麻麻擠在岸邊,觸目驚心的紅色映紅了溪流,渲染了天穹。
下車,當足底真正踏在土地上的時候,緋山美帆子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驀地一陣清風揚起她雙頰還有些濕潤的發(fā)絲,略顯凌亂,手臂上爬滿雞皮疙瘩,這風攜著雨后泥土的味道融進鼻腔,在冰涼的心里打了個轉(zhuǎn),吐出來一口霧氣。她不禁向前邁了兩步,就連鐐銬鏈條碰撞發(fā)出金屬的聲響,也宛如銀鈴響起般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