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兩人立馬齊齊回頭看去,只見蕭煜抱著胳膊站在兩步遠(yuǎn)的地方,討債一般正盯著楊北昕。
楊北昕看到來人面色如初,轉(zhuǎn)身直視那人眼神,淡淡道:“悅兒?!?p> 蕭煜一挑眉,又恢復(fù)諷刺的臉色,正欲開口,面前被一人擋住了。
林清悅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煜,實在想不明白這人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在這里:“你怎么到這來了?”
“我愛去哪去哪,這里可有寫明林家?既然未寫,我又為何不能到這來?”
林清悅瞪他幾眼,安撫安撫情緒后低頭發(fā)泄般小聲道:“你厲害,真是個混蛋,混蛋,混蛋...”
“我看你這水當(dāng)真是快要潑出去了?!笔掛系皖^看她在那自言自語,幽幽道:“你可知你面前的是個什么海么?”
林清悅皺眉抬頭看他,這人還是一臉的欠揍,思索一番后林清悅沒答話,扭頭就招呼楊北昕回去。
蕭煜沒攔著,待兩人走遠(yuǎn)后回了徐宅。
徐宅里此時就只有幾個下人在收拾東西,林老爺和林夫人下山去了,他隨意尋了間房屋,將另一人帶來的衣物放進(jìn)房間里,便在這宅子里轉(zhuǎn)悠開來。
楊北昕和林清悅回去找劉思茹,等找到她時,那人已是一身黃葉,衣袖裙擺沾滿了污泥,臉上也是花乎乎的,唯有手中的彎刀還閃著銀光。
這場景真是把兩人嚇了一跳,跟剛剛殺人埋完尸體一樣。
無奈,三人趕緊著回了徐宅。
跑了一上午大家都餓了,收拾整潔后幾人一塊到了偏堂,飯桌上的菜品豐盛,頗照顧著林清悅,想必林夫人下山前好好囑咐過廚娘,不過林夫人顯然不是個小氣之人,除去她的那幾大盤菜,其余的大部分菜都是什么都有的。
落座后,劉思茹便狼吞虎咽的開吃了,她盤好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
不過沒吃幾口,對面一人騰的站了起來,椅子被推得發(fā)出難聽的刺耳聲,所有人連同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劉思茹都看向那人。
只見蕭煜陰沉著張臉盯著飯桌上的一道菜,劉思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一盤色味俱全的剁椒魚頭悠然的擺在那,劉思茹望著那盤菜不知他是何意,未及反應(yīng),就見一指節(jié)分明的手輕巧一端,那菜便飛到空中。
劉思茹趕緊跟上視線,大聲叫喚:“你給我放下,想干什么????想獨吞?門都沒有?!彪S即一下站起來要跟他搶。
蕭煜剛剛端起來,看著對面滿嘴流油的劉思茹,聽了她的話又瞥了瞥手中的菜,才輕蔑道:“我曾經(jīng)見過豬圈里的一頭豬,它便是如尊小姐般用食的,不過豬只有一頭,已經(jīng)代表了小姐,自然不能用來喻他人,小姐的榮幸可是令我十分的羨煞啊,不過我也只能望洋興嘆了?!闭f完輕笑一聲便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劉思茹自然不會任他欺負(fù),大聲罵道:“你才他娘的是豬,還羨煞,羨煞你個頭,你給我放這,你不吃老娘還要吃呢?!币娔侨四_步不停,劉思茹氣呼呼的跟過去,大打出手。
不過劉思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那人一手端盤,一手抵著劉思茹的攻擊,還是沒幾招就將她推倒在地,而盤子里的魚依然毫無變化。
“你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虧你還是個大夫,你配嗎?都說醫(yī)者仁心,你的仁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真想把你綁起來喂魚...”劉思茹坐在地上,新衣服重又臟兮兮的,被他打倒顯然是頗不服氣,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
林清悅和劉思茹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自小玩到大,林清悅拜師她也是極清楚的,不過劉家不讓她隨意出門,因此她也就跟著林清悅?cè)ミ^玖義山兩三次,而林清悅不高興她跟著去別的地方,去師父那她可是求之不得,因為劉思茹就是去給她當(dāng)擋箭牌的。
蕭煜接連被阻有些不耐煩,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直視著前方道:“劉小姐說話可要有根據(jù),我怎么就沒有仁心了?我這般對你可是極為仁慈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送你見閻王?”
林清悅和楊北昕在兩人出了門后就跑出來,見此番景象,林清悅走過來,雖說自己也挺不愿意看到這魚頭的,不過劉思茹如此可憐,不僅剛換的衣服臟了,小臉也氣得紅艷艷的,嘴上的幾塊油漬還在,眉毛倒豎著,一幅慘狀,便替她說了幾句話:“蕭煜你太過分了,這里是徐宅,你這樣不顧他人直接將菜端走真的很沒禮節(jié),你到底要干什么?”
蕭煜還是保持先前的姿勢,從來都是軟硬不吃的他對這話是無甚反應(yīng),而耐心應(yīng)是到了盡頭,只言簡意亥道:“把魚埋了?!闭f完徑直朝前走去。
劉思茹看著他移動的身影,竟安靜片刻,應(yīng)是被他回答給驚訝住了,不禁想到他和劉士騰是不是認(rèn)識,莫不是劉士騰對他說了點什么?怎么就這么奇怪了?
林清悅也疑惑了,從記憶中排查一番,可惜對于蕭煜的吃食她從未注意過,無果,也不能跟過去看罷,只能不了了之了。
該看的看完了,該逛的逛完了,楊北昕用過午膳便去了書房,前腳剛進(jìn)去拿本書翻了幾頁,蕭煜后腳便跟了過來。
“楊北昕?”蕭煜走過來和他并肩站著,隨手從書架上拿出本書,低頭翻著:“許久未見在林宅住的可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可以與我說一說,我會好好教育一下小悅的。”
楊北昕停下翻書的手,靜立不動,雖說他還沒經(jīng)歷太多人情世故,沒見過太多的人心世面,但是楊北昕從未松下警惕心,從昨日見到他便一直猜測著他的目的,雖還不是能明白確定,但也知道這人沒什么好心,楊北昕立馬上弦御敵:“謝謝公子,并沒有不好的地方?!?p> “喔,那便好,還記得上次你與我說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如今可有想起來?”
“煩公子掛念,已經(jīng)想起來了,公子有何事??!?p> 蕭煜冷冷一笑,把書放回原位:“無事,不過是想問問你小悅的近況而已,小悅許久未去,師父有些記掛她,便命我來看看,如此甚好,我還為你配了好些藥呢,不過現(xiàn)在倒是用不上了。”放好書后蕭煜手掌撐著木架用食指輕輕敲打思索著什么,接著和緩道:“小悅這些日子可有認(rèn)真看書?”
楊北昕柔和了面色:“嗯,她一直都有在學(xué)?!?p> “不知近日林宅可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一切都還好。”
“這樣便好,我想師父也該放心了?!笔掛项D了頓又道:“楊公子離家這么久恐怕家人會很擔(dān)心吧,不知可有回去看看?”
楊北昕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答:“未曾回去,家人已經(jīng)不在了?!?p> “哦~那楊公子這是認(rèn)林老爺做干爹了?”
楊北昕愣了愣,頓時明白他這是想把自己趕出去,可是自己對蕭煜的了解不過是悅兒的師兄而已,并且兩人關(guān)系好像不是太好,他是因為什么原因呢,莫不是查到什么?
“這個,并沒有”
蕭煜轉(zhuǎn)過身來陰沉著臉冷冷道:“那你打算賴在林家到幾時?”
楊北昕沒有答話,小手攥緊了書本,什么時候能走還不確定,并且以前從未被人為難過,一路來到江州也沒受過多凌厲的話,此時這種話語楊北昕便不知該怎么答了。
慌了片刻,楊北昕想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能讓自己走吧。
誰知蕭煜像是能看透他的內(nèi)心,立馬諷刺的笑了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離開,不過念你年齡還小,還是希望你能自己走?!?p> 楊北昕有點不安,但是沒有吭聲。
蕭煜卻轉(zhuǎn)過身去低聲道:“自己好好想想。”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楊北昕自然是不能走的,且不說外面到處在抓自己,就是能去哪個地方他也不知道,唯一期盼的便是能趕快找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