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因為病了一場的病好了后,在宮里舉行宮宴,邀約的人臣可以攜帶家眷。榮安身體已經(jīng)好了許多,宋榮真便也想帶她出門看看,借著宮里的喜慶,也給她沖一沖。所以晚宴特意讓阿顏和詩文給她打扮了一下,帶著她一道出了門。
宋榮真的官任六命,在朝中不高不低,他性子也不是那種喜歡出頭的,在文武百官里面,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個,位置也不起眼,離林欲白很遠,榮安的位置坐他的后面。
能從人群里看到他模糊的樣子,他瘦了許多,也憔悴了很多,今日一個人來的,端著酒杯一個人喝悶酒,一看到榮安,眼神就只是淡淡的擦過,再沒有看過來。
榮安別開頭,看到對面的李松松,李松松興奮的揮了揮手,然后被自己的兄長狠狠的瞪了一眼,便歇了心思,乖巧的在一旁。
她聽說今日榮安也要過來,便鬧著自家兄長也要過來,結(jié)果兩人不坐在一起,她頓時泄了氣。
宮廷宴會奢華大氣,桌上擺著的都是進貢的美食,在外面千金也難吃得到,吃貨榮安,對此是最滿意的。不僅如此,還請了風(fēng)圖騰最美的舞娘林瑜兒過來助興。
林瑜兒扭著細腰一來,宴會中男人的眼睛就不自覺得往她身上瞧,尤其是新帝,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榮安抬起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xù)不客氣的撥弄桌上她已經(jīng)看上許久的蜜桔。
一舞完畢,榮安看到新帝的眼神還在林瑜兒的身上流轉(zhuǎn),林瑜兒退場,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他呵呵一笑,對邊上的內(nèi)臣道了一句,那個內(nèi)臣便跟著林瑜兒的身后一道走了,此舉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舞娘是不會在風(fēng)圖騰里出現(xiàn)了。
果然,沒有多久,新帝便說累了,想去偏殿休息,讓臣子們自便。
這些臣子心理像是有明鏡似得,恭送他離開后,便開始自己走動,與自己交好的湊到一塊。李松松整個晚上都在循著機會過來找榮安,在兄長的警告下忍了許久,見他們走動,也馬上蹭了過來。
“榮安,你身體好了許多呀,我看你臉色紅潤,像是擦了胭脂一樣呢!”
榮安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純真的笑意,“我是擦了呀,詩文給我擦的?!?p> 李松松也不覺得尷尬,挨著她坐下來,又道,“對了,上次皇后賞了我母親好一些首飾,她拿了許多給我,我正想著讓你挑挑你喜歡的!”
李松松與榮安在一塊,將狗腿子的職責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偏生她有什么事都寫在臉上,榮安不用猜都知道她是要討好。
之前她為了設(shè)局讓林欲白對陳景懷動手,一直都是以她的名義出來,聽詩文他們說,她當時硬著頭皮承認了她是跟著她出來的,因此還被宋榮真給訓(xùn)斥了一番。當時榮安的確是想利用她,后面她留下的信也有一封是給她的,就是為了彌補她。如今,任務(wù)失敗,榮安也記下這件事,真正的將她納入了自己的圈子里來。
她掰開一個橘子塞到李松松的手上,道,“我不太喜歡這些呢,你家的糕餅倒是不錯,可以給我多送一點?!?p> 李松松聞言,彎著亮晶晶的眼睛趕忙點頭,相處這么多時間,她倒是真的很喜歡榮安,不像其他的官家小姐那樣那么累,處處都得顧著自己家的體面和他們家的體面,與榮安說話也不用太過隱藏自己的身份,這十幾年,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放松的時候。
兩個人空檔的時候,邊上的人聊起了林瑜兒,李松松偏頭一聽,大都是夸她生的好看的。她挑了挑眉,嘿嘿一笑,“剛才那個舞娘,眼睛與你生的好像?。 ?p> 榮安疑惑的嗯了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嗎?”
“有啊有啊!只是她帶了眼妝,若是你也帶了妝容,肯定更像!”
榮安憨厚的一笑,“那也好,我也像她那么好看?”
邊上剛走過來的鄭三娘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在這里,不管是教坊出來的賣不賣身,都是極其下賤的人,而榮安是庶女出生,出身與她們相比自然是低了不少,可好歹也是貴女,居然跟一個舞姬作比較,實在是有失體面了。
她看了眼榮安,撇嘴一笑,但這里畢竟不是可以任性的地方,她到底不敢多說什么,與王語橫說起了別的事。
李松松見她那不可一世的鬼樣子,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哼了哼,道,“關(guān)你什么事,一家子的馬屁精!”
鄭三娘聽到她的嘟囔,氣得直咬了咬牙,然后怒極反笑,轉(zhuǎn)過身盯著李松松,道,“那也比膽小鬼要強!”
李松松怕林欲白在女眷里面是出了明名的,那些女眷從前瞧不上林欲白的出身,但是迫于勢力,不得不低頭。如今,林欲白是朝廷的掌權(quán)人,她們自然也是怕得要命,但卻沒有李松松這么明顯。最多,只是在他出現(xiàn)的時候,老老實實的不出風(fēng)頭罷了。
她這么一說,李松松就忍不住,挽著袖子瞪了她一眼。
“膽小怎么啦?你不怕?也不知道是誰的爹,見到他就點頭哈腰,像條狗一樣!還好意思說我!”
她伸了伸手,往后指了指,姑娘們便朝著那邊看,鄭臨郁在林欲白的邊上,努力的陪著笑,林欲白手上握著酒杯,自顧自的喝酒,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他今夜半句話未說,剛才那個舞娘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抬,從進來的時候喝到現(xiàn)在,臉已經(jīng)通紅,顯然是醉了。
榮安悠悠的吐出一口氣,然后別過目光,恰好看到了許府的三個姑娘,許清歌坐在仨姐妹的中間,面色含著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一些與她們交好的姑娘湊到她們跟前,臉上言笑晏晏,好一派風(fēng)光。
而這邊不過是在榮安看了一眼其他地方的空檔,李松松和鄭三娘兩人都已經(jīng)動了怒氣,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齊紅月性子溫和,拉著李松松。邊上的鄭九鶴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但她可不是過來拉架的,而是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