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迎回沈凌風
大將者,察天文,觀地勢,通曉兵法,多謀善斷,言必行,行必果,賞罰分明,令行禁止,戰(zhàn)必勝,攻必取。
作為昔日大將,沈西林深知軍紀的重要性,深知法紀的重要,故此在正式收服洛城之后的第三天,沈西林便以公爵之名,頒布了法章三十六條,志在軍制擴為城制,全城皆兵,以城為軍。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便匆匆而過,一個月晃晃悠悠的過去了。
回看此時此刻的洛城之中,與一個月前可真是天差地別,尤其是那城中的城主府,本來就作擁四院,滿懷五房,直徑數(shù)百米的地域,何其華貴,壯麗雄偉之極,雖然遠不及王宮皇城,但是也不是尋常人家可以企及的。
再看如今,城主府被改建為公爵府,光是地獄就擴充了數(shù)倍不止,直徑可到十余里,何其寬廣,再看府中建筑,既有兵馬大營,隨身軍隊在此駐扎守護;又有亭房樓閣,文武官員在此生活安息;既有三宮五殿,公爵與官員共同商議和辦理城中大事;也有四區(qū)五房,侍候的奴仆下人在此居住。遠遠看去,不管是地域面積還是建筑規(guī)模,完全可達整座洛城的三分之一,正是一座真正的城中之城。故此,洛城之中的人都把這公爵府叫做公爵內城。
在公爵內城的正和殿中,正是沈西林處理公務的地方,此時此刻,沈西林正身穿七爪黃龍袍,端坐在一張虎皮椅子上,倚在千年檀木文案上,細細地翻閱著文案上成堆的卷書,這正是這一個月以來的成效,近乎每一天都至少有五十多道事務傳來,都需要沈西林親自審批。
正當時,沈西林處理事務正入神時,正和殿的大門悠悠地被人推開,沈西林聞聲幽幽地抬頭向殿門方向看去,只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身穿金絲紋繡飛鳳帝朝服,腰佩上卿專屬的紋青白翠玉,腳步飄飄,滿臉含春。
沈西林看清此人的樣子,當即丟掉手中的卷書,三步并作兩步竄到了這個人的跟前,一把拉起這人的手,欣喜地說道:“西河,你怎么來了?”
沒錯,此人正是沈西林的親生兄弟,沈西河,如今已經(jīng)是燕天的上卿,領百官之長,謀不世之策,協(xié)同管理蜀地多少事宜。
聽著沈西林的話語,沈西河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來,激動地保住沈西林,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得不斷地抱住沈西林,輕輕地拍著沈西林的后背。
許久之后,沈西河才緩過氣來,慢慢地放開了沈西林,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一抹淚水,欣喜地笑道:“家主,西河好掛念你啊,雖然只不過分隔了一個月,可卻好像是已經(jīng)分隔了一年一樣啊?!?p> 沈西林聽完也是笑得不亦樂乎,輕輕地牽起沈西河的手,將他拉到了虎皮椅子上坐著,笑道:“來來來,坐下慢慢說?!?p> 沈西河順著沈西林坐了下來,微笑著看了看文案上成堆的卷書,不由得嘖嘖稱道:“家主不愧是家主啊,其實在我到洛城之前燕王就對我說過,洛城情況復雜,恐怕沈公爵有難事,這才派我前來輔助,可從我進城那一刻,不管是各處商鋪還是百姓民生,亦或者是公爵府之中的各部,都是井而有序,各盡其職,完全一片欣欣向榮之景,不用說,都是家主的手段啊?!?p> 沈西林聞言雙眼微微瞇起,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沈西河,眼前好像閃過一道亮光,微微地一笑,對沈西河說道:“這個嘛,我只不過是把治軍的方法用到了治城上面而已,也沒什么,沒出亂子已經(jīng)是好的了?!?p> 沈西河聽完笑而不語,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環(huán)顧一周后,疑惑地看著沈西林,問道:“凌風呢?”
沈西林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來還在十里坡的沈凌風,這一個月以來,且不論剛開始時洛城確實危機重重,不得已只好暫緩接回兒子,以免禍及凌風,可是當他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洛城的事情,又是每天的各種事物堆積成山,哪一天不是太陽未出就開始處理,夜半三更還不得休息,倒是把自己的兒子給忘了?,F(xiàn)在事情算是平定了一些,也是時候把兒子接回來了。
想到這里,沈西林微微看向了沈西河,輕聲一笑,說道:“西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回凌風呢?”
“啊?凌風你還沒接回來?”
對于沈西河的問話,沈西林只得尷尬的一笑,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反觀沈西河自然也沒有多問,只是微微一笑便循著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二人一起出了洛城,直往城南方向而去。
按著沈西河的記憶,只需要循著洛城南十里的地方便有一座小山坡,距城十里故此名為十里坡,坡上有座小草廬,就是東方燕云的所在地了??墒沁@一次,當沈西河跟隨著記憶找過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只讓二人大跌眼鏡。
那里哪兒來的十里坡?一眼看過去,盡是平原,平原之上,若說有什么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話,唯有兩個字:枯草,滿原的枯草。一眼看過去,只感覺至少三年未下雨了,不然遍地群山,到處樹海的蜀地,哪里來的這么一片枯原?
看到這里,沈西林微微看向了身邊的沈西河,疑惑地問道:“你確定,就是這里了嗎?我看好像不是啊。”
沈西河看到這里也懵了,聽著沈西林的詢問,臉上不由得一陣苦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像啊?!?p> 正當二人疑惑的時候,沈西林和沈西河二人耳朵微微一動,似乎是有什么動靜。二人循著直覺往同一個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斷朝自己的方向跑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呼喊著。
二人仔細看去,只見原來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身上穿著一襲素色長袍,內襯一件灰色孝服,頭戴孝布,腳下生風,兩眼之中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淚水的痕跡。
看到這道身影,沈西林二人當下大喜,連忙齊齊的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小男孩兒,高興的大喊道:“凌風,你受苦了,為父來晚了?!?p> 沒錯,那人若不是沈凌風又還能有誰呢?反觀沈凌風任由著父親把自己抱起來,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笑著,雙眼卻是看向了父親身后的沈西河叔叔,此刻正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片刻之后,沈西林把沈凌風放下之后,便聽到沈西河的聲音響了起來:“凌風啊,你這一身是怎么回事兒?。窟€有這里,我記得上次不是這樣啊?!?p> 沈凌風聽著微微一笑說道:“師傅說過,花非花,霧非霧,一切隨心,這十里坡之中的景象,只是隨著心中鏡像的映射而已,不用理會?!?p> “師父?”聽著沈凌風的話,沈西林不由得也疑惑了起來,輕聲的問道,“你說誰是你師父呢?”
沈凌風聽著歡快的一笑,當即對著沈西林二人微微一鞠躬,高興的向二人宣布道:“我的師父就是那位東方燕云啊,父親,叔叔,你們將要有個術士兒子和侄子了。”
“那你師父現(xiàn)在在哪里?”聽著沈凌風的話,沈西河一閃而過的眼前目光一閃,認真的看著沈凌風,微笑道,“還有你這一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兒???”
沈凌風聽著呵呵一笑,說道:“師父他已經(jīng)四處云游去了,他說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會正式教我術法,到時候我就是真正的術士了。至于我這一身......那是因為我的寵物兔子死了,我很傷心,正在給他辦追悼會呢?!?p> “胡鬧!”沈西林聞言大怒,一邊伸手去抓住沈凌風,一邊怒喝道,“兔子死了哪里還要人去披麻戴孝的,快給我脫了,跟我一起回洛城去,下次可再不準這樣了?!?p> 沈凌風聽完沮喪的低下了頭,輕輕地哦了一聲,便輕輕的脫下了孝服孝布,慢慢地爬到了沈西林的肩頭上,在沈西林與沈西河的一聲聲教育之中,一步一步的往城中而去,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沈西林肩頭的沈凌風微微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枯原之上一座唯一的小土包,一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滴到了一株枯草之上,枯草很快便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很快成為了一株碧綠的小草,也是這枯原之上唯一的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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