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鈴音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道:“啊,這里,寫著公孫刃和公孫影小時候是一對兒親兄弟。公孫影,我在剛剛聽到過他的名字,就是那個黑衣人?!?p> “兄弟嗎?我可不這樣認(rèn)為?!?p> “可是這上面說,公孫影在幼年時夭折了。剛剛,難道是借尸還魂?”
“鈴音很聰明。我當(dāng)初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去查了另一本書?!?p> “《幽冥錄》?這本書我看不太懂?!?p> 花尋酒將手中酒杯斟滿,道:“先倒?jié)M酒吧,我們等的人到了?!?p> 鈴音左右看看:“我們等的人?”
“花尋酒學(xué)師,久仰。”墓前,不知何處吹來的一陣風(fēng),月光下樹影婆娑幾霎,人影藏著樹影之中。
“瑩瑩是你殺的?”花尋酒手中杯,杯中酒,不飲。
“你為何不相信她是自殺?我自想已經(jīng)彌補(bǔ)地足夠完美。太微垣嚴(yán)律都相信了我給他看的真相?!?p> “嚴(yán)律?你是不是太蠢了?瑩瑩是我的女人,又不是他嚴(yán)律的?,摤摃詺幔覐膩矶紱]這樣認(rèn)為過。如果瑩瑩想自殺,她自殺前第一個肯定是先拉著我一起死。她可不會自己一個人去一個沒有我的世界。”
“僅僅如此?”
“小家伙,看來我說的這些,你還是不太懂啊。你是不是從沒有過女人?哦,你幼年慘死,哪里來的女人。幽冥界可沒有軟,糯,香,甜對不對?”
“是啊,我沒碰過女人,自不知你所說為何,諷我又有何用?”
“哼,沒碰過女人的男人,才會更加想念女人,你還想唬我?”
“花尋酒學(xué)師,你沒有拖延時間的理由,何苦?”
“誰告訴你我在拖延時間,我只是想搞明白幾件事?!?p> “請說。”
“瑩瑩的死,我曾有很多個懷疑,在我查看完瑩瑩的尸體上的刃傷,再結(jié)合我旁邊這位姑娘帶來的消息后,懷疑減少到了兩個。第一個便是懷疑是你,嗯,應(yīng)該說是當(dāng)時的公孫刃。第二個是懷疑另有其人。”
“所以?”
“所以我去查了這兩本書。據(jù)此書和一個人告訴我,你,公孫影,和公孫刃本是主國皇族中人。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公孫刃對你很不好,你幼年慘死,與他脫不了干系?!?p> “難得你還有心思調(diào)查我?!?p> “你不也同樣調(diào)查了我?知道瑩瑩是我的女人,應(yīng)該也道聽途說了些有關(guān)我的錯誤評判,所以偽裝成瑩瑩為愛殉情而死。這也就那個癡情的傻女人才會相信。”花尋酒說完擺了擺手,道:“你別總是打岔行不行?我先前說到哪了?”
“說到我幼年慘死之事?!?p> 鈴音聽著眼前的這個大活人,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幼年慘死的話,渾身頗不自在。但她只是站在花尋酒的身后,靜靜聽著。在那風(fēng)起之時,花尋酒便故意地站到了她的前面,將她護(hù)在了身后。
可是,鈴音卻再一次使用了封身術(shù),為的是抑制住自己慌亂的心神?;▽ぞ坪蟊程帲吹搅?,那一抹要將她扯碎的——鮮紅。
是剛剛……
“對。然后我就在想,你來人間界向公孫刃尋仇,也沒有什么。但為何要害我的瑩瑩呢?我想不通,你一個幽冥界的幽魂,雖不知你怎么來到的這人間界,不過憑你的本事,在守門人抓到你之前,宰了公孫刃應(yīng)該不是難事。但你,你們卻讓瑩瑩來做這件事,只有一個解釋:你在那之前并不是幽魂。是能夠被人發(fā)現(xiàn)的東西。我想這也是你這么多年沒有被守門人帶走的原因。”
花尋酒說完,不再接言,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很久的沉默。
花尋酒終忍不住道:“說話啊你,啞巴了不成?”
“我并不想打斷你?!?p> “你這腦子里是直的不成,你不接我話,我怎么往下說?!?p> “請繼續(xù)?!?p> “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你們這些幽冥界的幽魂們不甘寂寞,竟發(fā)明了一種借尸還魂的把戲。利用生靈的軀體,不但能掩蓋幽冥氣息,還能變得更加強(qiáng)大。只要你們能夠徹底抑制住軀體本人的精神力量?!?p> “基本沒錯?!?p> “所以,你因為仇恨,想要強(qiáng)行奪取公孫刃的的軀體?,摤撝徊贿^是你用來削弱公孫刃的生命力的工具,生靈的生命力越弱,自然精神力量也就越弱。對你而言侵入時自會更方便一些?!?p> “其實只有軀體的生命力在達(dá)到了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我才有機(jī)會侵入。”
“為什么選擇瑩瑩?”
“瑩瑩是我們的人。她從小就是被我們培養(yǎng)長大,進(jìn)入‘天下不問’跟隨小香學(xué)師修習(xí)也只是為了讓她多學(xué)些本領(lǐng)。用自己人總比用外人方便。”
“那為什么又要殺掉她?她幫你殺了公孫刃不是更好?你直接占領(lǐng)他的軀體不是更完美。為什么?”
“就是因為她殺了公孫刃?!贝寺曋新詭嵟?,“所謂軀體,不是隨便一個就能當(dāng)作自己的軀體,需要契合,公孫刃是我最完美的契合者。只有完美契合才能發(fā)揮出最強(qiáng)大的實力。我沒想到她會失手直接殺死了公孫刃,那時她的心思太亂了,但我本以為她能調(diào)整,看來你對她的影響完全超出了我的預(yù)料。是我大意了。公孫刃死的太快,箭穿過時,意識便已消失,我侵入的不過是一具尸體。最完美的軀體被破壞,因為憤怒沖動所以殺了她?!?p>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p> “請問?!?p> “你們這些人的陰謀到底是什么?”
“在下不可說,請見諒?!?p> “那就動手吧。若你能把我杯子里的酒擾灑一滴,就算你贏,聽你處置,若不能,今日便取你血,祭我瑩瑩。”
鈴音不知道為什么花尋酒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要和公孫影交戰(zhàn),她實在是太過擔(dān)心了。不過好在她隱藏住了自己的心境,又被花尋酒遮擋在身后,是以并未露出馬腳。
影中人于原地不動,風(fēng)聲卻漸漸緊了起來。陰影中逐漸由風(fēng)凝聚成了兩柄風(fēng)刃,風(fēng)刃扭曲著周圍的空間,散出尖細(xì),令人牙齒發(fā)顫的聲音,如同整片亂墳崗中無數(shù)的鬼魂在哭號。
“等一下,我的姑娘要給我緊緊衣服,這般散著不太方便。”花尋酒平日穿衣通常只是隨意披在身上,束帶不系。
花尋酒雙手抬起,擺出一副待人更衣的姿勢,等待著鈴音。
鈴音哪里不知花尋酒的意圖,在花尋酒的身后,探手幫其系上了絳帶,恰好地,擋住了那一抹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