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陸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尚君閣外,侍衛(wèi)就已經(jīng)警戒的看著她,無奈之下只得等候時機,忽然樓下傳來了呼救聲,聲音來自于青苑樓的女伙計小翠,小翠長了一副水靈靈的眼睛,干活又勤快,這青苑樓人來人往的免不了有登徒浪子對她起了不軌之心。
小翠被一個男人死死拽著,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幾個勸阻的伙計也被推倒在地,眾人都被這場鬧劇吸引了視線,但無人出手相勸。
“臭娘們兒,別不知好歹!”男人抬手又要打小翠,青陸從二樓縱身躍下,穩(wěn)穩(wěn)的站在男人前方不遠處,“打女人,算什么君子?”
“呵,哪里來的文弱書生,敢攔在我前面?你們說好不好笑?。俊蹦腥嗽儐柾觌S從們繼而放聲大笑。
已經(jīng)有人在唏噓青陸要為小翠得罪安國相的兒子安陵了,安國相兒女雙全,女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兒子卻是飛揚跋扈,仗著父親是當朝丞相為所欲為。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囂張之人,夜明國民風倒是彪悍的很??!”青陸雙手交叉抱著劍嗤笑,這就是太子側妃安情的弟弟安陵啊。
安陵不識眼前人是誰,還是放肆的笑著:“聽你口氣第一次來夜明國吧,看你一副瘦雞樣,膽子倒是不小啊,那今天就讓小爺來教教你夜明國的規(guī)矩。都給我上!”
眾隨從一擁而上,把青陸圍住,“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青陸微微挑眉,隨從一窩蜂的沖了上來,青陸卻遲遲沒有拔劍,就在眾人快要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她靈巧出劍,沒有拔掉劍鞘,只用了一個轉身就將隨從們打倒在地,隨從們一陣哀嚎,安陵見自己不占優(yōu)勢了,邊向大門跑邊回頭說:“你給我等著!你的死期馬上就到!”
青陸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隨從,扔給他們一些碎銀子:“拿去療傷吧?!庇洲D而向看熱鬧的各位拱手賠不是:“各位不好意思啊,讓大家見笑了,請各位多多擔待?!?p> 大家議論紛紛的散去,青陸讓小翠回后面去休息,今夜怕是不能見到葉公子了,安陵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出她所料的的話不了多久安陵就會帶兵直接殺過來。
青陸回到原來坐的位置,玄藍遠遠迎過來:“公……公……子”,公主二詞就要脫口而出,讓玄藍一個眼神生生逼成了公主,玄藍笑著擺了擺手說:“千算萬算,這次可能要暴露身份了。走,喝酒去?!?p> 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不能把這爛攤子丟給蘭青苑來收拾,這可就是不仗義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下喝酒快活最重要,管他丞相還是皇上呢!
姑娘們十分佩服青陸,卻又為她擔心起來不免問道:“陸公子,你可知剛剛那人是誰?”“安國相的兒子對吧,他就算是當今圣上也不能強搶民女,有我在呢,他別想動青苑樓的一分一毫,喝酒”!青陸跟姑娘們重開筵席。
在青苑樓的這幾晚,比在月羽國還要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又正好替小翠出了口氣,喝的有些多,精神也有些許恍惚了,但是習武之人還是能保證自己的瀟灑儀態(tài)的。
沒過多久,知府楊大人帶著官兵闖了進來,人們紛紛避讓?!鞍补?,是誰冒犯了您啊,”知府恭敬的問安陵,安陵環(huán)顧了一周發(fā)現(xiàn)了青陸的身影,用手指著她:“他!就是他!”“來人,給我把他押回官府審問!”知府一聲令下,官兵便要上來押人。
“慢!不勞各位費心了”話必青陸便要下樓去,玄藍伸手攔她,卻被她輕輕撥開。此時尚君閣的門被打開,一位高大威猛的侍衛(wèi)出來朝著門內做出單手邀請的動作:“楊大人,安公子,我家葉公子有請?!?p> 楊大人和安陵先是一愣,葉?哪個葉?不是那個夜吧!楊大人立馬吩咐手下看住青陸,便急急忙忙往尚君閣小跑,安陵緊隨其后,進入房間,門才剛剛關閉,知府就跪下來向葉公子行禮,“太子殿下,微臣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zhí)拥钕滤∽??!?p> 原來這葉公子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夜瀾淵,此時的安陵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知府身邊,“不知楊大人所要捉拿何人?”夜瀾淵讓楊大人起身。
“稟太子殿下,安公子告知微臣有人蓄意挑釁,擾亂京城安定,微臣前來查證,”楊大人屬實是聽信了安陵的言辭前往青苑樓的,但具體的事情他也不從知曉。
夜瀾淵站到安陵身邊問道:“哦?那安公子來說說何人如此膽大妄為挑釁丞相之子?”“太子殿下,屬實是他滋事在先,還打傷了臣的手下?!卑擦甑恼Z氣有些顫抖,夜瀾淵似是聽出了他語氣的不足便吩咐侍衛(wèi)霍越:“霍越,那就把人叫來當面對質?!薄笆牵〉钕隆?,霍越領命去傳喚青陸。
青陸跟著霍越進入尚君閣,她向夜瀾淵作揖:“久聞葉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边€未等夜瀾淵開口,楊大人就搶先一步:“大膽刁民,見了太子殿下還不下跪!”青陸的瞳孔驟然放大,這就是她的夫君?夜瀾淵?人算不如天算,沒算到會在青苑樓與他相見,甚至還有一絲絲一見鐘情?
“小民拜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身份,請?zhí)拥钕滤∽?,”青陸跪拜夜瀾淵,他抬頭看她:“免禮,請起吧陸公子。”陸公子?他怎么知道自己自稱陸公子,接著聽他又問道青苑:“青苑,這就是你向本王所說的朋友陸公子?”
壞了,安陵暗道不妙,這事鬧大了,據(jù)線報所知,雖不知太子與青苑樓老板娘是何關系,但太子處處幫助維護這蘭青苑。
青苑回話:“回殿下,正是此人?!鼻嚓懶南脒@青苑真夠義氣,居然要把自己引薦給太子。“那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妨坐下來說說今天所為何事?!币篂憸Y賜座青陸和安公子,楊大人候在一邊,安陵額頭布滿細汗。
青陸先開口:“啟稟太子殿下,安公子強搶民女,是在下看不過出手制止?!薄翱捎写耸拢俊币篂憸Y看向安陵問道。安陵跪在地下求饒,已經(jīng)完全驗證了青陸的說法。
夜瀾淵起身走到安陵面前繼續(xù)說道:“豈有此理,身為丞相之子,卻罔顧王法,將安公子交由刑部處置?!薄笆牵钕??!被粼绞苊鼘擦暄弘x青苑樓。
“楊大人,你先下去吧,對于你不分青紅皂白緝拿無辜之人,本王自有定奪?!币篂憸Y讓楊大人退下,“陸公子,方才聽聞青苑夸贊你,今日一事更是驗證了青苑所言,我夜明國子民應該多向公子學習,今日讓公子見笑了。”
聽到這青陸暗自高興,這太子還是很明辨是非的,明君!明君!“承蒙殿下抬愛”,青陸向夜瀾淵再次作揖。
“還未曾問過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夜瀾淵詢問青陸。
“啟稟殿下,在下姓陸單字一個宇,家住月羽國?!鼻嚓戨S便編了一個名字,陸公子是源于自己名字,這個宇就來自月羽國的諧音宇,不然要她當場說自己是月羽國來的公主專程給他做太子妃的嗎?反正現(xiàn)在她是一身男裝,甚至還貼了胡子,做了一些臉部細節(jié)的偽裝,說話也是故意壓低了嗓音,到時候回宮就算見面夜瀾淵也不會認出自己來,這個計劃簡直是完美。
夜瀾淵心想他與這月羽國倒是有緣,當下要結交一個月羽國的朋友,不久又要與月羽國的公主成婚,雖然他不太看好這段婚姻,但是為了兩國關系又不得不接受,他問青陸:“這次來夜明國所謂何事?”青陸努力的編了編:“回殿下,在下是隨著公主和親的隊伍來到貴國,公主成婚當日,在下便可隨隊回月羽復命?!?p> 夜瀾淵深深地眸子望著青陸,他似乎并沒有對公主這個話題提起興趣,卻是眼神滿帶誠意的說:“陸兄,此地非朝堂,無需如此拘謹,以后你我以兄弟相稱,不知陸兄意下如何?”
青陸心想,他要跟他老婆做兄弟,這才剛認識呢,但想想還是很刺激的,差點笑出了聲,極力忍了忍才回答道:“承蒙葉兄厚愛。”
見風使舵她最行,給個桿就往上爬她在行。蘭青苑也是喜上眉梢:“皆大歡喜,皆大歡喜。我讓人重新去溫酒,我們不醉不歸?!睔g聲笑語四起,三人從詩詞歌賦人生理想聊到國家時事,酒斟滿了一壺又一壺,干了一杯又一杯。
蘭青苑被送回房間,青陸已經(jīng)失了智,抱著夜瀾淵的腿不放開,并拒絕被玄藍帶回去,她朝玄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沒有人把我們放在心上,我們一晚不回去沒關系的,明天清晨動身,玄藍,好不好嘛?”這話確實如此,只要不走宮門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們,玄藍忍不住她撒嬌,答應了她,退下去。
青陸還是緊緊抱住夜瀾淵的腿:“葉兄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朋友很少,每天都是讀書習武,我的命運在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了,有你和青苑這種朋友我今天真的太開心了?!彼恼Z氣帶著些苦澀,青陸本意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父皇母后和師父,但是身為月羽國的公主就要以國為先。
“陸兄,我深有感觸。再過不久我要娶一個不喜歡的人為妻了,算了,今天開心,不說這些喪氣話,快到床上去休息吧”,夜瀾淵比青陸要清醒的多,但也是昏昏沉沉,他邊說話邊扶起青陸將她送上床。
“我和你相見恨晚,日后不分你我,一起,一起”,青陸聽聞夜瀾淵把娶自己當作喪氣事,極其不滿的一把拽倒夜瀾淵,夜瀾淵兩只手各撐在青陸臉邊,才沒有整個人倒在她身上,四目相對之間,氣氛變得曖昧,身下的眼睛忽然眨巴了幾下之后合上了,呼吸也均勻了起來,青陸居然睡過去了。夜瀾淵極其不自在翻身躺下自言自語道:“也罷也罷,都是男人沒什么好拘謹?shù)摹!?p> “葉兄,你壓我頭發(fā)了”,青陸極其不滿的嘟囔,夜瀾淵小心的撥開她的頭發(fā),看著她重新進入夢鄉(xiāng),心里想陸宇看起來文文弱弱,跟個女子一般,行事卻飄逸豪放,他若真是個女子的話自己怕是會喜歡上她,他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伸手揮滅掉蠟燭上跳動的焰火,睡意很快爬了上來,不覺間夜瀾淵好像進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