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安排
蘇栩送了杯溫水上來,花臨接過喝了一口,面上還是郁郁的,“我也想著不至于,但是這心里還是過不去。”
頓了頓,問花鑲道:“鑲兒,對那戴存富,你覺得該怎么處置?”
花鑲道:“他不是簽了死契嗎?送去官府轉(zhuǎn)賣了吧?!?p> 在大夏朝,買賣人口不能私下進行,都需要經(jīng)過官府的手。
花臨道:“這人有咱家的蛋糕手藝,只怕轉(zhuǎn)賣也會被人搶著要,更甚者,豐慶樓還會把他買回去供著?!?p> “那就把價錢定的高些”,花鑲起身,扶著奶奶到一邊坐下,因見她的臉色不好,又到一邊取了參片,沏了一杯參茶。
看著半點不慌亂的孫女,花臨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
蘇栩道:“若是如此,姓戴的豈不是還會有好日子過。”
只要他還掌握著蛋糕的秘方,那么不論他是不是背叛舊主,日后大有人會供著他。
花鑲看著參茶冒出的裊裊煙氣,笑了笑,“蛋糕秘方很快就不值錢了?!?p> “鑲弟?”猜到花鑲的打算,蘇栩驚訝不已,萬想不到他這鑲弟會是如此決絕之人,“大不了把姓戴的雙手給砍了,不必用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花鑲渾不在意,把參茶遞給奶奶,這才轉(zhuǎn)過身,說道:“經(jīng)營店鋪就是這樣,人無我有,人有我猶,我家做蛋糕這么多年,日后多換些新鮮花樣便是?!?p> 蘇栩問道:“你有把握?”
花鑲點了點頭,蘇栩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只道:“需要幫忙就說一聲?!?p> 花臨還是有些不舍的樣子,如此一來的確能把算計自家的豐慶樓好好整治一番,但花家這獨一份的點心也要沒了。
既然決定把蛋糕做法公布于世,花鑲便也不避著蘇栩,說道:“爺爺,蛋糕做法大家都知道了,我們就能賺打蛋器的錢了,以后做蛋糕的越多,我們家的名頭才能越大。”
打蛋器是爺爺研究了好些機械圖之后,跟她二舅姥爺一起做出來的,如今已經(jīng)有手拉式和腳踩式兩種,他們店鋪里現(xiàn)在用的就是腳踩式,踩個十幾下,便可以打出二十枚蛋白,比之后世的電動打蛋器也不差什么了。
“二舅姥爺年年給咱家做打蛋器修打蛋器的,這次咱們拉上他一起賺錢”,花鑲又如此說道。
花鑲的二舅姥爺名叫唐新,是個木匠,因為打蛋器的制作,和她家一向走得很近。
花鑲還有大舅姥爺、三舅姥爺和四舅姥爺,年節(jié)時走親戚時,他們看見花鑲也都是很稀罕的,只是不如他們和二舅姥爺家走得近罷了。
聽到孫女這般打算,唐氏和老頭子對視一眼,片刻后都點了點頭。
花臨面上的郁結(jié)徹底一掃而空,欣慰地對花鑲道:“鑲兒此法,比爺爺想的還周全,如此,就按你說的辦?!?p> 花鑲看著轉(zhuǎn)瞬間就半點不見傷心的爺爺,有些疑惑,老爺子不會是故意裝作很生氣,想看看她會怎么處理吧。
不過不管怎樣,老爺子不為此事生氣就好,后世那蛋糕怎么做的,隨便在網(wǎng)頁上一搜就是一大堆,對她來說真算不上什么不傳之密。
蛋糕要做得好,還是蛋、奶、水的配比最重要,不一樣的蛋糕配比是不一樣的,那戴師傅就會戚風(fēng)蛋糕、海綿蛋糕。
豐慶樓還真以為靠著兩款蛋糕就能風(fēng)靡全世界呢。
“對了爺爺”,花鑲問道,“戴師傅是怎么被豐慶樓給買通的?”
花臨咳了咳,這其中有些齷齪,按說不該讓孫女聽的,但以后孫女還可能進入官場,和平常女子不一樣,身后又沒個兄弟依靠,這些事便也不好一味瞞著她。
“豐慶樓的錢掌柜有個干女兒,豐慶樓的人來咱們這兒拿蛋糕時,他這干女兒跟著來過,就勾搭上了戴存富,上元節(jié)戴存富歇著時去了府城,就被錢掌柜弄了套兒,給套進去了。錢家人說姓戴的強了他們家女兒,要去報官,這姓戴的一來有心錢家干女兒二來也害怕,便把蛋糕秘方拿出來抵債了。”
花鑲聽罷,好一陣兒沒言語。
“那這胡氏挺大方的”,她說道。
“什么胡氏?”花老爺子問道。
花鑲忙說沒什么,外面胡氏鬧騰的,一春說都沒讓老爺子老太太知道呢,現(xiàn)在還是不要說出來讓爺爺不痛快了。
“打蛋器怎么做的,那戴存富并不知道”,花鑲說道,“豐慶樓就算能做出來蛋糕,也得費不少力氣,恐怕他們還有后手呢。爺爺,明天咱們就去一趟府城吧,我想和除了豐慶樓以外的幾大酒樓都談一談。”
花臨點頭,“明兒爺爺去給你打下手?!?p> “爺爺,我想自己去解決此事”,花鑲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自她說起跟蛋糕有關(guān)的事就不再開口的蘇栩:“栩哥,我記得紛雨樓是你家在府城的產(chǎn)業(yè),明天跟我一起去怎么樣。”
花臨思忖一會兒,點了點頭:鑲兒也確實該學(xué)著獨當(dāng)一面了。
蘇栩笑道:“好,我陪你去?!?p> 心里卻想著,回家了跟他爹說一說,把這紛雨樓給記到他名下來,以后再有什么動向,他也好提前幫助鑲弟。
蘇栩沒在花家用晚飯,花鑲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他就告辭了。
花鑲送蘇栩出門,走前卻把八寸戚風(fēng)蛋糕、海綿蛋糕以及這兩款蛋糕卷的做法都寫下來,提前送給了他。
蘇栩沒進過廚房,看兩眼就折一折揣到懷里,對花鑲道:“這方子每家收幾十兩銀子也夠你的零花了,總比白扔出去強?!?p> 花鑲笑道:“栩哥放心,我自有打算?!?p> 蘇栩點了點頭,“回去吧?!?p> 此時天色已暗,花府那兩盞紅燈籠照出的一片光芒下,胡氏還抱著孩子在那兒跪著,她那個六七歲的女兒看到花府走出人來,立刻趴下來磕頭。
蘇栩冷冷睇去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這胡氏不簡單,教出來的女兒也不簡單,才這么點大,就知道掐哭弟弟給她娘緩解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