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教授
如此想著，花臨把自家的打算給唐新說了，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繼續(xù)道：“鑲兒的意思是，先教會府城那些大酒樓做蛋糕，等過兩個月，你這邊做出了大批的打蛋器，就在蛋糕鋪子里賣打蛋器，每個打蛋器都給附帶一個蛋糕方子?！?p> “你回家了到大哥他們那兒都問問，侄子們誰家想學(xué)，后兒個便都過來?！?p> 花臨這話說完好一會兒，唐新才道：“妹夫啊，你們這是不是太氣性了，如此一來，你家鋪子的生意可怎么辦。”
“我們再琢磨幾個新樣式的蛋糕就是了”，花臨說道，看起來半點不為難的樣子。
唐新嘆了口氣，是真的替妹妹一家覺得可惜，不過事已至此，日后蛋糕方會滿大街都是，能賺的便只會是辛苦錢了。
“回去我跟他們都說說”，唐新說道，“只是那戴存富，真就那么算了？”
花臨笑道：“二舅兄，以后大家都知道蛋糕怎么做的，他那手藝還算個什么？雖然他還是能依靠做蛋糕賺錢，但是從眾人追捧到普普通通，他能接受這其中的落差？”
更何況，為了自贖其身，他還跟錢掌柜借八百兩銀子，以后怎么可能有好日子過？
唐新聞言，想到以后那戴存富可能會有的結(jié)局，不由大笑起來。
戴存富并不知道花家的打算，他銷毀了賣身契，又有這一手熟練的蛋糕手藝，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的不用幾年，他就能攢起一份大大的家業(yè)。
“戴存富”，正要回家的戴存富被一個小廝叫住了，“我家掌柜的請您去說話。”
小廝是豐慶樓的跑堂，戴存富認(rèn)得他，想到自己剛才跟錢掌柜說的大話，心下有些顫抖。
“你先回去”，戴存富對妻子道，“請你哥哥去咱家?guī)臀覀兪帐皷|西，明天咱們就搬家?！?p> “明天？”手里只剩那十幾兩銀子，胡氏根本不敢去府城生活，但是看到他們剛一走到街上，那些人就投來的鄙夷目光，她也知道，他們在堯山縣待不下去了。
胡氏點點頭，匆匆走了。
戴存富則跟著那小廝到了錢掌柜落腳的堯山客棧。
“說吧，所謂的另一個秘方”，錢掌柜喝著茶，也不說讓戴存富坐下，“怎么能讓蛋白容易打發(fā)?！?p> 戴存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說道：“這需要一種一拉或者一踩便能快速轉(zhuǎn)動的機械，再安上攪拌棒，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打發(fā)蛋白?！?p> “什么機械？”錢掌柜目光灼灼，緊盯著戴存富。
戴存富不自覺后退一步，道：“我研究了這么些年，還有幾分關(guān)竅不通”，眼看錢掌柜的臉色難看下來，他又忙道：“不過我能做出一個類似的，打發(fā)效果絕對不會比花家的差?！?p> 錢掌柜好一會兒沒說話，戴存富在這壓迫下，額頭不停冒出冷汗，但他緊握著雙拳，不再開口。
錢掌柜終于說道：“好，給你三天時間，若你無法做出你所說的機械，我可不會如花家一般好心?！?p> 戴存富長松一口氣，臉上也現(xiàn)出了幾分自信：“錢掌柜，我保證能做出成功打發(fā)的機械，但是三天時間是不是太短了些。”
錢掌柜就笑了，拍著戴存富的肩膀，“好好，你好好做，最遲十天，我想看到打發(fā)機械?！?p> 戴存富也笑了。
半下午時，唐新趕著空車離開花家，唐錦澤、唐錦弘留了下來，花鑲既然要公布蛋糕秘方，就得給自家的蛋糕鋪子換幾樣新鮮口味，正在教于氏調(diào)面糊時，蘇栩敲了敲廚房的門。
面對一屋子看過來的目光，蘇栩從容自然，笑道：“鑲弟，老師讓我們?nèi)グ炎詈笠粓龅拇罅x默寫下來給他瞧瞧?！?p> 唐錦澤、唐錦弘聽表弟說要做雞排，這時候正在外面抓雞，聽見這話，都催促她快過去。
花鑲卻并不著急，對于氏道：“羅嬸，待會兒你再拿兩個雞蛋半斤面粉，和成柔軟適中的面團，然后便一直揉，等抻開面能出膜了再加入酵母黃油。”
“那時我應(yīng)該也會來了，您先揉面吧?！?p> 因為面包的做法很費力氣，當(dāng)初爺爺就沒拿出來，而花鑲最愛吃的是蛋糕、泡芙一類的，也沒想到過。
日后小面包、漢堡之類的，完全可以作為新式蛋糕推出。
等花鑲想著這些來到前面的學(xué)堂，陸廷秀等人都坐在各自的書桌上默寫了好一會兒。
這亂糟糟的兩天里，他們也來過，見幫不上什么忙，坐了坐就走了。
花臨也是事情告一段落，讓一秋、二秋通知這三個學(xué)生過來，想瞧瞧他們的大義和試帖詩都答的怎么樣。
縣試只第一場考的是默寫題，后面幾場，都是根據(jù)四書作文、作詩，這樣的題目就跟文綜里的大題差不多，既考知識面又考邏輯能力。
且此種題目，考官批改時，也會存在一部分主觀因素。
因此考生們離開考場，都會到老師處，把自個的答案默出來，給老師看看水平。
其實這也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花鑲雖不在意，爺爺都讓蘇栩把她叫來了，她還是好好寫吧。
陸廷秀最先默完，花臨接過看起來，邊看邊點頭，末了道：“寫得很好，尤其是這一段，把高注闡述得很犀利，如無意外，應(yīng)能拿個前五名。”
陸廷秀松了一口氣，一直緊張的表情終于放松下來。
這一下午，花臨便都在點評幾個學(xué)生的文章，雖是每個都夸了一邊，卻也每個都點出了不足，跟著又拿出幾本書和字帖，一一交分下去，囑咐他們回家好好練習(xí)。
縣試半個月后就是府試，這中間的半個月，他不會再教學(xué)，只是對幾個學(xué)生道：“這些日子讀讀這本書即可，有疑問時各自來問我”，又道：“朱駟，你每天必須練一個時辰的字，切忌不要放松了?！?p> 幾人認(rèn)真應(yīng)下。
……
這日一早，劉元山先去了青箬街花家糕點鋪，按照昨日主家那邊傳來的話，叫上兩個伙計，將那烤爐、手拉打蛋器、雞蛋、牛奶、才分離好的奶油都裝上驢車，親自趕了車，又叫那兩個伙計跟著，一起往花家而去。
想到昨天戴存富在錢掌柜的幫助下買回賣身契一事，劉元山心里就暗暗感嘆，主家太過了仁善了，昨天一下午，那糕點鋪的另一位糕點師傅，便總是跟他說戴存富怎么怎么好命，話里話外都在試探。
他那是想聯(lián)合自己效仿戴存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