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壯士斷腕

　　“現(xiàn)在他們的想法是什么？”光線較差的小酒館內(nèi)，布蘭小聲問盧平。

　　他看了看遠處正在和格林德沃談話的校長。鄧布利多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對他微笑了一下。

　　盧平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們兩個殺過去，把伏地魔控制住?！?p>　　……

　　其實和我預計的也差不多。二大于一嘛，擒賊先擒王。只是哈利的問題……那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不知道鄧布利多找到解決方法了沒有。

　　還有格林德沃，自稱要去美國，就是為了解決伏地魔。他又有了什么新辦法？

　　“有沒有思考過他為什么要做出這么愚蠢的舉動？”布蘭問。

　　破釜酒吧人非常少，大部分能算戰(zhàn)斗力的人都去了魔法部，能隨鄧布利多而來的，都是要前往突襲伏地魔大本營的人。

　　“這對他來講，可能是一步險棋?！北R平思考著，“雖然在你我看來，他的生命現(xiàn)在已經(jīng)岌岌可危，但只要他能逃出去，躲開鄧布利多兩人的追殺，拖足夠長的時間，他的手下就能控制住整個歐洲魔法界。

　　“據(jù)外面的消息來看，我們的全部希望就在于這里。伏地魔暗中發(fā)展起來的勢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強大，我們根本抵擋不住。這也意味著，鄧布利多兩人絕對不可能一直去追殺伏地魔，放著外面的戰(zhàn)事不管。手下更強大的他占據(jù)了主動權(quán)，或許這才是他悍然動手的原因?！?p>　　問題又回到了斯內(nèi)普的那個選擇題上：是集體力量還是個人力量？

　　“但是這樣繞圈圈是毫無意義的?！辈继m指出，“只要他們兩個人夠狠，不去管外面，讓伏地魔一直處于逃亡狀態(tài)中，他這個所謂的統(tǒng)治者頭銜就毫無意義，并且只要伏地魔被逮住了，他的秩序就會土崩瓦解。

　　“而且，他控制不了霍格沃茨。除非你現(xiàn)在告訴我他已經(jīng)派出了一大幫人去攻打?qū)W校?？紤]到校長現(xiàn)在還悠閑地站在那邊，這件事不太可能發(fā)生?！?p>　　“確實如此?！北R平表示同意，“伏地魔的生機太小，完全是在進行一場豪賭?！?p>　　“你剛剛通知我說，他沒復活還是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的……那你覺得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個人真的有絕對的勝算嗎？”

　　“你問我，我問誰?。俊北R平無奈極了，“你不如去問問他們兩個本人吧？”

　　問是不可能問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問的……

　　“還有，哈利在哪？”布蘭問。

　　“他現(xiàn)在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嚴密的保護——”

　　鄧布利多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盧平停了下來。

　　“準備出發(fā)了?！卑缀永项^說，“你們即將面對史上最危險的黑巫師……之中的一位，

　　“你們即將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不敢想象的險境之中；

　　“你們會和他最強大最得力的助手直接交鋒；

　　“你們會面對大批數(shù)不盡的像潮水一樣涌來的黑暗生物，教科書上有的，教科書上沒有的；

　　“你們補給稀缺，身后毫無支援，隨時可能在凡人無法理解的法術(shù)、幻術(shù)、詛咒中痛苦地死去；

　　“告訴我，你們愿意出發(fā)嗎？”

　　“愿意！”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

　　“不錯?！编嚥祭嗾f，微微笑了笑，“我前幾個星期，和一群來自非洲的巫師探討了一下這個法術(shù)的運用。非常的新奇，也非常的有意思。它的名字叫群體傳送?！?p>　　校長停了一下，然后說：“你們即將被傳送到古靈閣的大廳中央……當然，我沒什么機會練習這個法術(shù)，畢竟沒有那么多人愿意被我不停地傳送來傳送去，所以……”

　　在場所有人都友善地笑了。布蘭點了點，除了他和盧平以外，到場的還有穆迪、金斯萊和三個他不認識的人。也許是愛爾蘭人或者美國人。

　　“所以……額，我不能保證你們能被真正地傳送到古靈閣的中央，更何況呢，眾所周知，我們有位老朋友就在不遠處，所以當你們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大西洋三千米深的海底的時候，去找找有沒有一只橘色的貓救你們命吧?！?p>　　鄧布利多沖布蘭笑了笑?！艾F(xiàn)在……開始了。三、二、一?！?p>　　一道刺眼的白光覆蓋住了布蘭的視野，照的他睜不開眼睛。等待這道光全然散去后，他已經(jīng)身處古靈閣大廳的中央了。

　　但是這里只有他、鄧布利多、格林德沃三個人。

　　他下意識看向外面，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對角巷的街上和數(shù)不盡的怪物戰(zhàn)斗著。和外面的慘狀相比，這里面顯得異常寧靜。

　　“貝拉，我的學生，出來吧。”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從古靈閣那扇還刻著“當心盜賊”的門后面緩緩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她標志性的狂熱表情。

　　“你們不明白……”她小聲地說，“不明白……我見到了很多很多東西……”

　　“比如宇宙中旋轉(zhuǎn)的巨大星云之類的？”鄧布利多問，就像是一個老師在幫助學生理清思緒那樣提問，“散發(fā)著瑰麗光芒的星系、最悠遠最古老的低語？”

　　貝拉像是被激怒了?！坝薮赖摹⒁娮R短淺的老頭，你怎么敢嘲笑，你怎么有膽子站在那里，大言不慚——”

　　“是的，我有膽子?！编嚥祭嗾Z氣恢復了平靜，“我不僅有膽子褻瀆你的主人，還有膽子下和他喝杯茶?！?p>　　“你盡管說吧，嘴皮子盡管在那里蠕動吧！”貝拉也恢復了平靜，“你們要想過去，就得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你瞧?！编嚥祭嗄托牡卣f，一直捏著自己的左手食指，“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你可能不得不死掉。我一向是不希望有人死掉的。我會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有可能的話?！?p>　　不知道為什么，布蘭隱約覺得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字面意思。

　　“死亡……不是結(jié)束。我不懼怕死亡?！必惱従徴f。

　　鄧布利多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你不懼怕死亡……”他說，“死亡能改變很多很多事情，貝拉。有些事情永遠也回不去了?！?p>　　“我這是為了我的主人殉道?！必惱?，“你不懂，老頭！你膽敢在主人面前談論死亡！幾千年來，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走的——”

　　“我認為有，貝拉。有的是巫師在這條路上走得比他遠。”鄧布利多說，“想一想，貝拉……你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沒有特殊的物品，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天賦。死亡對于你而言，是一件大事。”

　　“死亡是漫長的黑夜?！必惱f，“但總會有醒來的那天。”

　　鄧布利多微微垂下眼簾。下一秒，一束黑色的光擊中了狂熱的女人。是格林德沃施的咒。

　　“她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备窳值挛謱︵嚥祭嗾f，“你廢話什么？”

　　貝拉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來生再見吧?！彼淖彀鸵粡堃缓?，只對了嘴型，沒發(fā)出一點聲音，然后化作了一片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