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未曉,大海上一片水霧朦朧。
忽然,紅光乍現(xiàn),那天與海的盡頭,一輪旭日從海面噴薄而出,將碧波萬頃的大海染上一層金紗,隨著風(fēng)兒起伏搖曳,不禁讓人產(chǎn)生美好的遐想。
海天盡一色,只有一尾白帆飄蕩,小船上,緋洛迎著朝陽劍禪,胸中一股劍意澎湃洶涌,直欲噴薄,小金獅趴在船板懶睡,小爪不時撓撓臉蛋,愜意憊懶。
旭日漸升,那暖暖的陽光驅(qū)散了霧氣,海面變得一覽無余。緋洛收劍,立于船頭眺望天海,他面前是一片壯麗寧靜、碧藍(lán)無邊、像一面寶鏡般的大海,在目光所能看到的遠(yuǎn)處,海與淡藍(lán)色的云天相連,層層波濤倒映著金燦燦的陽光,像是一片片燃燒的火焰。
遠(yuǎn)處連綿的波濤,在晨霧中隱現(xiàn)著,細(xì)碎的浪花簇在小船周邊,金燦燦的陽光打在浪花上,就像是一朵金云托著小船前行。
這時,小金獅打了一個哈欠醒來,它睡眼惺忪地瞟了緋洛一眼,就朝著他一陣齜牙咧嘴,初升的朝陽撒下暖暖的陽光,似乎喚醒了小家伙的活力,在小船上肆無忌憚地亂竄,這里瞅瞅,那里掏掏,昂著頭顱,像是巡視領(lǐng)地的王者。
海賊的宴會,緋洛并沒有逗留想法,只當(dāng)做一次大海上的偶遇,自然是一切隨緣就好,沒必要告別,留些財(cái)寶抵做船資,就帶著小金獅飄然離開了。
大海廣闊無邊,相遇算是一種緣分,但那,也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即便再次相遇大海,也只一笑,只有志同道合之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緣分。
緋洛之緣,目前只有一柄劍與一只小金獅。
從不曾停步,緋洛一直朝夢想之地前行,那就是偉大航路。
在那里,有緋洛所期待的一切,夢想與自由,當(dāng)然也可能是墳?zāi)?。不過,他并不那么在乎,只以劍為終身的追求,窮其一生,都是在劍道上摸索,哪怕是戰(zhàn)死也在所不惜。
一路行來,緋洛離偉大航路已經(jīng)很近了,下一站就是西海的終點(diǎn),最靠近利華斯山的小鎮(zhèn)——波恩鎮(zhèn)。
攤開海圖,緋洛將視線定在波恩鎮(zhèn)上,思索著以后的航行打算……
目前為止,緋洛只有一個人一柄劍,一艘小船加一只小金獅,而這些,顯然不足以跨越山海。
準(zhǔn)確來說,他連偉大航路的入口都找不到,就更別提跨越山海了,首先,他需要一份海圖,一份關(guān)于利華斯山和偉大航路的海圖。
其次,緋洛還需要一艘過得去的船只,不要求舒適與奢華,起碼要堅(jiān)固,能抗擊風(fēng)浪,還不能太大,能一個人操縱。
海圖與海船,應(yīng)該都能在波恩鎮(zhèn)買到,那里畢竟號稱西海的終點(diǎn),是最靠近偉大航路的小鎮(zhèn),想必會有相關(guān)的情報(bào)。
想到這里,緋洛瞟眼看了看小金獅,它正在擺弄一個黑色皮箱,那么,資金也不成問題了。
船行半日,一灣小島終于躍然在望。
緋洛欣喜一笑,立于船頭翹首眺望,只見,水色朦朧間一抹翠綠,顯得縹緲而又富有生趣。
船行漸近,已然可以看清隱藏在翠綠間,參差而錯落的房屋,疏密適宜,沿著地勢而建,紅墻白瓦間有著炊煙裊裊,映著山色,更添一份生機(jī)。
小島的港口,帆船密密麻麻往來不絕,一片片白帆連在一起,就像是白云在空中翻滾一般,遠(yuǎn)遠(yuǎn)的,呼喝聲就已不絕于耳,粗獷不羈夾著嬉笑怒罵,別有一番海濱城鎮(zhèn)的風(fēng)味,也由此可見波恩鎮(zhèn)的繁榮。
控著風(fēng)帆,緋洛將小船靠岸停泊,四下環(huán)伺,只見海上帆船往來如云,岸上行人穿梭如織,相映成趣。
咧嘴笑了笑,緋洛腰間挎著名刀月珀,一手提起那黑色皮箱,一手抱起那調(diào)皮的小金獅,腳下一縱,就已躍上小島,邁開步伐往波恩鎮(zhèn)上走去,顧盼間,自有一股灑脫的氣質(zhì)。
波恩鎮(zhèn)上,一條長街縱貫?zāi)媳保伿癁槁?,這街道兩旁,房屋錯落有致,店館鱗次櫛比,攤鋪林立,商販叫賣聲、行人呼喝聲、孩童嬉鬧聲……不絕于耳。
小鎮(zhèn)繁榮至此,卻有一點(diǎn)猶為特異,這里的行人大多都攜刀帶槍,氣質(zhì)彪悍且來去匆匆,然而這里的民眾與孩童,卻不以為怪,似是習(xí)以為常,相處融洽。
緋洛不理會,只是四下里張望打量,那小金獅卻是不太安分,掙扎不停,對他撕抓啃咬,只因年幼,利爪尖牙都沒長齊,卻是傷害不到緋洛半分。
這會兒,小家伙被街上的熱鬧吸引,消停下來,一雙大眼睛,這里瞅瞅,那里瞧一瞧,滿是好奇,卻有些目不暇接,直晃腦袋。
忽然,一股勾人的香味傳了過來,那小金獅貪婪地吸著鼻子,直流口水,眨了眨大眼睛,隨后,在緋洛懷里打起滾來,又用小腦袋輕拱他的手臂,撒嬌賣萌。
像是在說:“快帶我去吃好吃的??!”
緋洛莞爾一笑,揉一揉它的小腦袋,隨后,走向了那家酒館,一進(jìn)門,那肉香味更勾人了,小家伙不安分地低吼起來,緋洛也不由咽了咽口水,喊道:
“喂,店老板,把你們最好的肉和酒端上來?!?p> 喧鬧的酒館,一時安靜下來,清亮的喊聲,將酒館里的客人驚動,紛紛投來探詢的目光。
柜臺之后,那老板聞聲愣了一愣,喊道:
“客人請稍等,美味的食物和酒水馬上就到?!?p> 緋洛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理會四周探詢的目光,他橫目微微掃視一圈,看到一張空著的餐桌,慢步走過,將黑色皮箱擱在桌上,又將小金獅放在了椅子上,這才安然地坐定下來。
店內(nèi)的食客,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會,就紛紛收回了目光,大海廣闊,特異獨(dú)行之人太多,而且,往往都是一些強(qiáng)者,因而,紛紛熄了好事之心。
酒館雖不大,但效率卻著實(shí)不錯,不過一會,美食和美酒就已端來,那鮮亮色澤和勾人香味,不禁令人食指大動,那小金獅,已經(jīng)在不安分的叫喚了,緋洛咽了咽口水,拿起一塊帶骨肉扔給小金獅去啃,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動了,嘴里含含糊糊的喊道:
“太美味了!老板再給我多上一些啊!”
吃肉之余,手中仍然不忘倒?jié)M酒碗,昂起頭,咕嚕嚕地一口灌下,發(fā)出一串暢意的笑聲,想了想,給小金獅也倒了一碗,那小家伙倒也不怕,嘗過一次后,似乎也愛上了美酒,滋溜溜地舔了幾口,吐吐舌頭,歡快地叫喚起來,美滋滋的。
就這樣,緋洛大塊吃著肉大口著喝酒,不時給小家伙添一些酒肉,一人一獅倒也其樂融融,好不暢意,只是苦了廚師,輪番幾次端上食物和酒水,中間幾乎沒有停頓的時候,而且,看他這副兇猛架勢,似乎沒有半點(diǎn)停下來的跡象。
店內(nèi)的食客,還有酒館的老板與伙計(jì),看著那高高摞起的餐盤,都是一副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口中猶自喃喃不敢置信。
就在這時,酒館外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清麗淡雅而又帶些磁性。
“誒,劍客先生,這才幾天不見,怎么,你就淪為托兒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