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止歇,帆船在大海上平靜地行駛,羅賓抱著小金獅走來,笑道:
“欸~終于進(jìn)入傳說中的偉大航路了,劍客先生感覺怎么樣?”
“很期待……”緋洛咧嘴笑了笑,“期待那些未知而奇妙的冒險(xiǎn)。”
羅賓笑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想法!”
“算是吧!”緋洛笑著聳了聳肩,“那你呢?羅賓小姐。”
“誒,我么……”羅賓不由愣了愣,“有些期待,也有些迷?!?p> 緋洛說道:“未知的事總會讓人迷茫,也總是會讓人期待,人之常情,堅(jiān)持本心就好?!?p> “也許吧……”
就在這時,從瞭望臺上爬下的斯科特,一下癱坐在甲板上,呼出濁氣,臉上猶有余悸,慶幸道:
“呼~總算還好,沒有遇到那個怪物!”
緋洛瞥了一眼,沒有多做理會,羅賓笑了笑,玩味笑道:“航海士先生,看起來有些緊張哦!“
“啊~真是慚愧,讓你們見笑了,”航海士斯科特伸手拭去冷汗,“實(shí)在是那怪物太可怕了啊!”
“怪物……”緋洛聞言不由起了些興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很好奇呢!”羅賓也在一旁說道。
歇坐了一會,斯科特已經(jīng)好了些,站起來,猶有后怕地說道:“那應(yīng)該……是一條鯨魚吧!”
“鯨魚?怪物?”羅賓眼中閃過疑惑,“航海士先生一定是弄錯了,鯨魚應(yīng)該是一種很溫順的動物?!?p> “不,并不是,”斯科特梗起脖子,“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鯨魚,是比島嶼還龐大的怪物啊!”
“欸~這樣么……”羅賓微微蹙起秀眉,“那應(yīng)該是西海特有的嶼鯨,怎么會出現(xiàn)在偉大航路……而且,按照常理來說,嶼鯨也是性格溫順的動物才對……”
“溫順的動物?”斯科特咧嘴怪笑,“那個大家伙可一點(diǎn)都不溫順,應(yīng)該用殘暴來形容才對啊!”
就在這時,一聲驚天長嗥響徹大海,狂怒暴躁中帶著悲戚傷感。
緋洛聞聲看去,不由得瞳孔一縮,只見一頭龐然大物仰天長嗥,露出海面的軀體拔山超海,那能容納多船并行的運(yùn)河,在它面前就像是一條小水溝,碩大無朋的頭上傷痕累累,雖是一條鯨魚卻顯得兇惡。
羅賓臉色凝重,安撫受驚的小獅子,喃喃道:“如此龐大的體型,應(yīng)該就是西海的嶼鯨才對,可是它為何如此焦躁……”
小金獅兜兜,渾身汗毛炸立起來,眼神不安地看向那大鯨魚,口中嗚鳴,驚懼中夾雜著挑釁,羅賓不斷輕撫它的背脊,才讓小家伙安分了不少。
那航海士斯科特卻是最不堪的一個,聞聲就已癱坐在甲板,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瞳孔收縮,顫抖著手指向鯨魚,張口結(jié)舌。
“怪……怪物!那個怪物出現(xiàn)了?。 ?p> 緋洛一皺眉,沒有理會驚恐的航海士,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羅賓也是如此。瑟瑟發(fā)抖的航海士,更顯得無助而悲涼。
一陣驚天長嗥,嶼鯨忽地迎頭一撞,撞在天柱一般的顛倒山上,頓時,一聲巨響山搖海嘯,而后,又是一聲凄厲怒嘯,嶼鯨再次撞向了顛倒山,似乎決心要將聳立的天柱撞塌。
嶼鯨一而再三,不斷地撞擊顛倒山,即便頭破血流也不曾停歇,一時間,山崩海嘯之聲夾雜凄厲忿然的長嗥聲響徹大海。
不過一會,嶼鯨激起的洶涌波濤,已然波及到了緋洛所在的帆船,船身隨著波濤劇烈地起伏,緋洛卻是渾然不覺一般,喃喃道:
“這是……何等忿然強(qiáng)烈的決心??!山的那頭,應(yīng)該有它的期盼吧……”
羅賓愣愣看著,隨船身顛簸搖擺,接道:“嶼鯨是一種群居動物,它應(yīng)該是誤入偉大航路了,在期盼著和親人伙伴團(tuán)聚,它想必是孤獨(dú)而絕望的吧,才會如此不顧一切地撞擊顛倒山!”
“喂~夠了啊!”斯科特歇斯底里,“那家伙,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啊!”
“有這個閑心,還是趕緊逃離這里吧!”
“不然的話,可就要船毀人亡了??!”
緋洛眉毛一揚(yáng),冷冷吐出兩個字:“啰嗦!”
航海士斯科特,只感一股森寒襲體,頓時,冷汗涔涔而下,囁嚅道:“實(shí)在對不起,緋洛先生,是小人莽撞了啊……”
羅賓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說道:“指揮航行是航海士的職責(zé),可不能無端強(qiáng)加給別人。”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指揮……”斯科特連忙跑去指揮水手。
這個時候,那頭嶼鯨似乎沉寂了下來,不再浮出海面撞擊顛倒山,或是消解了心中的忿然,又或者是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
緋洛感慨道:“偉大航路不愧是傳說,這算是給新人的見面禮么?果然是兇險(xiǎn)萬分啊!”
“說的是呢……”羅賓輕笑了一聲,“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見面禮??!”
“一不小心,就會下地獄的那種,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墳?zāi)拱?!?p> “額,還好吧……”緋洛嘟噥了一句,“怎么感覺有些黑暗和消極?”
“不過,這里正符合劍客先生的胃口,”羅賓輕笑了一聲,“勇于冒險(xiǎn),追求劍道的極致,正是你的夢想之地啊!”
“羅賓小姐,這是把人完全看穿了么,”緋洛搖頭笑了笑,“不過,這里也是你的夢想之地?!?p> 這時,小金獅兜兜掙脫了羅賓的懷抱,跳到甲板朝緋洛一陣齜牙,昂著頭顱四下里巡視去了,把帆船當(dāng)做了自己的地盤。
羅賓笑道:“小家伙還真是活潑呢!”
“我看它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小家伙,剛才還縮著不動,這一會,倒是氣勢十足的?!本p洛笑道。
“小家伙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好了,”羅賓說道,“面對如此龐然大物,竟然還有挑釁的念頭,它這性格,倒是和劍客先生相似?!?p> “畢竟,小家伙是動物之王的子嗣,”緋洛搖頭笑了笑,“話說回來,那頭嶼鯨真是倔強(qiáng),這樣撞擊恐怕是受重傷了?!?p> “嗯,看似強(qiáng)大卻有些可憐……”羅賓說道,“獨(dú)自游蕩在偉大航路,與親人伙伴隔著一道天塹,還真是可憐的身世?。 ?p> “想要而不得,”緋洛搖頭說道,“這是一切苦惱的根源所在,而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是啊……懷著夢想?yún)s遲遲不能實(shí)現(xiàn),”羅賓不由幽幽地一嘆,“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可憐呢!”
“羅賓小姐,說的有些消極了,”緋洛說道,“追逐夢想而不得,或許因此而感到不快樂……不過,這是自己選擇的?。 ?p> “是這樣么,”羅賓聞言愣了愣,“自己選擇,所以無怨無悔么……”
就在這時,船身一陣劇烈地顛簸震蕩,航海士斯科特傳來大喊。
“左滿舷,繞過前方的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