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剛走到一半,馬車外便傳來一陣雜亂的女子的招呼聲,而在這一群女子之中,有一個聲音格外刺耳。而這個聲音對于林炆而言顯得格外的熟悉?!巴饷媸谴湓茦牵瑢Π??”
崔山先是一怔,轉(zhuǎn)而露出一絲極為尷尬的笑容。“二爺說的沒錯,外面是翠云樓!難不成二爺對翠云樓里的姑娘也……”
林炆毫不客氣的你一個白眼作為回報。“我整天忙里忙外的,哪有時間到翠云樓里去找什么姑娘?”
“那倒是!二爺一向勞苦功高,自然不會來到這種地方。”崔山也是有一些尷尬,臉上也放出了一絲潮紅?!按湓茦沁@種地方,更不是我們那種人可以來。這里燒的可不是銅板,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林炆此刻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臉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崔山。“那我今天就給你個機(jī)會讓你去湊湊這個熱鬧!”
說著林炆便招手讓外面的馬車夫停車。
崔山對于林炆的所作所為明顯有些蒙圈,“二爺,這是什么意思?”
林炆并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的從懷里掏出五十兩銀子扔給崔山?!斑@是五十兩銀子,足夠你在里面消耗一陣子的了?!?p> “哎!二爺!您這是?”崔山看著手中的銀子,不免更加的摸不到頭腦。
“沒什么意思?。【褪俏医o你錢,你現(xiàn)在可以去翠云樓了!”林炆緩緩地掀起車簾,透過翠云樓那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一個熟悉的背影暴露在了林炆與崔山的眼下?!澳莻€人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曹熄!剛才就覺得有個聲音耳熟,現(xiàn)在我更能確定了。這個時辰他還在翠云樓確實讓我有些意外。不過也好!淬體九重,足以震撼別人一波了。”
看著崔山依舊迷茫的臉,林炆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就算是白說了?!拔医o你五十兩銀子,你可以進(jìn)去玩兒!從這里到坊市大約需要一刻鐘的時間。你估摸著我們快要到坊市之后,你就去找曹熄。讓他過去幫我們,如果他問你為什么或是不愿意去,你就告訴他一句話,‘心里沒數(shù)嗎?’他自然會來幫我們!”
“就這?”崔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就這!”林炆誠懇的點了點頭。“沒錯,你是需要做這些。你自己你覺得沒有聽錯?”
“二爺,真的沒錯嗎?就傳個話,五十兩!”牛四舌頭甚至有些打結(jié)。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小伙計一年也就只能掙到三十兩銀子。而尋常家庭只需要八貫銅錢便可以滿足一年的生活。這傳一趟話便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這不得不說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沒錯!只需要傳這一趟話就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林炆雙手搭在膝蓋上,堆成了一個寶塔形?!安皇前?,你是不是很想去?。俊?p> 牛四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一股特別難受的表情,“不是,二爺誰會跟錢過不去呀?那可是五十兩?。 ?p> “人家崔山今年還沒娶妻,我說老牛啊!你家媳婦兒的脾氣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她要知道你上青樓不把你劈了!”
牛四無奈的捂上了臉,輕輕的拍了拍崔山的肩膀?!靶值?,老哥畢生的愿望就由你去完成了!你家嫂子看的太嚴(yán),這場富貴辛苦你了!”
崔山拍了拍胸脯,但是臉上的喜悅依舊無法掩蓋?!芭8?,兄弟,走了!”說著頭也沒回就跳下馬車,張牙舞爪的撲向了那群打扮著花枝招展的翠云樓姑娘。
“這個沒義氣的!也不知道客氣客氣!”牛四扒著車窗,雙眼中滿是渴望與羨慕。
林炆長嘆了一口氣,用手輕撫著牛四的后背?!澳贻p人嗎!很正常啊!崔山也就比我大個八九歲啦!很正常的!”
馬車很快便吱呀呀的動起來,不一會兒便就到了曹家在霖梓城城東的一處坊市。林炆坐在馬車?yán)锉憧梢月犚娡饷驵须s的吵鬧聲。
“看樣子!人還在!”林炆剛撩開車簾就是一皺眉。馬車離坊市入口還有一段距離,里面的情況看的也算清楚。
坊市入口中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桌子,桌上又搭了一把椅子,一個高大魁梧的滿臉橫肉的光頭獵戶坐在上面。桌子左右歪七扭八的站著六個痞里痞氣的獵戶。七個人就像一面墻一樣將入口封的死死的。除此之外,看熱鬧的人也實在不少,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坊市入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炆剛一出馬車,在坊市執(zhí)勤的十幾名曹家護(hù)衛(wèi)便很快圍了上來。這些護(hù)衛(wèi)是用以維持坊市治安的,所以都是由曹家淬體五六重的外家子弟組成的。按道理說擺平這幾個鬧事的并不是什么難事,可是這次是打著理賠的幌子來鬧事的,動用武力只會惹人非議所以一時之間沒一個人敢出手只能在一邊干看著。
林炆見護(hù)衛(wèi)都圍了上來,索性就坐在車沿上掏出汗巾擦起了手。“人整清楚了?”
護(hù)衛(wèi)隊長回答,“整清楚了!帶頭的叫戴荃,在梅家做個一段時間護(hù)衛(wèi)!后來做過馬匪,山賊,不知怎么就又做了獵戶!”
“喲!有案底的!那就錯不了!”林炆收起汗巾,對著戴荃的方向仔細(xì)端詳起了自己修長的手指。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道,“雁過拔翎,獸走留皮!那人嗎,自然我要留下對方的褲子!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說著林炆臉上頓時掛起了生意人貫有的笑容。
林炆自馬車夫的手中拿過馬鞭,林炆攥著纖長的馬鞭輕輕地在空中一甩“啪!”伴隨著一聲脆響,圍觀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在了林炆的身上。
林炆慢條斯理的跳下了馬車,不失禮貌的收拾了一下衣服,攥著馬鞭,邁著平緩的步子走向逐漸向兩邊分開的人群。林炆臉上始終是那般的笑容,平和的讓人感到不安。
隨著林炆的靠近,戴荃的眼皮習(xí)慣性撩了撩,上下打量了幾眼林炆,不屑的用鼻子冷哼了一聲,“曹家是不是沒人了!找這么一個玩應(yīng)兒招呼老子,嘿嘿,也真行!哈哈哈哈!”跟著戴荃來的幾個人也起哄笑了起來。
林炆并未理會,只是靜靜地問道,“你就是戴荃!”
“是你爺爺我!怎么地!”戴荃本身就沒把林炆放心上,所以言語間就愈發(fā)狂背了?!翱礃幼?,你是個管事的!你們賣給我假貨害我死了好幾個弟兄!你看怎么辦吧!”說著戴荃掏出一套破舊的軟甲,“看看這就是你們家賣的東西!”
林炆用眼睛的余光瞟了幾眼,在軟甲領(lǐng)口處印著一個紅豆大小褐紅色的曹字,那是曹家商號的標(biāo)記。林炆先是遲疑了一下,目光再往軟甲內(nèi)側(cè)一掃,林炆心中立馬就有數(shù)了。
林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這是我曹家的貨?”
戴荃嘿嘿一陣?yán)湫Γ熬褪悄悴芗业?!”話剛說完,林炆手中馬鞭便抽在戴荃的左臉上,頓時血肉橫飛。戴荃大叫一聲從桌子上掉了下來,抱著左眼一陣怪叫?!鞍。√鬯牢伊?!”
跟著戴荃來的六個人趕緊把戴荃從地上扶了起來!再看戴荃,左眼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險險瞎了。
“你們曹家莫不成是要仗勢欺人!欺凌我們這些無權(quán)無勢的獵戶?!绷酥幸粋€長相猥瑣的獵戶沖林炆吼叫著,像受到虐待一樣!
林炆擦了擦馬鞭上的血,雙眼透滿著清冷。“獵戶?你們是不是獵戶?我是不是仗勢欺人?以及你們做了什么,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