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炆怏怏不快的回到自己的別院,剛一推開院門走了幾步,就感覺院子里有些不對勁。林炆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原來裝有小獸的籠子都已經(jīng)空了,再一抬頭就看見房脊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借著月光可以看清那人約有六尺,縮鼻高額、金目雪牙、青軀白首儼然一副猿猴模樣,腰上纏著林炆昨夜脫下舊衣服。而最讓林炆震驚的是這個家伙與乾坤袋里的石猴雕像一般無二。
“你是什么東西!”林炆凝重的盯著屋檐上的猿猴,悄悄從乾坤袋里將“太閣刀”掏了出來暗暗藏在身后。
“別說的那么難聽嗎!”猿猴掏了掏耳朵,嘿嘿一笑,露出了雪白且尖銳的獠牙。“俺的名字是:無支祁!”
林炆頓時一怔,心中頓時升起了徹骨般的恐懼。若說有什么名字在北燕可以專治小兒夜啼,那么非無支祁這個名字莫屬了,這個名字就像死神的名字一樣讓所有北燕人所銘記?!盁o支祁!曾經(jīng)禍亂北燕的大妖!”
無支祁的身形微微一動,一柄鋼叉瞬間插在了林炆面前。隨后無支祁的身形也突然出現(xiàn)在鋼叉上,用兩只金燦燦的眼睛在林炆的臉上來回徘徊,又用鼻子聞了聞,最后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錯不了!這鼻子這眼睛和這味道,你絕對是那個家伙的孩子沒錯!俺被封印這么多年,這曾經(jīng)的娃子也長成了大人!”說著無支祁兩只金瞳便閃出了滲人的紅光。
林炆在無支祁的注視下,瞳孔逐漸越變越大,臉漲得通紅,心臟近似乎有些驟停,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你,你,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院子里!你不是被封印了嗎?
“哎!”無支祁眼中的光芒漸漸褪去,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昂湍憷系粯佣疾皇鞘裁纯蓯鄣募一?!”
無支祁無趣的推開了林炆,跳到地上拔起了鋼叉,轉(zhuǎn)身走向竹屋。林炆如釋重負(fù)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冷汗也將衣服徹底打濕了。無支祁白了林炆一眼,走過竹橋順勢躺在了藤椅上打起來哈欠。“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不是你修煉了龍變梵度決,是在玉簡上的鑰匙脫落,打開了封印我的石像。否則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這里?”
過了一會兒林炆才感覺好了一些,但還有一些心有余悸。不知出于怎樣的心里林炆緩緩走到了無支祁身旁,做好了隨時偷襲的準(zhǔn)備。
無支祁連眼皮都沒撩,只是將身子側(cè)了一下,將窄小的后背露給了林炆。“俺勸你還是把那把妖刀放下吧!太閣刀,俺可比你了解多了!用它來殺俺,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雖然俺剛解封,修為沒有恢復(fù),對付你俺還不至于輸?shù)模”康?!?p> 林炆臉一紅,但還是把太閣刀緊緊握在手里?!拔覄偛怕犇阏f和某人很像,說的是我父親嗎?”
“你不廢話嗎?不是你爹難道是俺嗎!可是沒想到,俺被封印之后,他竟然將俺放你這了!太閣刀還交給了你!真不知道他咋想的!”無支祁的語氣里明顯的包含著一些怨氣,但口氣卻緩和了不少。“他這些年還好嗎?”
林炆愣了一下,突然回想起曹衫在很多年前就曾告訴過自己,自己的父親在自己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林炆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已經(jīng)死了!”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無支祁立馬從藤椅上跳了起來,心神不寧的在地上走來走去,白花花的頭頂就在林炆胸前飄來飄去,甚有喜感?!白蛱彀承训臅r候曹衫來過的呀!他在的話你爹就不應(yīng)該有事的才對!畢竟曹衫是你姑父啊!”
林炆頓時就有些懵了,“我爹是我姑父!那么我娘就是我姑姑了!”
無支祁立馬跳到藤椅上,無奈的看著林炆?!靶∽?,你是不傻?你爹是你爹!你娘是你娘!怎么可能你爹是你姑父呢!聽著,你七姑林蕓嫁給曹衫,這個你是知道的!所以曹衫是你姑父!明白!”
林炆立馬制止無支祁。“等會兒!你弄差了!我親爹就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死了!你所謂的我的七姑父曹衫是我的養(yǎng)父,所以我管曹衫叫爹!明白!”
無支祁也頓時有些凌亂了,又跳到地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會兒蹲下,一會兒又站起來,一會兒走著走著就跳了起來,一會兒又走著走著又蹲了下去。有時哭有時笑,就像瘋了一樣?!八娴乃懒?!死了?怎么可能他就死了呢?”
林炆看到無支祁的狀態(tài)竟有些無所適從,“喂!我說,無支祁!明明是我爹死了,怎么感覺像你死了親爹一樣!”
無支祁狠狠白了林炆一眼,抓住林炆的衣領(lǐng)向下拽,使林炆的眼睛可以與自己的眼睛得以對視?!澳愣裁??你個娃崽子怎么能了解俺與你爹之間的情誼!你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封侯了!你呢!還想在吃奶一樣!你今年多大?”
“十七?。 ?p> “額!十七?咋這么大個子!”無支祁竟然有些莫名的尷尬,“好吧,你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是比你強(qiáng)!”
不知不覺間林炆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害怕,反而還覺得這個傳說中的大妖竟有些可愛,尤其是無支祁還了解自己的父母,就更加感覺親近了?!皩α?!我親爹叫什么?我爹和我娘,也就是我姑父姑母都不告訴我說這是個禁忌的名字!”
無支祁緩緩松開了林炆的衣領(lǐng),仰望著皎潔的夜空。“你爹??!是個糟透了的家伙和他的名字一樣糟透了!叫,林云標(biāo)!很糟的名字吧!相比之下,你娘就好多了!你娘是整個九州最好的女人,你說怎么看上你爹了呢?”無支祁毛絨絨的臉上竟然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一絲惋惜,一絲憂郁和一絲惆悵。
林炆明顯不解風(fēng)情,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拔疫€有親娘這種東西呢!兩天就知道自己多出這些東西,真神奇唉!”
無支祁頓時暴起,跳起來狠狠地給林炆頭上來了一記爆栗?!笆裁唇袞|西?你娘不是東西!”無支祁立刻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額,等會兒啊,先讓我理理!你娘她不叫東西!這樣說也不太對,你娘她是東西!這樣說的還是有點不太對!反正你娘就是特別好的一個人!”
林炆揉著頭上紅腫的大包,如同鐵憨憨般的再次問道,“那你到底說是是還是不是呢?”
無支祁不由得張牙舞找起來,既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于是一氣之下扛起鋼叉就向竹屋走去?!澳銈€娃崽子咋就這么多問題呢!真煩人!俺睡覺去了!”走進(jìn)竹屋時還不忘把門關(guān)上了。
林炆見無支祁進(jìn)去了,頓時有些慌了。“喂,里面就一張床!你睡里面我睡哪呀?”
“睡什么睡?龍變梵度決的五行輪轉(zhuǎn)法你都整明白了嗎?啥時候整明白了啥時候再睡!實在想睡那就在外面睡!”無支祁也毫不客氣,干脆在門上設(shè)了禁制。
“也太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里了吧!咱們才剛認(rèn)識才對吧!”林炆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太閣刀,輕拂著刀身上的裂紋,忍不住的笑了。“林云標(biāo)!這就是我親爹的名字嗎!這不比無支祁好聽嗎!嗯,既然進(jìn)不去那就修煉吧?!?p> 林炆靜靜的收起太閣刀,盤坐在池塘底部,將心神完全沉浸入腦海里的龍變梵度決內(nèi)容中。終于在龍變梵度決大片內(nèi)容中找到了曹杉所說的五行輪轉(zhuǎn)法。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人有五行,心肝脾肺腎,五行輪轉(zhuǎn),方聚陰陽,陰陽合一,乃之為氣!氣者,萬物演化之源,無名萬物之母。故人為天地,靈自無生。”林炆讀到這里便有一種嘩然開朗的感覺。
林炆嘴里念念有詞,調(diào)控著體內(nèi)真氣做著不同的嘗試?!拔逍兄兴碜虧?,火代表毀滅,金代表斂聚,木代表生機(jī),土代表融合,所以靈脈所賦予真氣的特性也是如此,而這五種不同的力量相互交織才能讓生命得以延續(xù)?!?p> 在林炆潛心鉆研五行輪轉(zhuǎn)法的同時,小院的結(jié)界悄悄敞開了一個小洞,外面的靈氣緩緩地自漏洞滲入,逐漸填滿了小院。寧靜的黑暗中,無支祁金色的眼眸閃爍著暗金色的微光靜靜凝視著正在努力練習(xí)的林炆,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莫名的苦澀。
“那個家伙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死了!這其中肯定有些門道!這小子留在七公主這里,雖然也可以說很安全,但是實力如果提升不上去,那么之后也一定會有一些麻煩!看來不能讓這個小子閑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