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告別
白景從聽此言站在原地,看見自己母后離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太傻了!現(xiàn)在陳滔滔一心要離開自己,又怎會再演戲給自己看?又是自作多情一場!
白景從趁著月光在寺里靜坐。深秋里的夜晚涼,又剛剛下過雨,濕冷直入骨髓,看這樣的天氣又讓他格外清醒,毫無困意。
他和滔滔為何會變成這樣,真的無可挽回了嗎?這幾個月來他曾夜夜被這個問題困擾,好不容易暫時忘記,可是今天這個問題再次涌上心頭。
她說過她不想被皇室所困,她想要自由??墒悄撬??這么多年的情誼真的在她眼中就一文不值了嗎?他忘不了從前他從外地回來時,她那欣喜又閃著光的雙眼。那怎么可能演的出來?她是愛過他的啊!
他也給過她承諾,他要娶她,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墒撬F(xiàn)在卻不愿意了。他答應(yīng)過她,無論何時都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奔向她,可是現(xiàn)在她也不需要了。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了。
可是他付出的真心誰來還呢?陳滔滔,你真是太狠了!
“殿下怎會在這?”
是她?她愿意見我了?
“滔滔?”
“殿下在想什么?”
白景從看她帶著微笑的臉有些不可置信。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和他說道:
“你還關(guān)心本王做什么?”
“殿下,我也在反省自己,我自以為要快刀斬亂麻,斬斷你我的情絲,想要自由自在的一個人,但我卻是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真的什么也沒做錯,不過是我太過無情,害得殿下為我煩憂?!?p> “是我母后和你說什么了嗎?”
是,皇后娘娘和陳滔滔說今日白景從一口咬定她是裝病的情景,她覺得她這個傻兒子真是好笑,明明那樣在意,卻非要裝作已經(jīng)毫不在意的樣子。娘娘和她說這個本是無心,可是聽者有意,她終于開始反省讓白景從這樣矛盾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是她一心要斷了和他的關(guān)系,這樣的決定給了她活下去并且獲得自由的機(jī)會,也了卻了一場自己不情愿的情緣,但是她用的方式是否太過粗暴了呢?他也不過是一個少年,如何能承受的了和自己青梅竹馬相守一生的人突然要拋棄自己。所以她看見獨(dú)自在月光下的他才有些不忍。
“娘娘沒說什么,她一直都尊重我的選擇。只是殿下,滔滔有一事不得不告知?!?p> 白景從聽著話眉頭一皺,問道:
“你有何事隱瞞本王?”
“殿下,我不是陳滔滔?!?p> “什么?”
白景從聽后立刻從凳子上彈起。
陳滔滔環(huán)顧四周,看四處無人,將白景從拉回座位上。
“殿下莫激動,坐下說?!?p> “你究竟在說什么?”
“殿下實不相瞞,我并不是真的陳滔滔,我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有一日醒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變成了她,只好按照她的軌跡生活下去?!?p> “你莫要想出這樣的借口蒙騙本王!”
“殿下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可以想想,原來的陳滔滔用了那樣多的手段就是想要嫁給你,又怎會突然反悔?您不覺得我最近的行為太過反常嗎?”
“這……”
她的行為確實與以往不同,她最不愿過什么端午,那日卻去河邊看了賽龍舟,還有她以前一向和那個夏家的交好,可是又怎會突然反目成仇了呢?一樁樁一件件確實難以解釋。
陳滔滔看出來白景從的猶豫,繼續(xù)說下去:
“殿下,你可還有什么疑惑?”
“可是你知道陳滔滔的過往,不然也不可能連明月都沒有察覺你不對勁?!?p> “殿下,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太過驚訝?!?p> 陳滔滔壓低了聲音說:
“我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jīng)知曉了我的命運(yùn)。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我都知曉?!?p> 她不敢說出她其實就是決定了這個世界所有人命運(yùn)的那個人。她只好告訴白景從說,她知道的是陳滔滔的運(yùn)勢。
白景從更加難以置信,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說,卻被她的言辭擾亂了心智。
“殿下,陳滔滔與你無緣,大婚之前被人刺死。我不想讓我沿著她的軌跡走到這一步?!?p> 白景從心緒復(fù)雜,震驚,無措,憤怒所有所有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知道她一向擅長做戲,不敢輕易相信她。
“本王不信鬼神,你休要蒙騙我!”
“滔滔也不信這世上有神明,可是我信命運(yùn)!我倒是希望有神明,讓著滿天的神佛證我所言不虛!”
陳滔滔順勢跪下,指天嘆道。
“你先起來!”
白景從把陳滔滔從冰冷的地上拉起來。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若再不說實情,拿這些荒誕之說蒙我,我決不輕饒?!?p> “殿下要怎樣才能信我所言?”
陳滔滔滿心急迫,突然心生一計。
“殿下可與我去一個地方,我自有辦法證明我所言不虛?!?p> 白景從被她稀里糊涂的拉走,又稀里糊涂的到了寺里的凈水潭。
他只見她縱身一躍,進(jìn)入到了那冰冷的水中。他瞪大了雙眼,看她在水中笨拙的掙扎,沒一會就停止了掙扎,沉到了潭底,不見蹤影。
他什么都明白了!陳滔滔熟識水性,而現(xiàn)在的這個人根本絲毫不通水性,她這種掙扎的動作一看便知是不會水的人。他看她沉入水底,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水,將奄奄一息的陳滔滔撈了出來,一段按壓之后終于吐出了一口水。
“殿下……”
“先別說了?!?p> 白景從打斷了她,急忙抱著她往她的房間走。
“開門!是我”
白景從低聲對應(yīng)門的明月說道。
“殿下?小姐!”
明月看著渾身濕透的他們兩個滿臉震驚。
“快進(jìn)來,這是怎么了?”
“快去給你家小姐拿藥來,她的病剛剛好,不能再著涼”
“好好?!?p> 陳滔滔看著跑遠(yuǎn)的明月,又問白景從:
“殿下可信了?”
“先別說這個,你怎可如此魯莽,那秋日的潭水刺骨一樣的冰冷,你又不通水性!”
“看了殿下是信了,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望殿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娘娘也不可!”
白景從輕嘆一聲,坐在了她床邊的地上。
“既然是這樣重要的事,何必和我說?”
“殿下,在這個世界上我誰也不欠,但是我欠陳滔滔的,是我占了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她在這個世界上沒對幾個人有過真心。以前我只知道有明月,后來我才知道她是真心地愛慕過你。明月我可以替她護(hù)著,至于你,我做不了什么別的,但是不想看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傷心,更不想讓你覺得她對你沒有半分情意而怨恨她的無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