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同族相殘,都是大忌。
到現(xiàn)在異族崛起,人族式微。
更是嚴苛。
幾乎形成了不成文的規(guī)矩。
一旦被查實,立刻就要處置以極刑。
相較于狄文驥的身份。
在洞悉真相后。
動手殺人,絕對沒有任何后患。
哪怕他們是各自學院的杰出弟子。
家世也非常強大。
明面上也不會跳出來指責。
說不定還會表現(xiàn)出大義滅親的一面。
所以被封困,挑明真相后。
即便再如何強硬,也有些面如死灰,惴惴難安。
不曾想就在急于想辦法求生的時候。
猛不丁聽到這么一句。
坦白,認罪?
不,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向各自的學院坦白?
那么不是立刻就死?
甚至憑借與學院的關系,往后應該也不會死?
畢竟規(guī)矩是人定的。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自己身為靈武,價值非常大,誰會舍得。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法不責眾!
畢竟這么多靈武,如果全殺了,代價太慘重。
何況對方這不是沒事嗎?
靈劍也好端端拿在手里。
犯罪未遂?自然不能用極刑來處置吧?
心神松懈下,人人心思變得活泛。
全部都在誠懇地謝罪。
唯有楚銘眼神微瞇,內(nèi)中閃過點點寒芒。
如果有可能,他不介意親自送所有人上路。
自己遭到圍殺,沒道理因為自己沒死,就放過對方吧?
剛才沒有下狠手,那是顧忌狄文驥。
現(xiàn)在看來,留下了太多后患啊。
不過也沒有什么后悔的。
“這些人被放回,事后肯定不會受到任何懲戒?!?p> 楚銘低了低頭,復又抬起,突然大喊道:“狄長老,我有話說!”
“哦?”
狄文驥眼神微動。
其實對于眾人的心思,他是心知肚明。
什么同族相殘這樣的話也就嚇唬嚇唬人罷了。
除非做的太過。
要不然很少會進行懲戒。
尤其數(shù)十名靈武。
如果全部殺掉。
先不說損失。
面臨的壓力會非常大。
畢竟這些人之所以挑出來、送到這里來。
幾乎都是各方商討的結果。
其中利益糾纏根本難以理清。
就算是他,利益當前,都不敢處置太厲。
但,畢竟是犯了規(guī)矩。
不進行任何處置也不可能。
思前想后,干脆全部打回去。
至于隨后他們受到“懲處”,再被派回來“戴罪立功”。
姿態(tài)做足了,那么一切好說。
唯一有些內(nèi)疚的地方,或許就在于楚銘。
畢竟無論怎么說他都是受害者。
好在,沒什么損失。
隨后進行安撫,這事也就過去了。
再者放掉這些人,某種方面來說,也是為了他好。
樹敵過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萬一起了亂子,立刻就是身死魂消。
一名不曾覺醒血脈天賦的人,對各方來說都是螻蟻般渺小的東西。
真要殺了也就殺了。
其實,這也是看在他以不是靈武,卻打的幾十名靈武抬不起頭的份上。
引起了狄文驥的好奇。
要不然,十有八九,會坐視他被打死。
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
狄文驥自以為處理的非常好,顧及到了方方面面。
哪里知道,這個時候卻聽到楚銘的大喊。
不由皺眉看了過去,眼神不自覺就帶上了告誡的含義。
楚銘卻不管這些,兀自大喊道:“狄長老處事不公。”
“嗯?何處不公?”
狄文驥沉默片刻,反問道。
“同族相殘的罪過太大,是以不公?!?p> “什么?”
聽到這話,不光是狄文驥,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起初還以為是楚銘故意在譏嘲,可看其神情,誠懇的看不出任何偽裝。
“其實這事說白了,完全就是個誤會,現(xiàn)如今大家被派往死寂之丘,本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想要為人族立些功業(yè),現(xiàn)在狄長老把大家趕回去,想來必會遭到嚴懲?!?p> 楚銘繼續(xù)道:“真要如此,不僅寒了大家的心,徒增損失,于我個人也是極為不利。”
直白,異常的直白。
人人都回過了神。
什么不公,寒了心、徒增損失。
真正的重點在于最后一句。
于個人不利。
得罪了這么多人,如果還不知道彌補關系,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念及此,絕大多數(shù)人都流露出自傲和不屑的神色。
不為靈武,終究是泥塵。
任你實力再強。
上限也就這樣,不像靈武潛力無窮。
不過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抓住點機會,立刻就攀爬了上來。
莫非以為這樣就能消除所有怨隙?
簡直就是可笑。
當然若是他能夠獻出靈劍,拜自己為主,倒是可以考慮放過。
“哦?既然不公,那你覺得應該如何?”狄文驥似乎也沒有想到楚銘年級輕輕,做事卻老道,居然把所有事都看的清楚明白。
不過這樣也好,雙方做足姿態(tài),這事就徹底翻篇了。
“大家都清楚此行的目的,也清楚死寂之丘是個怎樣的存在,可以說,此行,十死無生都有極大可能,既然大家犯了罪,要受到懲處,莫不如就戴罪立功,繼續(xù)前行。”
先前還說誤會。
這個時候就成了犯罪。
還要戴罪立功。
不過繼續(xù)前往死寂之丘,這倒是可以有。
至于十死無生?
當中九成九的人都清楚,這一次絕對不是什么壞事,反而有好事在等著自己。
“前前后后,好幾撥人被派出來,我這一隊就有五十多名靈武,其他隊伍應該人數(shù)也不少。”
“要是按狄文驥的話,來回折騰,面子上倒是過去了,里子卻丟了?!?p> “這哪里是和稀泥,我看這狄文驥是有另外的想法吧?”
個別心思深沉的暗暗嘀咕。
若是狄文驥知道他們有樣的想法,恐怕直接就要動手打死。
“戴罪立功嗎?”狄文驥沉吟。
“不錯,戴罪立功!”
楚銘大義凌然,可很快他神情又自一沉:“可若如此,倒顯不出狄長老的威嚴,傳出去,或許有心思惡毒的,還要詆毀?!?p> 詆毀什么。
自然是處事不公。
別看說的這些都能往大義上套。
實際上如何,自會有公論。
所以楚銘話音一轉(zhuǎn),直接就道:“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莫不如就再罰些其他東西,作為補償!”
聽到這話,狄文驥雙眼驟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