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習慣可能只是因為我們疲于嘗試新事物。而生活總是由無數個小片段組成,就像一層層花瓣,緊湊而獨立。我們每個細瑣的習慣無不一一對應著生活當中的若干個小片段時光。而導致我們有許多不同習慣的原因,則是由于我們頻繁的情感波動,這使得我們才把人生稱作生活而不是純粹的生命形式的存在。
對于我個人而言,我似乎一直努力于去習慣某些固定事物,諸如飲食等外在瑣事,這可謂是整個人生的大致構架,而當詩歌走進并融入靈魂,連帶的一系列多愁善感的古代文人墨客情懷也占據思想之后,其傳統(tǒng)價值觀念就充實了我主要的思維形式。這里我倒不是吹噓自己如何的有文學底蘊,只是感嘆自己深入其中,盡受古圣賢熏濡,竟至于達到人格轉變。這樣敘說,某些人可能不以為意,覺得甚是荒謬,倘若你從人生的性格成長歷程來看,這種轉變充其量只是一般的在特定階段的飛躍式的突進,就像父母有時夸我們長大了一樣。
回望二十年成長歷程(不消說人生一詞,略顯浮夸),只道可劃分為兩個階段,十六七歲之前是無知,之后是感性。而無知到十足的幼稚,感性到失去理智就是這二十年時光的人生寫照,至于以后如何,我不敢打包票,姑且認為自己統(tǒng)共有八十年光景,那么五分之一的時間是虛度了,毫無珍貴的回憶可言。習慣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別人的情竇初開大體都有收獲,而我卻像囫圇吞棗似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如今回憶起當時蹩腳的同桌的你的故事,完全像是由于長期單身而莫名生出的對于無知時期偶然的艷遇的嫉妒,這要是傳揚出去,估計會貽笑大方吧。
常言道:“行過此村,尋無人寰”,悔恨永遠不會有什么結果,更不用說還要暗生嫉妒,況且不該是以當前品性懷疑無知,不然我這感性中僅存的理智也會消殆一空。因此這里就暫避過這種兒女情長的話題,畢竟我投身詩詞創(chuàng)作并不是有此輕浮目的,而我單身也不是像某些情場高手退隱若干年所說的,習慣一個人生活,只是由于我對這種事毫無頭腦,故而形單影只。然這并不能蓋棺論定的證明對其無知即亦對其絕望。就整個自然來說,世界萬物往往都是先有追求的觀念,其次才開始深入了解某事。這恰恰也在我的經歷中得到了證明。那么,既然是閑聊,我就冒昧的向諸位敞開心扉,毫無保留的講述我那段荒誕的人格過渡時光。
秦觀的《鵲橋仙·七夕》中寫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次中考皆不盡人意的我最終無奈屈從于現(xiàn)實,進入了當時所有學生都不情愿去的一所高中。盡管有轉校復科給我增加的處事方面的經驗,使我不再是一無所知且語出尖銳的渾渾噩噩的傻瓜。但性格仍舊粗鄙、媚俗、無所適從。直到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以班級第一、階段第四的身份被班里大部分同學熟知后,狂妄的勇氣不請自來,暗暗積累。直至認識了“她”,那勇氣就漸漸轉化為思慕??煽v然竊思入骨,本性柔弱的我自然未能采取雷厲風行的告白方式。以至于當時那種處處碰壁卻故作堅強又軟磨硬泡的樣子像極了苦追約瑟芬的拿破里尼奧,不同的是,我并沒有像他那樣無休止的用情書轟炸。他們沒有愛情而結成了夫妻只是由于一方功勛卓著,另一方出身高貴。這般先有婚姻再求愛情的心酸歷程也未得善終。然而我和她之間又有什么呢?細算下來,恐怕只有我對她學習上的幫助,我又怎么能強求她把對我的感激轉為好感。一廂情愿總是屢見不鮮的,我們的相逢沒有金風玉露做點綴,亦無特別之處。換言之,我這樣癡迷的狀態(tài)也只維持了兩個月而已,自然沒有拿破侖大帝堅持的時間長。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否對自己的皇后的流言有所耳聞,但我確確實實從別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我心目中一塵不染的女孩兒竟早已芳心他許,而具體到那一段時光,我還近似于一個白癡。
盡管現(xiàn)實對我如此殘酷,我卻沒有像往常那樣,遇到麻煩就無奈的妥協(xié),反而我總覺得這件事是某些人故意讓我知道,好讓我放棄對她的窮追不舍。但那時的我已全然不再有絲毫膽怯。正如前面講到的,處處碰壁但仍抱有一線希望。讀到這里,可能有人要叱罵我了。但我不會在意任何人對我的成見,我之所以不輕易放棄,是因為當時我認為豆蔻年華的小情小愛經不起時間消磨。且不論這種觀點是否有嫉妒之嫌,就近的來說,時間確確實實的消磨了我的耐心。在她離開之前的這段時間,我不由得沉淪于和身邊一些異性好友的歡笑嬉戲之中。而當我漸漸意識到錯誤之時,時間已到了入學的第一個春天。我所熟悉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孩兒和她被分到了隔壁的班級,留在身邊的只剩下平日里一起談天說地聊歷史的兄弟。由此,生活中憑空多出了我意識容納不下的理性,也正是那時,我生平第一篇隨筆類的自然哲理性文章漸成雛形。在此思想基礎上,我也嘗試了中國古典小說的寫法,比如模仿語段中帶詩詞的文體,希望能在通俗文學的領域添加進一些奇幻又富含哲理的思想。然而由于事先未建構好故事框架,導致敘事散亂無序,文案被迫止步于數千字。但所幸不是徒勞無功,當時撰寫詩句的思維保留了下來,終于在一次同好友登高望遠時,詩興突發(fā),不禁放聲吟出。那即是我的第一首真正意義上的詩,雖亦借鑒杜甫的《登岳陽樓》,但全詩未有造作之態(tài)。自此之后,我的興趣便從對波瀾壯闊的歷史事件的喜愛轉移到了對詩歌的專注。
然提到詩詞,就不得不聊聊關于酒的話題。在中華文化中,酒文化滲透于方方面面,體現(xiàn)于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無處不論酒,無酒無悲歡。詩人們往往把酒作為排遣苦悶的靈汁瓊液,追求一醉解千愁或是恣意歡謔。但我并不是因為喜歡詩詞才強迫自己學著飲酒,我飲酒的性情大多是來自血脈流傳,而后由于偶然的契機,飲下了生平第一杯酒。這可是遠早于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的時間的。單純的酗酒只是為了滿足某一時刻的心理需求,譬如父親那樣,雖然表面上飲酒是為了減輕做農務的疲憊,但真正當味蕾觸碰到酒精時,飲酒的樂趣大概只有他自己意會的到。而當文學魅力引入酒品后,斗酒詩千篇的佳話即于當代再此上演了。(這樣說,許是太過夸張,但詩詞和酒彼此影響,融為一體,將伴隨我一生)。
話休絮煩,要說詩詞的創(chuàng)作歷程,沒有人能一蹴而就,往往都是隨著年齡增長,閱歷的積累,漸漸才使詩歌內涵更豐富,意蘊更耐人尋味。而大多數事物在發(fā)展過程中都有必不可少的低迷期。特別是因為她的離去。我本以為那只是暫時的淡出視野,卻沒想到就此錯過了一生。當我知道這些事時,小說的創(chuàng)作還處于停滯不前的狀態(tài),隨想論也是雜亂無章,多少美夢終究破滅,理性再次離我而去。當時的我心境幾近崩潰,聽不下任何人對她的詆辱之言。但就是在那個時間段,我對詩歌的狂熱才真正開始。
倘若要細究她為何離去,一切還要從她轉學開始講起。新學期剛開始,每天還能時不時的撞見她,而我也在心里隱隱希望每天坐在教室里都能看見她從門口路過。像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突然有一天我意識到,那天一整天都沒看到她的身影,起初以為是自己錯過了固定的她路過的時間。而后接連幾天,每到放學時刻,我倚著正對門口的走廊護欄,目送著從她教室門口出來的人,一個接一個,但始終不見她的身影,末了,我隔著窗向教室里瞧來瞧去,卻也沒有找到。之后幾天,我一直處于失魂落魄的狀態(tài)。最終在一個月后,恢復了同她的聯(lián)系,我這才知道她被家里人安排了轉學。然我也慢慢接受了一切,雖然見不到,但彼此至少還能每天寬慰幾句。可好景不長,剛取得聯(lián)系不到半個月,就再一次失去了聯(lián)系。當再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卻是從千里之外的粵地打來的電話。在電話中她傾訴著自己的經歷:轉學之后,由于父母在學業(yè)上施加的強壓,導致她漸漸失去了學習的勁頭,最終輟學了。之后和那個男生相約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帶著滿腔委屈和莫名的沖動,走進了灰暗的社會。后來因為他們之間各方面意見不同,那段維持了四年的感情被迫宣布告終。那個男生回到了學校繼續(xù)念書,而她,則考慮到在家里受不到父母重視,索性就堅持留在了那里。
聽完她的哭訴,我沉默了。她舍不得那段感情就此終結,可我亦舍不得她嬌弱的身軀在異鄉(xiāng)受累。我不知道那個男生在離開之后是否還對她有所關懷,但我是孜孜不倦地將我學到的零碎的現(xiàn)代詩創(chuàng)作技巧融匯于簡單通俗的文字,發(fā)送給遠在東南沿海的她。這種情形倒有些類似拿破侖的求愛處方。如果以成熟人的眼光看待這種行為,用愚蠢一詞最為恰當(這里并沒有辱沒偉人的意思,完全是自我反?。?。但當時我完全被那種對愛的渴望左右了思想,只是像只翹首等待喂食的癩皮狗。理性再次被驅逐出靈魂,悄無聲息,無影無蹤。
錯過終究沒有退路,即便我執(zhí)著追求,地理位置仍然是影響人類情感的天然因素。我給她寫的那些詩只是讓我的文筆得到了提升,除此之外,再無用處。而她卻又找到了可以依托的人,那才是真實客觀的,相比之下,我這微薄的關懷甚至不如一縷春風來的舒適。由此之后,我和她再沒有聯(lián)系,畢竟我們都不需要彼此,故而無須打擾她的生活。那段時光僅僅作為人生閱歷,添進了靈魂里,甚至算不了記憶。但悲傷需要宣泄,苦痛需要時間來冷卻。詩歌飽含的人物性情越是真摯,越能引發(fā)共鳴。就我個人而言,著重在于詩歌的韻味,越是竭斯底里的寫作,越能做出巨大突破。從模仿到原創(chuàng),不只是時間問題,還有心緒變遷。每首詩歌都相互影響,剛開始可能會沾沾自喜,但這不足以觸發(fā)靈感,一首詩歌的思想都是由之前寫過的詩的心情孕育。而這所有細微的變化匯聚成一個系統(tǒng)性的變化,那即是我人格的變化。
我自知不是天資聰慧,從家庭,或對事物的認知程度來說,這一點毋庸置疑。用愚鈍一次形容自己才算是比較恰當。我不能像李白那樣,六歲觀百家;駱賓王三歲作《詠鵝》。我所若想在詩歌方面有所成就,只有后天的學習,而學習所得的成效,全在乎所作詩歌比起上一首是否有文學藝術上的提升。有每次提升作保證,自己的作品才能反過來影響到自己,使靈魂深處產生一個系統(tǒng)性的對事物的贊美方法。簡單來說,就是從靈魂深處由內而外的自發(fā)的對文字的駕馭能力,即:人與詩歌合二為一,追求的不再是會去創(chuàng)作,而是要成為一個成熟的詩人。直至成為一個文學家。
就當前的狀況而言,詩詞確實給了我莫大的勇氣,讓我敢于深入研究某項事物。我不敢自詡已經成為詩人,但至少養(yǎng)成了習慣,可以通過詩詞抒發(fā)感情以減輕靈魂負擔。就好似化哽咽為慟哭,化激動為歡呼。這些心理活動若一直幽藏,久而久之會影響正常精神思維,摧毀心理防線。這并不是危言聳聽,許多悲劇無不由此而起。我當然不愿意生活在抑郁的狀態(tài)下,有樂事就贊美,愁事是宣泄,并自我規(guī)勸,既不怒火中燒,亦可培養(yǎng)理性,何樂而不為呢。詩歌的魅力非此一端,它是獨屬于文人的話語,流傳千古的秘訣亦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