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部讓江瑜和自己同坐一馬,駕著馬匹奔騰在前,一眾俠客策馬跟上?!榜{駕駕”的吆喝聲在林中絡繹不絕,數十匹馬踏土奔馳,揚起沙塵滾滾,好不壯觀。
江瑜看著兩邊刷刷而過的樹林,耳邊伴著彼起此伏的呼聲,一股江湖氣息撲面而來。
只是那馬匹奔走顛簸,晃的他胯下有點疼,江瑜時刻都擔心著兩個雞蛋會被振碎。
一眾人回到城中,江瑜看著一路上不少的百姓歡呼迎接,這讓他想到了曾經無數少女曾比這般更瘋狂舉著鮮花燈牌迎候自己。
那時的自己沒有時間停下腳步接過鮮花,感謝熱情,如今,他感覺這些人是這般令人感動,他想下馬和他們握握手,但是馬匹奔騰太快,他沒來得及招一招手,便轉入了另一條街。
一眾人回到了城主安排的住所里,他們雖未親手誅妖,但無功勞也算有苦勞,城主對這些江湖俠客還是盛情招待,重金打賞。
只是這城主,卻未曾見有露過臉。
江瑜回到廂房處,自然是先找龔明。兩人怎么說也算有一月的交情。
只是推開房門,卻只見一張桌,一壺茶,一盤杯,一張床……哪里有半個人影。
龔明已經不在此處。
“江小兄弟,你是尋龔公子嗎?”唐部對江瑜倒是關心,竟然跟了過來。
“是的,他去了何處?大叔可知道?”江瑜問道。
“哦,他已經出發(fā)進京城了,他說這一路兇險,你年紀尚小,他不愿拖累于你?!碧撇看鸬?。
“他上京城了?那綠竹山不是前往京城的必經之路嗎?”江瑜不解也不信。
唐部呵呵笑了笑,道:“確實如此,方才龔公子其實一直跟著我們,我們回來時,他可能正孤身翻過綠竹山?!?p> 江瑜愣了一下,這書生倒是學精了。只是他要甩開我,恐怕不是怕我一路受險,而是依舊不信我是人非妖,心存害怕和顧忌。不過也難怪,我當時所展現的力量確實過于古怪。
自己究竟是人是妖,江瑜現在恐怕連自己都不確定。
江瑜暗嘆口氣,世間之人本皆多是過客而已。
能得龔明一個月的接濟,臨走時還不忘求人救下自己,江瑜已大感恩情。
“江小兄弟,我聽聞你是個孤兒,此去當無依無靠,不如來我唐家鏢局。我看江小兄弟機敏過人,處事沉著,倒是個可造之材?!碧撇炕匚輧茸拢孕械沽丝谒饪?。
“我唐家鏢局雖不算龐大,但在城中也算有名,單子不斷,自然能給江小兄弟好吃好喝,不必顛沛流離。我還可教你些拳腳功夫,如若你不喜歡打打殺殺,也可雇夫子教你讀書認字,你看如何?”唐部似乎對江瑜很是欣賞,眼中盡是光芒。
江瑜單聽那“好吃好喝”四字就足夠動心了,自己一個人來到這異世界,要啥自行車?
“好,好,多謝大叔接待!”
江瑜喜不自禁,畢竟這玩意沒法矜持。
“如此便說好了,我等吃過了城主賞的慶功宴,領了賞金,便帶你回唐家鏢局?!碧撇克坪醺@激動,似乎好不容易尋得一門大將一般。
兩人聊不多時,便有士卒登門拜問,引江瑜二人到樓下宴席。
城主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名叫孫門,他此番設下了十桌酒席,大魚大肉盡賞天下英雄豪杰,看似慶祝誅妖有功,實則有意拉攏四方能人將士。
江瑜不喜這些酒桌文化,此時一眾豪杰見他不過尚是小童,也無什么人與他舉杯攀談,江瑜便可一人安安靜靜的吃吃吃。
這烤雞,美味多汁,這蒸魚,細嫩滑口,這燒豬,嗯——妙不可言……
江瑜原本就餓透了,如今無法愿和一個小孩計較,他更不用在意形象,只管狼吞虎咽,胡口海吃,啊,還是小孩子爽啊。
江瑜此時才知上天給他這小孩子的身軀體格,正是用心良苦,垂愛有加。
酒席散后,城主按約定給人一一賞賜了十兩白銀,江瑜也不例外。至于其他,城主言其功勞較大的,則賞銀百兩,如是唐部。
至于功勞如何評判大小,多看這江湖豪客在佃茲城中勢力如何。
江瑜第一次見這白花花的銀子,忍不住咬上一口,在二十一世紀,這玩意可是稀有物。在龔明那,他也只見過些污跡斑斑的銅錢。
江瑜吃也吃飽了,錢也拿了,便想回到落腳處睡上一覺。
不巧的是如今酒席散了,一眾豪杰也盡各自離去,只有唐部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江瑜如若要等他醒來,恐怕得等上一天一夜吧。
“駕!”
正在江瑜苦悶不樂時,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勒馬停車。
一個壯漢從門外進來,直接扛起唐部便走,江瑜急急跟上。
那壯漢將唐部放入門外停駐的一架紅色馬車車廂內,回頭看了一眼江瑜:“小兄弟,你可有何事?”
江瑜呵呵笑了兩聲,將唐部對他的承諾一五一十說給了那壯漢聽。
那壯漢聽罷將信將疑,但想如若江瑜所言為真,唐部醒后必有怪罪,而江瑜所言為假,帶回去再趕出來也非難事。
“上車吧。”
壯漢冷冷應了一聲,坐回車頭,待江瑜爬上車廂,他大喝一聲,叱馬前行。
江瑜在車內受不了唐部的一身酒氣,便拉起車簾子,把頭探出去,此時一路看盡城中風景。
街邊小販、雜技表演、馬車牛車……城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繁華熱鬧。
想想二十一世紀的城市,冷清的地方太落后,熱鬧的地方又太擁擠,終究少了一些煙火氣。
罷了,平安是福。
江瑜趴在窗沿上,感受著絲絲涼風。這風,才叫舒服愜意,才叫享受。
馬車噠噠前行了將近兩刻鐘,終于在一處人家前停了下來。
只見這戶人家門面不大,門上牌匾用鎏金色寫著“唐家鏢局”四字,倒是氣派非凡。
那趕車的壯漢先下了車,不與江瑜多言,便先徑直入了門內。
不一會,他領著來兩個灰衣男子出來。跑在兩個男子身前的,還有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看起來十六七歲,亭亭玉立,稍作粉飾,頗有姿色。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