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星島
黑負手站在島的邊緣,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大海。
海平面上風(fēng)平浪靜,但黑看到了海平面下涌動的暗潮,不遠處的海底,有著濃郁的死氣。
在大冥界待了這么久,黑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了,不可能出錯的。
“看來,他的情況不太好,真的不去看看么?”
黑突然冒出一句無厘頭的話,可他的面前空無一人,回應(yīng)他的只有輕撫過他臉龐的微風(fēng)。
黑微微揚起下巴,仿佛剛剛問出問題的人并不是他,自顧自地朝城區(qū)走去。
……
地牢
帝天鴻雙手被吊起,跪在地上。
被塞卡納帶走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不知多久,他剛剛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對時間的概念還很模糊。
不過看起來,應(yīng)該有一兩天左右,畢竟先前被塞卡納貫穿的槍傷已經(jīng)痊愈。
帝天鴻不經(jīng)意挪動了一下,立馬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鐵鏈穿過他的琵琶骨,稍有動彈便會感到劇痛。
而且,這鐵鏈似乎有抑制靈力的作用,帝天鴻體內(nèi)的靈力早已所剩無幾,靈力充足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做到辟谷三四個月。
但肉身越強,對能量的需求越大,靈力枯竭的他現(xiàn)在完全是靠氣血在硬吊著一條命了,如果再沒有吃的他極可能又一次昏迷。
所以即便毀滅被毀,他現(xiàn)在也不能妄動靈魂重鑄毀滅,他并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重鑄的過程需要消耗精血,他很可能撐不下去。
帝天鴻想不出逃脫的手段,不過他并不擔(dān)心塞卡納會殺掉他,只要塞卡納親自動手,他就一定死不了。
他的識海中留有一道爺爺種下的意念,是爺爺留給他的保命手段。
如果帝天鴻承受到足以擊殺他的攻擊,這道意念會擋下這道攻擊,并且會向攻擊來源發(fā)動還擊,威力大概是帝鴻的三成力量。
雖然只是三成力量,但這股力量完全可以抹殺任何圣昀境,即使是仙霖境也會被重傷,只有神境才可能承受的住。
但神境,其實在獸神山之外的地界并不太多,鬼影閣的鬼王算是一個,不過帝鴻一直在盯著他,他不敢親自動手。
而且即使是上古時代人族第一天才鬼王,也不敢說能硬接下這一擊,帝鴻正是知道連鬼王也不能平安接下,所以才敢放心帝天鴻獨自出行。
帝天鴻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餓死,雖然短期內(nèi)不太可能,但誰知道要被關(guān)在這多久,要是一直沒有辦法出去,他真的可能餓死在這地牢里。
他之前有想過強開破滅之眼掙脫束縛,不過最后還是放棄了。破滅的力量不可控,如果沒有先破壞鎖鏈的空間就可能把塞卡納引過來。
他清醒了有一段時間了,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什么好方法。
帝天鴻嘆了口氣,索性閉目養(yǎng)神。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牢房的鐵房轟地打開了。
帝天鴻睜開眼,抬頭看去,一個看起來該是獄卒的人端著一個盆走了進來。
他身后還跟著一人,那人將手提燈放在地上,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端著盆的男人上前幾步,把盆放下,又拿出鑰匙幫帝天鴻解開了手腕上的枷鎖。
帝天鴻借著那盞燈的光看清了盆里裝著什么,是魚肉,看起來不少。
獄卒站到一旁,扶住帝天鴻的肩,沉聲道:“忍著點?!?p> 隨后奮力將穿過帝天鴻琵琶骨的鐵鏈拔了下來,帝天鴻悶哼一聲,身上多了兩個血洞。
那獄卒站到門口的位置,想了想又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掏了雙筷子出來遞給帝天鴻。
帝天鴻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獄卒的目光不閃不避,只是說道:
“快吃吧,吃完該上路了?!?p> 帝天鴻沉默了一會,一屁股坐下,端起盆猛吃起來,他確實是餓太久了。
門口的獄卒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雖然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不過看你挺可憐的……”
帝天鴻停下筷子,硬生生將嘴里的肉咽了下去,憋出一句“我把圖南打了?!?p> 獄卒諱莫如深,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
“那可是三王子,陛下最寵愛的兒子,怪不得呢,”
獄卒停下來,看向帝天鴻的目光略帶同情,
“不過,只是打了三王子就要判死罪,確實有失偏頗?!?p> 這句話聲音很輕,但帝天鴻還是聽到了,他笑出聲,“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p> “你可別說出去,說出去我可就死定了。”
獄卒顯然慌了,不過又突然松了口氣似的,
“不過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應(yīng)該也沒有機會了吧?!?p> 帝天鴻無奈地搖搖頭,招手向獄卒開口,
“放心,我不會說的。你那有酒么,光吃肉有點卡嗓子?!?p> 獄卒一臉肉疼,不情不愿地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壇酒扔給帝天鴻。
帝天鴻掃開壇封,一股清香飄出來,“好東西!”
獄卒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那是,這可是我廢盡心思才搞來這么一壇,平時自己都是偷摸著喝。要不是看你快上路了,我才不會拿出來。”
“對了,你別給我喝完了?!?p> “那你還不拿個碗來,難不成我對壇喝?”
帝天鴻輕笑,獄卒拍拍腦袋,也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索性拿出兩個碗,坐到帝天鴻對面。
“也罷,相識一場,我就陪你喝一碗上路酒。”
帝天鴻舉起碗,和獄卒的相碰,一飲而盡。
酒飽飯足,獄卒招呼同伴進來,給帝天鴻套上枷鎖。
“該上路了?!?p> 帝天鴻點點頭,被押著一路帶出地牢,塞卡納正在門口等著他。
圖南跟在塞卡納身后,惡狠狠地盯著帝天鴻。
帝天鴻無視了圖南的目光,轉(zhuǎn)而直視塞卡納,塞卡納愣了一會兒,竟笑起來。
“不得不說,你小子還算是個人物,可惜,這滄源海終究還是我說了算?!?p> “那也未必?!?p> 帝天鴻意有所指,也存了些震懾塞卡納的心思,誰成想塞卡納完全不吃這套。
“希望你在行刑臺上還能有這樣的自信?!?p> 塞卡納抓起帝天鴻,手一招,一頭巨鯊沖出,停在他身邊。
塞卡納把帝天鴻扔到巨鯊的背上,自己也帶著圖南一躍而上。
只見塞卡納指了個方向,巨鯊便朝著那個游動起來。
“聽說你一直想去死亡之海看看,今天的行刑臺特意安排在了禁制之前,不知道你還滿意?”
圖南故意刺激帝天鴻,帝天鴻充耳不聞,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圖南氣急,卻也沒什么辦法。
塞卡納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似乎對圖南的表現(xiàn)不太滿意。
帝天鴻看似沒有動作,但一直都在暗自恢復(fù)靈力,好消息是,枷鎖并沒有抑制靈力的效果。
塞卡納太自信了,不認為帝天鴻有能力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什么逃跑的辦法,心神并沒有放在帝天鴻身上。
如果不是重鑄毀滅的動靜太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動用靈魂力了。
……
就在帝天鴻體內(nèi)靈力恢復(fù)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他感覺到巨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帝天鴻睜開眼,不到百米外的地方,便是那死亡之海的禁制。
而所謂刑場,其實十分簡陋,只有一個劊子手,和一個一看就是臨時搭建的斷頭臺。
令他意外的是,蘭德王竟然也在現(xiàn)場,他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身影。
塞卡納把他的枷鎖打碎,又用靈力將他的雙手捆在背后。
他就這么被劊子手押上斷頭臺,蘭德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慢著!”
塞卡納眼睛瞇起,有些不滿,
“怎么,你還有什么意見?”
蘭德王搖頭,“在行刑前,可否讓我再跟這位小友說幾句話。放心,有你在這,我還放不走他?!?p> 塞卡納聽了這話,向劊子手示意,劊子手提著刀退到一旁。
蘭德王一個閃身來到帝天鴻身前,拿出一塊透明的石頭,將石頭塞到帝天鴻手中。
“這便是鮫人淚,你此行不過是為了求一滴鮫人淚,卻不曾想將你卷入這殺身之禍?!?p> 帝天鴻搖搖頭?!疤m德王言重了?!?p> “這件事情本就該由我滄源海內(nèi)部解決,不該拖累了你。我女兒很重視你,很珍惜和你相處的短暫時光,要是有機會,記得回來看看她。”
帝天鴻意識到什么,與蘭德王對視。
塞卡納的靈力束縛斷開,一旁的劊子手仰面倒下,蘭德王靈力暴起,氣勢翻涌。
“快走!沖進禁制中去,只有那里有一線生機。今天我與海鯨王赴此刑場已抱必死決心,不如救下你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塞卡納自蘭德王動手那一刻便察覺到不對,全速向行刑臺沖去。與蘭德一同前來的威爾森豈能讓他如愿,甚至早過塞卡納便動身攔在了半途。
“老匹夫,你找死!”
塞卡納一掌拍向威爾森,蘭德也即刻趕來,一同擋下這一擊。
帝天鴻幾乎是在蘭德王說出快走的時候身體便直接啟動,破滅之眼加持,幻源和縱云梯都用到極致。
眼看離禁制只有一步之遙,一桿藍槍貫穿了他的心臟。
是塞卡納,在動身的時候,便喚出了自己的仙霖化身。這一槍,凝聚了仙霖六重的全力一擊。
仙霖之下,絕殺無解!
蘭德和威爾森余光瞥見這一幕,一時分神,雙雙被塞卡納打飛出去。
“到你們兩個老東西了?!?p> 塞卡納和化身融合,身上多了一套湛藍的猙獰戰(zhàn)鎧,正要痛下殺手時,一道流光擊中了他。塞卡納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便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
塞卡納的仙霖著裝也被這道流光直接打散,他倒在地上,感覺渾身的骨頭像被捏碎了一樣,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帝天鴻也站起身,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塞卡納,瀕臨死亡的這一擊,讓他領(lǐng)悟了一絲破滅之眼的使用方法。
破敗的威能撕開禁制,帝天鴻一頭扎進了死亡之海,禁制的裂口又迅速合攏,完好如初。
蘭德和威爾森互相攙扶著站起,仙霖之間的差距其實也很大,他們有心殺掉塞卡納,但那一定不會是好事。
先不說海鯊會不會狗急跳墻,每個仙霖都有自己保命的手段,畢竟是最接近神的境界,他們倆個剩下不到四成的力量,未必能殺死塞卡納。
而且,這附近有海鯊的人在待命,塞卡納的兒子圖南肯定通知了這些人。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撤走。
塞卡納已經(jīng)重傷,一時半會也恢復(fù)不了,至少有準備應(yīng)戰(zhàn)的時間。
……
不遠處,一道身影悄然浮現(xiàn),他手上握著一個光球,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里面隱隱有幾個黑點,似乎是,鯊魚。
他注視著禁制的方向,
“干得不錯,帝鴻還是知道留后手的。不過,也不算白來一趟。”
他將目光移向光球,輕輕一握,光球炸裂,人影消失。
……
瀝青沐似水
準備準備,進入新篇章了新地圖預(yù)計兩章內(nèi)就會揭曉,當(dāng)然,也是時候揭露一些黑白兩人的身份了,別急,很快就會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