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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妍

第十四章 談話

孤妍 鹿右 2027 2020-07-16 22:00:00

  施見易見他如此,笑道:“嗯?怎么?這地只允你坐不允我坐?”

  施見凜又把頭轉(zhuǎn)過去,懶洋洋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就是好奇,你不在你的營帳里看兵書,出來干什么?總不會是要和我一起看星星聊人生吧?”

  他的頭頓時被敲了一下,不滿的回頭,看見大哥帶著笑意的眼。他愣了一下神,大哥的眼是極好看的,但平常都不怎么笑,只對著他和琬琬他們,才笑得多一點。若是大哥用這雙帶笑的眼去看小姑娘,不知道他得有多少大嫂。

  但是他哥一說話,就一本正經(jīng),老古板:“怎么說話的,這么沒大沒小。是不是離了父親母親就覺得沒人能收拾你了是吧?”

  施見凜又把頭轉(zhuǎn)過去了,繼續(xù)吊兒郎當?shù)摹!拔铱蓻]有。哥你可是君子,回家告狀這事兒不能吧?”

  施見易輕笑一聲,和施見凜并排坐下來,聲音難得帶點調(diào)侃:“那你坐這兒干什么?是在想誰嗎?”

  可論調(diào)侃,施見易又怎么能比得過施見凜。“想啊,這不剛想你,你就來了嗎?”

  施見易笑著搖搖頭,將酒壺蓋兒打開,遞給施見凜?!昂纫豢??”

  施見凜沒拒絕,笑了下,接過來猛灌一口。

  兩兄弟好一會兒沒說話,一個喝著酒,一個看著星。

  “阿凜,覺得戰(zhàn)爭怎么樣?”

  “不怎么樣。雖然知道我可以領兵打仗的時候我挺高興的,強國衛(wèi)家是每個男兒的夢想和職責,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一輩子沒這個機會,所有人都一輩子沒這個機會?!?p>  “這可跟你出征之時說得不太一樣啊。這么快就后悔了?”

  “嘁,誰后悔了。能為國做事,我一輩子都不悔。只是親上戰(zhàn)場,感覺又不一樣。在這里,人命好似不值錢,到處都是尸體。好一點兒,主帥就讓人把他們就地掩埋,不用死后還受曝尸之苦。若再差一些,時間匆忙,國恨橫亙,兩軍主帥都不讓人管那些尸體,他們就這么在荒野中一點點腐爛,最后一絲留在這個世間的痕跡也被抹去??伤麄円矔莿e人的兒子,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卻就這么沒了?!?p>  “……還沒上過幾次戰(zhàn)場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想法?倒跟平時父親說的紈绔似的阿凜有些不一樣了?!?p>  “今日下午同那些老兵閑談,聊到的。雖沒親至,可從他們的描述中,我也能感受到戰(zhàn)爭帶給人的殘酷與震撼。而且,哥,我昨晚殺人了。殺了好多……”

  “阿凜,你聽我說。在戰(zhàn)場上,殺人是必經(jīng)的一環(huán),如果你不讓別人死,就會有無數(shù)人想讓你死。你身上有著軍職,是敵軍無數(shù)人眼中的目標,無數(shù)人對你都是欲除之而后快。而現(xiàn)在,如果你要是抱有仁慈之心,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我也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阿凜,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哥。我只是感慨一下。昨夜那么多人,死了的,一點一點被大火吞噬……連尸骨也沒了。雖然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兩國交戰(zhàn),必死傷無數(shù),我們也沒了很多人,無數(shù)傷亡。哥……”

  “阿凜,若想強國,這是必然的。開疆擴土就一定要不斷征伐。我們對于平靜安寧的小國來說是令人憎恨的入侵者,是讓他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但我們對那些常年受暴君佞臣殘害的國家來說,又何嘗不是解救他們的一個身份?總的來說,不過都有利有害罷了。把其他國家納入我國疆土,雖他們要年年上貢,可他們也無須擔憂被攻打危險,一旦有險,我國必會出兵援助……如此,阿凜,你可知道了?你毋需心中困擾。”

  “知道了,哥。你倒是很少同我碩這么多話。”施見凜又開始變得懶洋洋的了。

  施見易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好了,現(xiàn)在也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早還要早起練兵。喝了這么多酒,讓人給你送一碗解酒湯來,不然小心頭疼?!?p>  施見凜側(cè)頭應了一聲。

  之后的日子就是忙碌的練兵,迎敵作戰(zhàn),撫慰傷兵。

  由于施見易一眾年輕將領總有些不同于以往的作戰(zhàn)策略,令啟軍措手不及,竟一連打了好幾個勝仗,一掃之前節(jié)節(jié)敗退的頹喪,讓全軍士氣大漲。

  施見易見此也難得露了笑臉,接到從盛京來的嘉獎圣旨時,也多說了幾句鼓舞士氣。

  然好景不長,兩個月后,再一次同啟軍交戰(zhàn)時,感受到明顯不同的啟軍列隊與進攻,讓施見易等人只能被動的接受攻擊,想要反擊卻有些難,這一仗結(jié)束得有些艱難,雖沒讓啟軍占多少便宜,但己方還是受了不少損失。

  一眾將領聚在主帥營帳緊皺著眉,顯然是對方才的一戰(zhàn)困惑又不滿。

  趙來先開口:“我仔細回想了剛才作戰(zhàn)的情形,同以往的啟軍作戰(zhàn)方式極為不同,以為對之前啟軍的主帥的了解,陣型一類不可能一時之間變得如此不同。我猜測,應當是換了主帥?!?p>  另有一將領接話:“但以我方對啟國的了解,不曾聽聞啟國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將帥之才。施將軍,你可接到什么消息?”

  站在桌旁的施見易手臂上纏著繃帶,隱隱滲透出血絲。在剛才的一戰(zhàn)中,施見易雖斬殺了對方的一名將領,但也不慎被那名將領劃傷手臂。

  他緊抿著嘴,額上有細汗,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堅毅。聽見有人詢問,其他將領也一齊看了過來。

  略思量了一下,他才開口,“半月之前,我們收到一封密報。上面寫的是,有一隊二十來人的人馬從啟國都城而來,全都身著玄衣,直往啟營而去。由于那隊人馬同以往去啟營傳旨的人馬并無不同,所以我們當時便沒有太過注意?,F(xiàn)在想來的話,我們忽略掉一個問題,就是那隊人馬之中并沒有衣著明顯的內(nèi)監(jiān)。所以那隊人馬之中應有一人是現(xiàn)在啟軍的主帥?!?p>  話音一落,營帳之中頓時陷入沉寂。

鹿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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