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煦道長打定主意,要利用四兇之象逆天改命,拯救蒼生于苦海,就關閉了玄元觀。所以雙泉趕到的時候,玄元觀大門緊閉,他敲了許久,日常伺候太煦道長的一個小道士至誠才來開門。
“雙泉,你怎么來了?”至誠見到雙泉,很是親熱。雙泉著急道,“我要見太煦道長,我家公子出事了!”
待江家的馬車返回,帶來太煦道長時,江韶夫婦精神為之一振,他們最后的希望全都在太煦道長身上了。
“道長,求您救救我兒!”江韶一把抓住太煦道長的手,苦苦哀求,“那日他不知怎么的,暈倒在園子里。等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這個樣子了。能請的名醫(yī)郎中都來看過了,他們,他們,唉!”江韶說不下去了,因為那些人雖不好明著開口,也暗戳戳的告訴他不如早些預備后事,實則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江老爺莫慌,貧道先來看看!”太煦道長湊到江詠歌進前,見他雙目緊閉,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紫黑色。稍稍挽起江詠歌的衣袖,一條黑線向上蔓延,追根溯源,竟然是從左手中指的指尖開始的。
“歌兒出事前都遇到過什么人,府中可曾有可疑之人來過?”太煦道長最近隱約聽說,江家來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表小姐??山睾徒蛉艘黄饟u頭,“并沒有別的什么人來,出了我們一家,只有府中的仆人而已。”
“那位表小姐?”太煦道長微微皺眉,狐疑的看著夫婦二人。卻見他們對視一眼,滿臉的茫然。太煦道長心頭一凜,傳聞雖然有真有假,但卻不會無風起浪。況且,玄元觀中負責打探消息的小道士,是他一手培養(yǎng)的,怎會有錯?
可江韶夫婦的樣子又不像故意撒謊,畢竟此事涉及到他們獨子的性命。太煦道長悄悄的將一股靈力依附在二人身上,探知他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得到的反饋卻是,“道長什么意思,莫非是家中的仆人出了問題?什么表小姐,外面不會又在亂傳歌兒的婚事吧?不行,一會兒得好好訓誡他們才行,絕不能因為這些閑言碎語毀了歌兒的名聲!”
太煦道長正要收回靈力,忽然發(fā)覺在江韶夫婦的記憶邊緣,零散著一些碎片。這些碎片看上去是被人故意毀壞的,看來對方處心積慮的不愿讓這對夫婦想起一些什么事。而太煦道長不需多想,就知道這一切必定和那位“表姑娘”有關。
他使出延緩術讓時間變的慢一些,好不讓江韶夫婦發(fā)現(xiàn)用在他們身上的“小把戲”。太煦道長快速的將這些碎片收集起來,然后拼湊在一起,一張女人的臉很快就顯現(xiàn)了出來。
在見到這張臉之前,太煦道長還抱有意思希望,但在看到這張臉之后,他徹底絕望了。
“天意啊,果然是天意!”他仰頭輕嘆一聲,收回了法術。江韶隱約聽到“天意”兩個字,狐疑的問,“道長,您說什么?”太煦道長知道,此事不宜讓第二個人知曉,于是輕咳一聲,正色道,“江老爺,江夫人,歌兒的情況在貧道看來并不樂觀?!?p> “啊!”江夫人聞言,再也撐不住,身子一歪靠在了江韶身上。聽到太煦道長如此說,江韶心中也是一涼,強撐著道,“道長,你的意思是,歌兒他,沒救了?”
“也不完全是,”太煦道長搖搖頭,“你們放心,貧道一定會盡力而為,畢竟,他也是我的徒兒。不過,即便他能醒來,也會落下一身的病痛?!?p> “道長,只要您能救活歌兒,我們已經感恩戴德了!”江韶此刻心中想的,只是兒子的生死。至于以后的事,他管不了這么多了。畢竟江家家大業(yè)大,即便江詠歌什么也不做,也夠他活幾輩子的。
“也好吧!”太煦道長請他們夫婦到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則褪下江詠歌的衣衫,發(fā)現(xiàn)左臂上的那條黑線幾乎已經接近了腋窩的位置。若是黑線蔓延到了心口,即便大羅神仙也救不得了。
“沒想到,他們也派了人來。這十八年來,為師一直小心翼翼,從未見他們有所動作,沒想到,他們是伺機而動,暗下毒手。不過你放心,為師會想盡一切辦法為你除了體內的血毒?!碧愕篱L一邊說,一邊掐破江詠歌受傷的指尖,一邊將自己的靈力渡入他的體內,卻只能化解一半的血毒。
眼見江詠歌的臉色有所好轉,嘴唇的紫黑色也消退不少。但太煦道長明白,這樣還遠遠不夠。他低頭思慮片刻,終于做了最后的決定。畢竟和江詠歌比起來,他不過是助他過河的小卒而已。于是太煦道長把江詠歌體內殘留的另一半血毒渡了大半到自己身上,做完這一切,太煦道長只覺得五臟六腑被焚燒一般,強撐著走了出來。
“道長,您?”江韶從未見太煦道長如此虛弱憔悴,心中又是一緊。太煦道長卻沖他擺擺手說,“無礙,歌兒很快就會醒過來了。貧道耗費了太多靈力,需要休息一下!”
“快,快扶道長道客房去休息!”江韶立刻吩咐人送太煦道長去休息,江夫人擔心的說,“若是道長都沒有辦法了,那歌兒他?”江韶一口否定了江夫人的想法,“咱們的兒子是神子,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傍晚時分,江詠歌總算醒過來了。雖然人還很虛弱,但面上已經有了血色,而且知道要吃要喝了。江韶喜的奔出門外痛哭一場,江夫人更是拉著兒子的手不肯松開。雙泉見自家主子總算轉危為安,偷偷的跑到沒人的地方把頭磕的“咚咚”作響,多謝天上的神仙聽到了自己的禱告。
就在眾人大喜過望,喜極而泣的時候,只有江詠歌心中是喜憂參半的。聽說救了自己的是師父,江詠歌就隱隱有種不祥之感,這血毒霸道,師父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救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