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陽光照射落大地,昨夜下過細雨的地面有了些泥濘,但顧溢從路間走來,卻不染一分。
“阿瑤。”顧溢輕輕敲敲門,見里面許久沒有回應(yīng),便推開了門。
入眼的,是一片空蕩。
云初瑤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顧溢四處環(huán)顧,這才走了出去。
“阿瑤?”
偌大的顧府,一時也尋不見云初瑤,顧溢頓了頓,站在亭苑之中,望著遠處的房間發(fā)呆。
他明明記得,那扇門從未被打開過……
或許是她。
顧溢細細想著,便走了過去。
但還未走到,便聽見一男一女的聲音在這里交錯洽談。
“玉林,我說過,東西拿走以后,你不必再來找我?!?p> 她的聲音,顧溢不用思緒,便被知曉。
可是……
那個男子是誰?顧溢的心底有了疑問,抬腳的聲音變得緩慢而無聲,靠近了些。一靠近,那聲音便顯得更為清晰了。
——
邊城。
空蕩的山林中,行走著一樵夫,樵夫望著那月余前便在那里多出來的墓碑,打量了兩秒。
墓上儼然刻著“何家二子,何承之墓。”八字,沒有身份,也沒有立碑人,只是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仿若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它已經(jīng)存在了很久。
樵夫遺憾的嘆了口氣,說道,“哎,兄弟啊,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來歷,只是死無歸所,倒也是個可憐之人,”
樵夫緩緩嘆氣道,卻沒有遲疑多久,便拉了拉繩子,將身上的捆繩又拉緊了些,柴木跟著上升了些位置,樵夫這才放心離去。
樵夫不知,他剛一離開,便有一男子青衣正裝,捧著一壺酒,緩步而來。
“二弟啊……”何歷淺淺淡淡的開口,喝了口酒,坐了下來。
“哥來看你了?!焙螝v淺淺的一笑,昔日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如今看向一塊木頭,竟也有柔情的一面。
“何承啊,你看看你,不好好保護自己,如今,就只有這獨居空山的命了。”何歷笑著說到,卻在不經(jīng)意間擦去了眼角泛起來的淚。
“大……大哥?”一道稚嫩而淡雅的女聲傳來,何歷有些不自在,望著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女子,一臉不滿。
“什么人?”即使面對孟秋這般好看的女子,何歷也未曾將臉色緩和半分。
“你,你見過這個人嗎?”孟秋往前一步,這才發(fā)覺,對方竟然是坐在墓碑前的。
自己一路見人便問,未曾想,竟然是打擾了別人“敘舊!”
“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走?!泵锨镉行┲钡南胍x開,卻被何歷攔住。
“等等?!焙螝v冷漠的吐出了兩個字,余光間瞥見云初瑤的畫像,問道,“你找的那個人,與你什么關(guān)系?!?p> “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
“我見過她?!焙螝v四個字,便打斷了孟秋的喋喋不休,孟秋怔住了半天,望見何歷不像開玩笑的臉色。
“你,你真的見過?”頃刻間的希望被燃起,孟秋的兩眼放光,卻聽見何歷道,“她墜崖了,十有八九,已經(jīng)喂了餓狼?!?p> “墜崖一事,我不是不知曉,可是至今,我只知道我從未見過她身死。”孟秋被何歷的話說的有了三分怒意,便沒有什么好臉色給他。
“呵……”何歷嘲諷的一笑,說道,“嗯,請?!焙螝v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語氣里,皆是玩鬧之意。
“告辭?!泵锨镒兞四樕俨幌肓粼诖说?,便疾步遠離了。
何歷回眸看了一眼,對著墓碑笑道,“何承,你看看,這兩好朋友的性子,多像……”
淡淡的憂傷蔓延開來,何歷微微往后倚靠,輕輕的倚靠在何承的墓碑前,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