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四郎你的意思是……”曹仲達忙開口問道。
張季笑了笑,說道:“其實某那酒坊現(xiàn)在對稻米的需求是越來越大了,如果單單一家糧鋪供貨,總是有些緊張。曹家糧鋪若是想要繼續(xù)給酒坊供應(yīng)稻米也不是不行!不過……”
說到這里張季停住了。
“不過什么?。克睦赡愕故钦f???”曹仲達又催問道。
“不過曹家糧鋪不可再由曹祥打理!”張季斬釘截鐵的說道。
“?。俊辈苤龠_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張季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四郎,這是不是……是不是有些過了?。俊辈苤龠_一臉為難的說道。
張季也不答話,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曹仲達。
曹安在一旁也是沉默無語。
說實話,曹安也沒想到張季會忽然對自己老爹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他本以為張季到家里來只是單純的給自己出氣而已,可如今弄得,卻是要曹祥交出手里的曹家糧鋪。
曹仲達見張季不出聲,他便又對著曹安開口道:“三郎,這是你的意思嗎?”
曹安下意識的本想說“不是”,可是看到旁邊的張季,想到這是自己兄弟為自己提出的要求,便硬著頭皮說道:“是!是我的意思!”
曹仲達不好對張季發(fā)貨,可對曹安那可就沒那么客氣了!
只見曹仲達頓時一臉怒色,對著曹安道:“真有你的???昨夜你就動手打了你大兄,今日又來謀奪他手里的產(chǎn)業(yè)!你這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我也把家里的鑰匙交給你,你才滿意???”
這話說的是極重的。
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做兒子的要從老子手里奪過家里的話事權(quán),絕對是屬于嚴重的不孝。
曹安此刻低著頭,只是口中嚅囁道:“沒有……我沒有……沒有這么想……”
“哈哈哈哈哈!”張季忽然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曹伯父,你怕是錯看了三郎了!他會看得上你曹家的這些產(chǎn)業(yè)?”張季大聲說道。
“就憑三郎在某那里顯露出的本事,某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那半成股子給了他!當(dāng)初要不是怕他剛把股子拿到手,轉(zhuǎn)臉就被你們曹家弄了去給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某才不會跟三郎簽下那樣的契約呢!如今算起來,三郎的身價并不比你曹家差多少!你說他惦記你們曹家的產(chǎn)業(yè)?簡直就是笑話!”
張季一番話說得曹仲達面色發(fā)紅!
是啊,如今自己這個三兒子可是跟著張季的。
他怎么又會缺了錢帛呢?
如今張家的產(chǎn)業(yè)可不僅僅是西市的酒肆和城外的酒坊了。
果子鋪,火爐和蜂窩煤,這些現(xiàn)在火爆長安的新鮮玩意都是張家弄出來的。
還有那只聽說過卻沒見過的白糖,這東西要是拿出來發(fā)賣,肯定又是日進斗金的買賣。
自己這三兒子這是走了運了??!
曹仲達想到此,心中不由黯然。
自己一向看好的大兒子,卻把家里給他掌管的糧鋪弄了個不死不活的。
和三兒子比起來,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眼光出了問題了嗎?
曹仲達的火氣熄了,他目光復(fù)雜的看著自己那低著頭的三兒子,心里很是感慨。
“糧鋪是已經(jīng)交給你大兄掌管了,那便不好更改。若是三郎你有意為家中分擔(dān)些事務(wù),那我也可以再給你其他買賣由你掌管。至于酒坊的稻米,就此作罷也好?!辈苤龠_聲音低沉的說道。
此刻的曹仲達看起來似乎瞬間蒼老了一些。
曹安偷眼看了自己阿耶一眼,心里頓時就感到有些不忍。
畢竟那是自己的老爹??!看著他這般模樣,曹安心里也不好受。
“阿耶,家里的產(chǎn)業(yè)我不要!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個沒用的廢物!以后只要大兄不找我的麻煩,那我也不會對他怎樣!四郎在這里,可以給某的話做個見證!”曹安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曹仲達堅定的說道。
張季扭頭看了看小胖子,雖然他沒想到曹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把他原本想好的計劃給攪合了。但是這是自己兄弟自己做出來的決定,那自己就一定要支持的!
“好,三郎有志氣!那某今日便做個見證!”張季拍了一把曹安的肩膀說道。
接著,張季有看向曹仲達,說道:“曹伯父,某今日本來是想讓曹祥將手里的糧鋪交出來給三郎的。誰讓他當(dāng)初敢對三郎動手的?但是沒想到三郎竟然這么有志氣!那某就不再說此事了。但是,若是某今后在聽說三郎在家中被欺負,那到時候曹伯父可不要怪某做事不擇手段了???”
張季的話擲地有聲!
曹仲達心里也清楚,現(xiàn)在的張季的確有資本說出這等話來。
“好,我會管束大郎,以后不會再有欺負三郎的事情發(fā)生了。你盡可放心!”曹仲達也表態(tài)道。
曹安在一旁沉吟了一會兒,才對張季說道:“四郎,你看能不能還將酒坊的稻米供應(yīng)給某曹家一份?雖然大兄那樣對某,可是畢竟某是曹家人?!?p> 曹仲達一聽心里感動的都快落淚了!
好孩子?。?p> 這真是個好孩子啊!
在家里受了那么多的歧視和委屈,竟然還能替曹家著想!
還能大度的不計前嫌替他大兄掌管的糧鋪說話!
這是何等的胸襟??!
三郎!是阿耶我錯看了你??!
張季自然是聽不到曹仲達心中的呼喚,他眉頭輕皺,想了想才說道:“可以!但是,必須是先見貨后結(jié)錢!”
曹仲達一聽忙道:“可以!可以!沒問題!四郎,此事真是多謝你了??!呵呵呵呵!”
曹仲達又恢復(fù)了他那笑嘻嘻的日常模樣。
離開了曹家,小胖子曹安一把拉住了張季。
“四郎,今日某做的如何?”
小胖子一臉期待的等待張季的夸獎。
張季白了他一眼道:“本來某是想讓你拿下家里的糧鋪的,可你這個不爭氣的!唉,氣死某了!”
小胖子臉上的笑容一滯,忙說道:“四郎,畢竟某是曹家人啊!某阿耶雖然有些偏袒大兄,可他怎么說也是某阿耶!你可莫要生氣啊!”
張季見小胖子一臉的著急,“噗嗤”一下笑了!
“某逗你呢!只要是你的決定,那作為兄弟,某一定會支持!放心吧!”張季笑著說道。
小胖子這才又笑了起來。
“三郎,你有沒有什么想做的?某出錢,你來掌管。某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弄出一番作為來!”張季看著小胖子正色說道。
曹安這家伙不僅天生算數(shù)厲害,而且經(jīng)過了這段日子的歷練,可以說進步飛快。
但是現(xiàn)在他卻只是在醉仙居和酒肆里幫忙,沒有什么具體的事務(wù)。張季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浪費。完全可以按照小胖子的喜好弄出一個產(chǎn)業(yè)來,然他去獨立掌總。張季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得很好的。
小胖子聞言卻是輕輕搖頭道:“四郎,某知道你這是一番好意。不過現(xiàn)在某還沒有想好具體做點什么。就現(xiàn)在這般在酒樓幫幫忙也挺好的,起碼能漲不少見識不是?等某想好了要做什么,一定跟你說!某才不會跟你客氣呢!哈哈哈哈!”
張季看著仰天大笑的小胖子,心中很是欣慰!
意氣風(fēng)發(fā)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進了十一月,這天氣就更加寒冷了。
可越是寒冷,張家的爐子和蜂窩煤就賣得越好!
長孫家的爐子和蜂窩煤也在張季派人指導(dǎo)下弄了出來。
還算長孫家說話算話,那些爐子和蜂窩煤,跟張家定了一樣的價。
爐子一百五十錢,蜂窩煤一錢三塊。
而且他家的爐子和蜂窩煤真的沒有在長安城里售賣,而是全部賣去了長安周邊的縣。
不過,近兩天來張季卻是得到了消息,說是長安西市和東市,有兩家新鋪面開張了。鋪面里賣得竟然也是鐵爐子和蜂窩煤!
長孫沖第一時間就上門澄清,賭咒發(fā)誓那兩家鋪面跟他們長孫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就讓張季覺得有些意思了!
究竟是誰在跟風(fē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