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標拿著十萬兩銀子贖出了右護法和大長老后,被眾推為淮安分部首領,人心所向。而自那日后,柳之胥不再著青衫,改著玄色衣服,身上也不再有梨花香。他以雷霆的手段,在短短三個月之內(nèi),血腥地更改了魔教將近一半的分部統(tǒng)領,全部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薛之音后來又被崔夫人調(diào)到她身邊服侍,崔夫人察覺到兒子對這丫頭有些意思。為了防患于未然,崔夫人便把她調(diào)到身邊伺候。薛之音調(diào)到夫人身邊后,日日被編排去做各種事情,每天都累的死。夫人還不許她去崔劍的院子。她已經(jīng)幾個月沒見過崔劍了,頭幾日還挺想念崔劍的。后來在夫人院里交了許多朋友,漸漸地忘了想念崔劍。再后來,聽說夫人給崔劍訂了一門親事,據(jù)說是趙家小姐。薛之音聽說之后,趁著夫人不在家,打通了夫人院里的人,告了一日假,偷偷地跑出去找崔劍。
她一到崔劍的院子,只聽得里面?zhèn)鱽砟信逆倚β?。她悄悄地往院子里去,循著聲音的來源。只見崔劍和那趙小姐正在書房里嬉笑,崔劍握著趙小姐的手,好像在教她,這情景簡直和那日崔劍對薛之音的一模一樣。薛之音見到如此情景,怔住了。原來,在他心里,我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她的手摸上耳朵上的蘭花耳環(huán),悄悄地一邊離開,一邊將耳環(huán)摘下。她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蔫蔫地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子里不停地顯現(xiàn)著剛才出現(xiàn)的情景,眼中不覺多了點東西,手緊緊地握著那對耳環(huán),手扎疼都沒有感覺。
時間滴答滴答,暮色降臨。
薛之音躺在床上,心中難受地竟不知不覺睡過去了。等她醒來,只見一個身著玄色衣服的人在不遠處坐著。她坐起來,定睛一看。柳之胥!今日竟然穿的黑色衣服,以前不是不喜歡嗎?她心中想道。她看著他,調(diào)整了下呼吸。心中又奇怪,怎么今日竟沒有聞到梨花香了。她有點奇怪地看著他。
“你,今日找我何事?”薛之音打破寂靜。
“你就準備永遠留在這里嗎?”柳之胥沒有回答她的話,嚴肅地看著她道。
薛之音低頭深思,也認真地說道,“魔教的事,我沒興趣參與。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從爹爹病亡到現(xiàn)在,你不是一直都在代為管理魔教事務。我知道,教中大部分人都看不起我這個教主。而你,”薛之音停頓了一下,眼睛看著柳之胥的眼睛,“不是已經(jīng)和方伯聯(lián)手要把魔教拿到手嗎?”她苦笑,“上回,你準備的安神藥,是準備下藥的吧?”
柳之胥放在桌上的手指收了收,內(nèi)心竟然有些恐慌。他看著薛之音,沒有說話。
“可是月音畢竟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下不了那個手。不然,我早就不在了吧?!彼皖^玩弄了下手中的耳環(huán)。心中突然非常地悲涼。
柳之胥說,“這一切你都知道,卻一直都裝作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眹@了一口氣。她走到梳妝臺旁,拿起那個精致的小木盒,將耳環(huán)放進去。過了半刻鐘,薛之音說:“今天是我生日,你記得嗎?”她勉強地笑了笑,“我們許久沒有一起吃飯吧?今天,我請了一日假。可以偷偷溜出去。今天我做東,我們一起吃頓飯吧,如何?”
柳之胥這段時間,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魔教改造上,壓根兒忘了她的生日。不過,她也不在乎我記得不記得吧,柳之胥心中自嘲道。他隨著薛之音到了一家酒樓,開了間雅間,房間里只有她二人。柳之胥給自己和薛之音各斟滿了一杯酒,舉起杯道,“生辰快樂!”
“謝謝!”二人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薛之音已有醉意。她吃了一口菜,拿著筷子說道,“柳之胥,你知道嗎?”筷子落在地上,沒了下文。她搖搖腦袋,眼神迷離地看著柳之胥,“方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合作,他最后肯定會反咬你一口的,你最好做好準備?!彼檬峙牧伺乃募?。
柳之胥的眼神一變,有點吃驚地看著她?!澳悴皇且恢庇X得他很好?”
“哼,那個臭老頭,我以前確實這么認為??墒堑R死前提醒我提防他,后來在一些事情上,我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個臭老頭就是個偽君子。要不是,我有爹爹給我留下來的親衛(wèi),那死老頭早對我動手了?!彼攘艘豢诰?,繼續(xù)說,“你別傻不拉幾地做了他的刀,最后還被他捅一刀。”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嘶,只見柳之胥疼地皺緊眉頭。被他這么一聲,薛之音的酒有些醒了,“你現(xiàn)在這么不抗打了?”她看著他皺緊的眉頭,柳之胥的手撫上了剛才被拍的地方。薛之音看見他的衣服,漸漸地竟然開始滲出些什么,慢慢地暈開,一絲血腥味飄出。薛之音的酒徹底醒了,她急忙拿開柳之胥撫著的手,擼起他的袖子,只見一大片血跡。
她有點不知所措,“什么時候受的傷?”她緊張地看著他。
“找你之前。上過藥了,無礙?!绷惆研渥臃畔?,定了定表情,假裝不疼,斟了一杯酒,打算繼續(xù)喝。薛之音一把搶過杯子,放在桌上。拉起他那只完好的手就往外走,柳之胥任由她拉著。
到了醫(yī)館,薛之音就趕緊找了大夫過來給柳之胥換紗布,換藥。在大夫給柳之胥換藥之時,薛之音在一旁問道,“大夫,他這個傷的重不重?有沒有傷著筋骨?有什么忌口的嗎?哦對了,我們今天吃了魚,喝了挺多酒,對傷口會不會不好?”她一口氣問了許多,流露出的關心,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大夫一邊包扎,一邊大有深意地笑著對柳之胥說道,“這位公子真是有福氣,尊夫人對你要緊的很啊?!绷懵犃舜嗽?,抬頭看了一眼薛之音,沒有說話。薛之音一聽大夫的話,就否認道,“大夫,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贝蠓蚯屏饲贫耍辉僬f話。臨走時,大夫給柳之胥開了點藥,囑咐了些忌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