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富貴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帶我開始找藥鋪推銷去。無沙鎮(zhèn)知名的藥鋪有兩家，一家濟康堂成立時間短，以各種奇藥神藥各類創(chuàng)新藥著稱，買送折扣營銷名目也甚多，就短短五年時間，在無沙鎮(zhèn)打下不錯的用戶基礎，搶占了六七成市場。而另一家對手店鋪百草居就有點式微了，作為五代傳承的百年老店，醫(yī)治手藝一流，長期在本地人保有神圣不可撼動地位，但近幾年層出不斷的醫(yī)鬧事件，使得它的地位在人們心中下滑了許多。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離濟康堂更近些，便先去濟康堂試試。
驢車開到一家裝潢氣派雅致，牌匾刻著濟康堂的字樣，店內有三個伙計正在分別接待客戶，哈腰點頭模樣把客人逗得哈哈大笑。我們拎著野蜂蜜走進店時，剛好有個藍衣伙計送客人出門，滿臉堆著諂媚的笑意。藍衣伙計側頭看到我們，剛想問候一句歡迎光臨，可瞬間又咽下去，笑意也消失殆盡。
“二位有何貴干呀？”藍衣伙計帶著讓人不舒服的語氣開口，連稱呼都沒有了。我們一停，好感一下子向下拉了一大截，上來就這么讓人不舒服的嗎？
“小哥，我想見見你們家掌柜的，我們是附近農莊人家，在山上尋來了好東西，想讓掌柜給掌掌眼?！苯毁F非常謙遜地說明來意，并拱了拱手作禮。
“哪來的兩個鄉(xiāng)下玩意兒？可別進我們這門，小心踩臟磕壞了我們家的?！彼{衣伙計揮了揮手，竟是不肯我們進門。其實我們穿著是顯得寒酸了，但也不至于被這般歧視。之前拿貨的人家，不也都是客客氣氣的，真果驗證姜富貴的擔憂，藥鋪的人太看不起人了。
“你這伙計好生大小眼，我們好聲好氣上門談合作，你卻出口傷人，難道這就是你們濟康堂待客之道？”我在一旁還是忍不住出口反譏。
“呦你這小鬼，你還稱得上客了？我看就是兩討食的？我們濟康堂的好東西你哪樣賣得起？怕是賣了你也買不起咧?！彼{衣伙計雙手抱胸，仰著頭斜眼瞪我，一副仗勢欺人的不屑樣。我真的有些火大了，想繼續(xù)理論，姜富貴狠狠按住我肩膀，不讓我妄動。店內另兩個伙計看著情形，趕忙一個上來拉住藍衣伙計，一個跑店鋪后邊，估計是找掌柜去了。
“二位對不住了，李五口無遮攔得罪二位，實在抱歉！”攔人的伙計倒是好些，客氣地賠禮，并死拽著李五，示意他回去接著交代，這里教給他。李五悻悻然轉身去接待其他客人，走前還回頭重重鄙視我一下，回身接待別人又恢復一臉盎然笑意。他不是學四川變臉真是浪費天賦了?！岸豢梢越o我看下你們尋來了什么好東西呀？”新伙計和善地詢問道，看樣子倒是真心想看我們的東西。我們經(jīng)歷前邊那一出，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徐青別白費口舌了，掌柜說不收亂七八糟來歷不明的東西，吃出人命就完了，把他們打發(fā)走吧?！比ズ笈_回來的伙計高聲叫住徐青，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立刻轉身，去下一家，只留那個徐青伙計僵在原地。
另一家百草居在黃沙鎮(zhèn)的東面，我們趕路趕了好一會兒，總算來到百草居。這是一件有三個門面的藥鋪，裝修比較古樸簡約，門前栽種著許多不知名的藥草，陣陣青草藥香撲鼻而來。一個花白長胡子的老者坐在大堂沏茶，放眼望去店內竟沒有一個客人，還有一位稚嫩十三歲模樣的藥童在藥柜前靜靜搗藥。
這家給人的感覺，更像正經(jīng)賣藥人家，我們整理一下，拎著東西就進門去。剛一進門，老者的目光就立馬掃過來，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向我們客氣招手道：“兩位遠道而來客人，這邊請這邊請，趕上老夫的第三回好茶，請坐下品茶解乏吧！”他只坐在茶桌旁招攬，搗藥的小機敏地上前迎接我們，臉上賠著羞怯靦腆的笑。走進一看，茶桌旁放著一副紅木拐杖，原來老者沒上前迎客是不便于行。
我們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客人，不計較這些，姜富貴弓著身子坐下，有些拘謹料不到能得到這樣客氣接待，正打算開口說明來意。
“您稍待休息，喝口好茶在談來意也不可?？瓤取崩险叽蜃〗毁F，讓我們先稍作休息喝茶，他不時用手肘捂住嘴巴輕輕咳嗽道。
一泡好茶三個杯，我們也不拘著了，姜富貴拿起茶杯就是一通牛飲，我仔細品著茶味，是陳年的舊茶，香味很足回甘綿長，上等茶葉，不自覺品著茶飲點了點頭。
“咦，看不出小娃娃倒是品出門道了？”老者驚訝地問道，此話一出，姜富貴不禁臉紅，臉紅他牛嚼牡丹識不得趣。“老先生，這茶聞著香，喝著香，喝完更香，比水好喝多了?！蔽冶M量有單蠢幼稚的話搪塞回應，不想表現(xiàn)太特別，萬一老者要跟我侃茶道就涼了。
我的回答逗樂了老者，他樂呵呵繼續(xù)沖茶招待。喝了三四通茶，彼此之間熱絡聊起來了。原來老者竟是百草居的當家人，義鶴巖。我們道出我們來處及上門目的，以及分享了在濟康堂受到的蔑視，對比在百草居，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服務態(tài)度。
我想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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