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皇后的爆發(fā)
我攙扶著長孫凝萱回到了她的住處。
殿內(nèi)倒是溫暖的很，揭開了披風(fēng)，我倆坐到了軟榻上。
侍女迅速端上了些點心和茶水后，便拉著單單一起出了門去。
此時殿內(nèi)只剩下了我和長孫凝萱二人。一時間我也無話可說，端起茶喝了一口。
“染染可知如今我身邊的侍衛(wèi)侍女全是陛下給我安排的新人？”
我手一僵。
上次書房的事情，我的確記得寧若宸讓人把長孫凝萱的宮人全部逐出宮去，本以為只是寧若宸的氣話，沒想到竟是真的。
不過長孫凝萱似乎也沒打算等我的回答，“我自以為嫁給了自己從幼年時就仰慕的男子就會幸福，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p> “嫂嫂...若宸哥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遍L孫凝萱笑得有些哀婉，“我知道所有人都認為陛下待我極好，我的吃穿用度與他都是一樣的，他從未在這些物質(zhì)上苛待過我，整個后宮除了我也沒有別的女人，世人皆道他專情，誰又能知，從成婚到現(xiàn)在，他只進我過房中一次。有了皇嗣，陛下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長孫凝萱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穩(wěn)情緒。
我著實有些尷尬：“嫂嫂，你和若宸哥的...私事不必同我說的...”
“私事？”長孫凝萱輕笑一聲，“帝王哪里有私事，家事便是國事?！?p> “所以皇后娘娘找我來究竟何事？”我略微有些不耐煩，站起了身。
之前想避開她，著實是怕尷尬，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如果單純被拉來訴苦，我姑且還能暫時忍耐，如果總是話中有話意有所指，我真的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的。
“染染，你信不信，不出一刻鐘，陛下和賢親王便會來尋你?！遍L孫凝萱似乎不介意我突然冷淡的態(tài)度。
“我自家哥哥，來尋我，有何不妥？”我不愿意多待，向門口走去。
“染染?！遍L孫凝萱突然站起來向我沖來，一把抓住了我。
我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了她。
“染染，你我都清楚陛下他心里的人是你，有且只有你。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娶我為后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皇后娘娘，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指責(zé)我和陛下亂倫？”
我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甩開了長孫凝萱的手。
“皇后娘娘若是不想做這個皇后，自是可以自請下堂的?！?p> 殿門被大力推開，走在最前面帶著怒氣的寧若宸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陛下...”
我也一下子詫異于他們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陛下與賢親王這么快來接染染了？是怕臣妾照顧不周么..”長孫凝萱愣住，隨即苦笑一下。
“照顧不周？若不是朕來的及時，你還想怎么羞辱我大寧長公主？！”寧若宸劍眉一挑。
“臣妾沒有...”
我見狀趕緊使了個眼色給隨后而來的寧歸霆。寧歸霆有些無奈的看我一眼。
“若宸哥，嫂嫂還有這身孕，你就別如此動怒了。”寧歸霆上前勸道，“我先帶染染回親王府了?！?p> 我乖乖的行了一禮跟著寧歸霆向外走去。
寧若宸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佇立在原地面對著長孫凝萱。
我們輕聲退出長孫凝萱的寢宮，我沖著簡簡單單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一起走。
寧歸霆剛剛貼心的將門關(guān)上，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茶盞砸向地面的破碎聲。
我和寧歸霆同時一愣。
“..我就想被你囚禁在這宮中一樣?！遍L孫凝萱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娶我回來當作掩藏你私心的借口，你對寧傾染永遠比對我好，這些我都忍了。我想著你是帝王，你心里有誰不是我能決定的，你能與我舉案齊眉我便也知足了。可是你卻連我們的孩子你都不想要，甚至將我身邊的人全部換成你的人，連我爹娘進宮看我你都要派人盯著我生怕我說什么不該說的。我就像個囚犯一樣被你困于這宮中！”
長孫凝萱有些聲嘶力竭，完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女子曾經(jīng)也是那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你說完了么？”寧若宸的聲音倒是變的出奇的冷靜，“朕剛剛說了，你可以自請下堂。不想在這后宮當皇后，便去冷宮度過余生也是一樣的?！?p> “陛下...你...”
長孫凝萱的聲音透著不可置信和一絲絕望。
“不過你要考慮清楚，自古以來嫁于帝王的女子是因為什么。你曾祖父是保不了你們長孫家生生世世的?！睂幦翦返穆曇艉苁乔謇?，“你們長孫家的子孫在你曾祖父身下萌蔭太久了，雖不入朝為官，但是在別的方面也未曾有什么建樹，包括長孫老爺子引以為豪的文學(xué)造詣。若是再出一個廢后，那當真是...”
半晌沒有再傳出長孫凝萱的聲音。寧歸霆臉色有些不好的拉著我快步離開。
“長孫凝萱她...也是可憐...”出了皇宮，坐在前往賢親王府的馬車上，我不由得嘆了一聲。
“你這話要是給她聽到，怕是她掐死你的心都有。”寧歸霆毫不客氣的敲了下我的頭。
“若宸哥哥真的一點也不顧及長孫家的勢力了么？”
“正如你所見，長孫凝萱知道我們太多的事情...她...這輩子出不去這深宮了?！睂帤w霆掀起窗邊簾子的一角，看向了窗外，“出不去的人，如困在籠中的鳥，即使見到長孫家的人也不能訴說任何，若宸哥他何懼之有?！?p> 寧歸霆放下了簾子：“如果長孫凝萱聰明些，不去那么的追根究底，那么或許能活得好一些。若宸哥即使裝，該有的體面還是會給她，更何況還有了孩子?？上О?..”
寧歸霆話未說完，可是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惜她執(zhí)意要活的太清醒，在這后宮中，太清醒的代價是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我覺得有些煩躁，寧若宸的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長孫凝萱的悲劇也不是我...
“你不必自責(zé)?！睂帤w霆自己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如果算起來，造成她的悲劇也是我的原因，是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才逼他立后希望能斷了他的想法，最開始他也的確做得不錯，可是誰又能想到發(fā)生穿越的事情...”
寧歸霆又敲了下我的頭，只不過這次輕了很多：“太多我們不可控的事情。你沒有做錯什么，誰都沒有做錯什么，一切就當作是命運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