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來世上以后,我見到了明亮的天空。
鳥兒啾鳴,花香撲鼻。
還有一片緩緩飄落的枯葉,成功吸引了我所有注意。
無人問我粥可溫,我日日品嘗著自由。
我知道我一無所有,曾以為所有人也如我一般。
后來才明白,我只是萬千色彩里偏暗的那一格。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賜予我好聽的名字。
我叫自己秋零。
生于秋季,一無所有。
世界于我而言,是街頭,是即將過期的面包,也是奄奄一息時,被扛上肩頭后揚起的嘴角。
我在我的世界里,肆意而快樂。
我不埋怨命運,因為聽誰說過:命運是我,我也是它。
太多復(fù)雜的哲理,我不會想。
只偶爾想,一輩子的長度,或許三十年就夠了。
直到遇見那個對生活不解的女孩,她那防備的眼神下似乎還藏著別的情緒。
她說:
“一輩子很長,人均都要活七八十歲?!?p> 后來,我便如此貪心地祈禱著。
神,你聽見了嗎?
**********
我叫陸心溫。
被帶來世上的時候,我想他們之間的愛情肯定還滾燙著。
不過是——如會變質(zhì)的牛奶忘記放進冰箱,才不得不選擇倒入下水道。
好吧,也許我來之時他們的愛情就失去了溫度。
總之,他們在各自的世界里,忘記了我。
于是我只能一遍遍地自問自答。
長大有什么好處呢?
讀懂欺騙,讀懂偽善,讀懂流言蜚語,甚至還讀懂自己存在的非必要性。
會心碎,會失望,會崩潰,還會一遍遍地循環(huán)。
“是不是腰纏萬貫才算好父親?”
“吃好穿好用好還不知滿足?”
諸如此類大人問出的問題,總帶著他們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我講不過,只好沉默。
我很勇敢,也很獨立。
但快樂不起來。
因為我不是自愿的。我寧愿不勇敢,也不獨立。
直到我遇見那個一無所有的男孩。
看著密封的黑夜被砸出一道縫隙,透進一點光。
他說:
“我愛你,我會永遠陪著你?!?p> 我便如此信了。
神,再多完成我一個愿望,行嗎?
**********
該怎么形容你于我呢?
你是暗處閃亮的露珠,我是陽光下失色的花骨朵。
好像平凡生活中絕不會相遇的兩根平行線,之間隔著互不了解的世界。
直到我的瞬間勇敢,遇見了你的瞬間新奇。
你是茫茫人海里,身著黑衣,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對生活沒有欲求,對命運看得透徹。
我是蕓蕓眾生中,面無表情,最普通的那一個。
渴望被救贖,一遍遍在心中描繪著光明該有的模樣。
你看著我,目光澄澈,仿佛一眼將我看透。
我望著你,好奇也恐懼。
你非一塵不染。
你非明亮。
你非理想。
我往后退,你停在原地。
我往前走,你便迎上。
我看見你朝這邊跑來,急切得帶起了塵土。
直到你停下腳步。
直到你捧起我面無表情的臉。
直到你揚起明媚如太陽的笑容。
我才確信,你是為我而來。
你非一塵不染。
卻是我獨一無二的太陽。
那么。
我于你呢?

夕席喜戲
你好秋零,你好陸心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