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按照韓俊才的說法,王永濤的謀劃由來已久。韓俊才家的公司確實如王永濤所說,并不是韓俊才父親一個人創(chuàng)建起來的,這其中也有王永濤父親的一部分功勞。只是王永濤父親生性比較淡泊,而且韓俊才父親其實是占主要功勞,所以最終公司的控制權(quán)和管理權(quán)就都落在了韓家,王家只是占有一部分股份而已。
后來到了王永濤、韓俊才這一輩人,王永濤比韓俊才年紀(jì)大了十來歲,而且能力也強,就提前很多年進入了公司,幫助韓俊才父親進行管理,一路做到了副總經(jīng)理的位置。本來按照王永濤的想法,自己的父親讓出了公司管理權(quán)這么多年,到了自己這里韓家就應(yīng)該再把總經(jīng)理的位置交給自己,畢竟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不能總讓你韓家一家獨大。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韓俊才大學(xué)畢業(yè)就進入了公司,而且很快被提拔為總經(jīng)理,這讓王永濤心理開始失衡。要說韓俊才父親做總經(jīng)理時他沒有意見,畢竟是公司創(chuàng)始人,而且是自己的長輩,但韓俊才這個生瓜蛋子一來就騎到了自己頭上,就讓王永濤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甚至感到憤怒。
也就是在這種情緒的驅(qū)動下,王永濤開始了奪權(quán)的計劃。他利用自己分管公司基建的便利,伙同總工程師歐陽輝竊取了用于管道探傷的銥192放射源,然后悄悄放入了韓俊才父子的臥室中,企圖通過輻射來達到謀害二人的目的。只不過這種放射源的輻射性太強,王永濤又給它加上了一層特制的屏蔽罩,讓射線能夠以不易察覺的強度慢慢損害人體機能,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目標(biāo)。
然而韓俊才父親也不是吃素的,他和劉若琳早已察覺出王永濤的一些異常舉動,便安排劉若琳利用財務(wù)總監(jiān)的便利來對王永濤進行調(diào)查,也已初步掌握了一部分證據(jù)。而且這里面幸運的是劉若琳雖然和韓俊才父親結(jié)婚了,但兩人并沒有完全住在一起----至于什么原因,韓俊才沒有說,我也就沒好意思問。王永濤的主要目標(biāo)是韓俊才父子,同時他竊取的放射源也只有一個,所以便沒來得及去對付劉若琳,也就給我們最后翻盤創(chuàng)造了條件。
而王永濤最后功歸一簣,也有我和老耿的一份功勞,別的不說,如果沒有我給王永濤的那一下,可能劉若琳就沒有機會把王永濤撞飛,那最后鹿死誰手也還難說的很。
不過王永濤也是命大,劉若琳那一撞并沒有將他撞死,但他活著卻也難以逃脫法律的制裁。我和老耿在醫(yī)院的時候便有警察找我們做了筆錄,用以證明王永濤故意殺人的罪行,后面具體怎么判的我并沒有問,但估計他后半生都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吧。
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我對老耿說道:“這個王永濤也是人心不足,他的地位和財富已經(jīng)是大多數(shù)人遙不可及的了,卻還想要得到更多,終于是遭到報應(yīng)了吧。”
老耿卻說道:“話雖這么說,但也不能完全怪王永濤。人往高處走,誰也想獲得更大的成就,賺取更多的財富,王永濤有這個追求也是無可厚非的,只不過用的方法不對而已。反過來講,韓俊才父子的做法也值得商榷,如果他們沒有那么強的控制欲,肯將公司的管理權(quán)合理的分配給王永濤,可能王永濤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怨念,從而走上這條絕路。經(jīng)過這件事,不知道韓俊才父子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畢竟這個學(xué)費交的可不便宜啊,差點把他們的命都搭上。”
我想了想,搖搖頭道:“我看夠嗆,馬克思說過,只要有10%的利潤,就足以讓人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韓家那么大的資產(chǎn),何止是一點點利潤能比擬的,不光是韓俊才父子,換了誰恐怕也不會輕易放手?!?p> 老耿聽了這話,點上只煙默默的抽起來,可能他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了吧。
韓俊才的事情過去以后,我和老耿更加抵觸與客戶進行過多的接觸,所以后面的許多業(yè)務(wù)都是通過電話、網(wǎng)絡(luò)進行溝通,然后以快遞的方式把神像送到客戶手中。
這天我剛在QQ上跟一個客戶溝通完,就接到快遞小哥的電話,說我有個包裹到了,要我下樓去取一下。當(dāng)時我們的業(yè)務(wù)已經(jīng)逐漸多起來,隔三差五便會收到孫老三寄來的包裹,所以我也沒有多想,便下樓將包裹拿了上來。
這個包裹比較大,足有半人來高,分量卻不是太重。我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大的神像,一邊犯著嘀咕一邊不經(jīng)意的瞥了眼快遞單,誰知包裹上寄件人的地址卻不是四川,而是來自臨市的一個小區(qū),發(fā)件人姓名處也只潦草的寫了一個田字,然后有一個電話。我思前想后都不記得在那邊認(rèn)識一個姓田的人,問老耿他也沒有印象,就搞得我倆都有些發(fā)懵。
我晃了晃這個大紙盒子,心想先拆開看看再說,萬一寄錯了大不了再給人退回去。心里拿定了主意,我便用刀子劃開了外面的透明膠帶,老耿在一邊看著我說道:“小心別人給你寄一個炸彈?!?p> 我不屑的道:“你看我像不像炸彈?有這高級玩意還值當(dāng)?shù)挠迷谖疑砩希吭僬f哪有這么輕的炸彈?!?p> 拆開盒子我和老耿卻更加迷惑了,只見里面用塑料氣泡紙裹著一把吉他,而拿掉氣泡紙后卻看到吉他弦只有四根,而且吉他本體也是破破爛爛的,前面板都快折斷了。
我拿起吉他掂了掂,再放下時手上已經(jīng)黏糊糊的粘了一層臟東西。我覺得有些惡心,便去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再出來時就看到老耿正蹲在吉他旁邊細(xì)細(xì)觀看,我便問道:“研究出點什么來沒?”
老耿站起身,抬腳把吉他踢到一旁說道:“研究出來了,這就是個破爛!你是不是得罪誰了,別人才來這么整你。”
我皺眉道:“我天天跟你在一塊,我認(rèn)識的人你也都認(rèn)識,你說我能得罪誰?”
老耿道:“這就怪了,誰會這么無聊寄個破吉他過來?”
我掏出手機對著快遞單上的電話撥了過去,說道:“打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笨墒请娫捯恢表懙綊鞌喽紱]人接聽,再打了兩遍還是如此,我也就失去了耐心,說道:“管他誰,沒人要咱就直接扔了。”說完我便把破吉他用盒子重新包好,直接下樓扔到了垃圾箱里。
本來這件事我也沒太放在心上,誰知過了兩天我又收到一個包裹,這次里面裝的是個液晶電腦顯示器,當(dāng)然也是壞的----屏幕都破碎漏液了。這個包裹的聯(lián)系人、地址、電話跟上一個包裹完全一樣,而且電話打過去同樣沒人接聽。我和老耿就有些抓狂了,罵了半天后卻仍然沒有什么辦法,只得再次把這個包裹丟掉。
此后的十多天里,我又陸續(xù)收到了一個碎屏手機、一個壞掉的電磁爐以及一個破音箱,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人寄來的。期間我數(shù)次撥打包裹上的電話都沒人接聽,找快遞客服查詢他們又以保護客戶隱私的名義拒絕了我,氣的我跟客服小妹大吵了一架。后來我還把音箱按原地址寄了回去,可是沒過幾天又被對方寄了回來,搞得我也是沒有了脾氣。
我和老耿束手無策,只能來一件扔一件,到最后連給對方打電話的想法都沒有了----可見無形的對手往往更能摧垮一個人的抵抗意志。
這天我又收到了一塊破手表,手表上的玻璃外殼已經(jīng)沒有了,指針也不見了蹤影,跟之前收到的東西一樣,完全就是個垃圾。我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直接扔進垃圾桶,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一看,立刻睜圓了眼睛----這個號碼我已經(jīng)背過了,正是最近一直打不通的那個寄件電話。
電話打不通時我感到氣憤,可是對方主動打過來了我卻開始緊張起來,似乎這段時間一直籠罩在我頭上的疑云終于有了線索,反而讓我有些膽戰(zhàn)心驚,不知道這團疑云后面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相。我深吸了口氣,用力按下接聽鍵,然后把電話放在嘴邊說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