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裂甲上電光浮動,邵武大喝一聲,雙足輕曼,一步跨出已在一丈開外,正是躡空步中的長風破浪式。他避開大青蚺正面長舌攻擊,操起雷電槍沖著青蚺背部而去。一槍捅去,著槍處渾不受力,如泥牛入海,數(shù)萬斤的力道好似刺在水中了一般。邵武心里大吃一驚,急忙抽槍退身。
明章吃吃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單單武力豈能破得了我的氣吞山河!”
大青蚺身子一扭,巨大的蛇頭靈活的轉向邵武。噴吐著絲絲青色的霧氣,周遭的草木頓時霜打了一般,一大片一大片蒙上了白色的清霜。連邵武的外套上也沾上了少許清霜。邵武連連后退,一口氣退了七八丈遠,才站穩(wěn)腳步。試了試身上的雷裂甲,完全無懼大青蚺噴吐的寒氣。這讓邵武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咬他!”旺財在邵武的授意下,嗖的竄到明章腳下,張嘴就咬,明章心里一慌。這個小東西看著小,卻快如閃電,來去如風,令他防不勝防。明章操縱大青蚺氣勢磅礴卻難以快速回防,只得抽出一把法劍連刺帶劈的緊緊擋在旺財身前。
邵武覷著機會,提槍就刺向大青蚺腹部。這次他運轉雷霆力道,雷電槍槍尖透出絲絲電弧,頗有些放電的架勢。一刺中大青蚺白花花的腹部,大青蚺全身就一陣抖動,青色的霧氣有些渙散,隱隱可見到被青氣緊緊包裹的慘白青蚺脊骨。邵武正欲乘勝追擊,卻深感力有不逮,只得抽槍再刺。
明章心里一驚,一股奇怪的力量攝魂奪魄,使得他的這件依賴大青蚺妖丹的靈器險些受損。他急忙一抖手,閃到了數(shù)丈開外怒道:“你,你用的什么手段!敢損壞我的寶物!”
邵武哂笑道:“怎么,只允許你傷我,不允許我傷你嗎?你的青蚺鞭沒那么神奇!”
明章臉上陰晴不定,看著邵武手中長槍并無奇特之處,難道他還藏著掖著些什么手段?不可能啊,他還未入練氣七層,離火宗的離火劍罡肯定未學,能有什么手段!邵武看明章猶疑不定,再次招呼旺財發(fā)起進攻。
明章急急后退,縱身一躍,已在十丈以外。邵武暗暗欣喜,緊追不舍,心想自己的雷霆之力真是無往而不勝。正欲沖上前去,明章長鞭一揮,三丈長的大青蚺忽地在地上一個翻滾,張開血盆大口就沖著邵武而去。邵武騰挪跳躍,那大青蚺亦步亦趨,步步不舍,邵武竄起,那大青蚺就騰身飛起死死盯他。邵武疾跑,那大青蚺就快如游龍,血紅的蛇信,和他相距咫尺。明章正是采取以快打快的策略,通過拓展空間,贏取了進攻的機會。大青蚺在更加寬闊的地帶,更顯其快速的機動能力和強大的攻擊力。
邵武疲于應對,叫苦不迭,難就難在他還來不及運轉元氣,出槍捅刺,那大青蚺已將他追得雞飛狗跳的。邵武被逼無奈,只得繞著一株大樹奔跑。他跑了兩圈,那大青蚺三丈長的身體已經(jīng)縮回去了一半。
邵武難得喘口氣,雷霆之力灌注雷電槍,站定身體反手就是一槍刺出。這一槍正中大青蚺血紅的蛇信,蛇信好似堅挺的蛇矛,槍尖矛尖劇烈相撞,巨大的沖擊力將邵武高高的掀起。邵武在半空狼狽的翻了一個跟頭遠遠落在地上,扶著雷電槍的雙手不停地抖動。而大青蚺則急速的縮回蛇信,滿地的打滾,將纏繞的大樹扯得猛烈晃動。
明章身體大震,大青蚺和他神魂相連,傷了白骨青蚺這件靈器,他的神魂也會受創(chuàng)。明章收回功法,大青蚺又恢復了白骨鞭的模樣,可是骨鞭末梢的妖丹色澤暗淡,前稍隱隱有一絲焦黑的痕跡。明章心理惱怒,疑心更重,不知道邵武使出了什么陰招,難道是離火宗針對白鶴門的暗手?一定不能放過他,拿下他就有機會找到對付離火宗的手段。
明章掏出一枚暗褐色的妖獸犄角,正好系在白骨鞭前稍,好似白骨鞭前稍套上了一個堅固的保護套。邵武暗暗稱奇,不知明章又要搞出什么花樣,暗地里招呼旺財?shù)馈翱旄?,咬他!”旺財一動,邵武就動,提槍一陣突刺。明章還未施展法力,一時間也顯得急促,只把白骨鞭輪轉開來,護住身前一丈范圍。邵武一丈一尺七寸六分的雷電槍屢次攻擊,都被明章骨鞭擊中,偏離了方向。他感嘆,天下英雄不可小覷這句話真是對的。自己還是太小看這些大宗門英才的實力了。他們無論是法力儲備、耐力持久、應對策略都不遜色自己。
近身搏殺乃是邵武的強項,他突擊猛進,窮追濫打,雖未傷到明章,卻逼得明章始終難以施展真實實力。明章輾轉騰挪,邵武就是緊咬不放,他只怕明章一脫身就施展殺招。明章實在是憋屈,伸手在儲物袋里摸出一方雞蛋大小的法印,隨手就沖著邵武砸去。
那法印隨風見長,呼啦啦就有水磨盤大小,沖著邵武面門就來。邵武嚇了一跳,身子一閃,長槍輕挑,崩開那枚法印。但是明章已經(jīng)閃到五六丈開外了。
有了緩氣的機會,明章催動乙木青羽功,白骨鞭逶迤擺動,青色大蚺活靈活現(xiàn),它的頭顱上頂著一個碩大的頭盔。有著犀利的獠牙和鋒銳的犄角,好似一條青色的蛟龍張開血盆大口。邵武心里咯噔一下,這下玩大發(fā)了,明章這是要自己死的節(jié)奏??!
死就死吧,小太爺不信磨不死你!他一把抓出當日大悲寺圓通贈與的血菩提吞進腹中。只覺得一股強烈的血氣直貫丹田,上沖膻中直達紫府來回沖突。全身經(jīng)脈就好想要爆炸了一般,渾身血肉賁漲,有使不完的力氣。
“哼——哈——”邵武覺著全身難受的厲害,大喝一聲。掄起雷電槍就沖了上去,朝著大青蚺的暗褐色甲胄就是一陣亂砸亂刺。暴怒的刺殺、強烈地沖擊,使得邵武有一種肆意發(fā)泄的快感。硬橋硬馬,槍槍奮力,小太爺拼殺的就是爽快??v使全身血脈爆漲、心跳加速、揮汗如雨,卻也令人酣暢淋漓。堅韌的雷電槍刺中大青蚺頭顱上的黑褐色甲胄,發(fā)出嗵嗵的暴擊聲。好似悶雷在滾動。一槍槍捅下去,邵武節(jié)節(jié)后退,而大青蚺的攻勢居然也得到了遏制。這純粹是力量與力量的對抗,勇氣與勇氣的對決。
圓通那日給他的金剛鍛體功法此時在邵武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涌現(xiàn)。邵武鉆研這功法多日,一直未敢嘗試?,F(xiàn)在好像就是一個契機,遇弱則弱,遇強則強,愈挫愈勇。邵武就是那塊尚未鍛造的生鐵,明章和他的青蚺白骨鞭就是那鐵爐旁的鐵砧和鐵錘。一枚血氣磅礴的血菩提吞下去,邵武按著金剛鍛體功操控四處游走的浩浩血氣,滌蕩肉體筋骨,就好比在烘爐里煅燒。百煉成精鋼,捶打的越是到家,這塊凡鐵他就能成為稀罕的好鋼、精鋼!
明章只見邵武原本一張黧黑的臉龐一陣通紅,一陣金黃,一陣煞白大為驚訝。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是齊云宗找到了對付白鶴門魂器的法門了嗎?
劇烈的拼殺持續(xù)了一炷香時間,邵武終于不再后退,憑著他此刻純鍛體的力量加上一桿長槍,他居然抵住了青蚺白骨鞭的物理攻擊。這有血菩提浩瀚的血氣力量增益的效果,更是邵武金剛鍛體功小成的標志。一直以來,邵武身體孱弱,這幾年來他時刻打磨,到今日為止,已經(jīng)初見成效了。血菩提作為佛門鍛體圣藥,可以說居功至偉,邵武心中感慨萬千。
明章有些失算了,原本想著靠著這大青蚺強大的力量徹底碾壓邵武的,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給大青蚺套上了頭盔,就限制了它釋放寒氣的吞吐蛇信的能力。邵武不但不懼術法攻擊,更不懼力量攻擊,最后還來了個大逆轉。這是明章根本沒想到的。
漸漸地邵武的臉色在一陣陣劇烈的變化后恢復了原貌。
“你是離火宗的文彘!你好卑鄙!”明章發(fā)現(xiàn)了邵武的廬山真面目驚怒交加“你們不是說要比試的嗎,怎么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
邵武嘿嘿一笑,腳下有些虛浮?!皼]你們卑鄙,你要你師弟明路操縱嗜血蝠濫殺無辜,攻擊肖成的鹽礦,難道就不算卑鄙?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p> “放屁!我明路師弟是不是被你殺了?”
“哈哈哈,你猜呢!”邵武現(xiàn)在有些脫力,狂暴的攻擊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難得明章也打不動了要歇歇。
明章操控青蚺白骨鞭,法力消耗巨大,偷偷在嘴里塞了幾枚凝神補氣丹,恢復法力。心里躊躇不定:文彘這廝難道是一個法、體雙修的妖孽,這可如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