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人馬吵吵嚷嚷,一人忽然探頭探腦道:“閣下可是邵武,邵師兄?”
邵武看著那人,腦子轉(zhuǎn)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自己還有個什么師弟的。
那青年人嘿嘿道:“在下叫米富,咱們以前見過面的。邵師兄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哦,米富,記得你。你沒有全身甲胄我都認(rèn)不出你了!”邵武記起這廝在陽谷縣和自己斗過一場,一身重甲烏龜殼似的,特別難對付。
邵武握槍抱拳道:“米兄弟,你深更半夜,帶著這么多人莫非是要對付我?”
米富連連搖手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白鶴門明法道長今天說要到這里來,我們就過來看看!”
邵武越發(fā)疑心,前日里還沒聽說米富在家,怎么突然間米富就出現(xiàn)在這里了。現(xiàn)在,還和明章一前一后趕了過來。是要給明章助拳對付自己嗎?
邵武道:“米兄弟,白鶴門明章已經(jīng)被邵某殺了,你這是要幫他報仇嗎?”
米富打了個哆嗦,囁嚅著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身邊又走出一人道:“邵兄弟,老道有禮了!”
邵武一看,便想到了米家的老祖米老道,這老道還真會挑時候。他們一起來,不知道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米老道屏退一桿隨從,對邵武道:“邵兄弟,我們米家并無惡意,有些事也只是被逼無奈。還請你勿要多心!”
邵武道:“米道長,你深夜帶著這一干人,好巧不巧的跟在白鶴門明章身后,會令人產(chǎn)生很多聯(lián)想?。 ?p> 米老賠笑道:“是老道思慮不周,邵兄弟勿怪!只是我米氏一族立足在離火宗、白鶴門之間左右為難,不知何去何從。你也知道這兩邊我米家是誰都招惹不起。招惹了誰都可能引來滅門橫禍?!?p> 邵武點點頭,認(rèn)同了米老道之言。
米老道繼續(xù)道:“老道年紀(jì)不小,筑基無望,時日無多,米家要想生存下去,依靠丹霞宗余蔭也不過十?dāng)?shù)載。人走茶涼,老道死了,丹霞宗的庇佑也不會長久?!?p> 邵武道:“米富米兄弟練氣四層,不是可以投在丹霞宗門下嗎?”
米老道苦笑道:“嘿嘿,練氣四層。那是我米家消耗了多少丹藥堆起來的。丹霞宗以丹道、器道為主,修煉并未掌握南贍洲頂級功法。要想出人頭地,只有投入離火宗、齊云宗,退而求其次就是白鶴門。你認(rèn)為我銅仁米家在這群雄崛起的時代好經(jīng)營?大家看著這塊肥肉都眼紅,我們這些家族要生存,不容易?。 ?p> 邵武不知道米老道吐這些苦水干什么,靜靜地看著他,等他下文。
米老道嘆了一口氣道:“老道說這些話邵兄弟見笑了,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銅仁米家,在此繁衍生息,現(xiàn)在老老少少幾千人,家業(yè)都在這里,只求個平穩(wěn)。夾在兩大宗門之間,左右逢源,真是不易。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沒得選了!”
邵武聽了半晌,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他們的企圖,這米老道也是個極狡猾的。只怕他們悄悄地跟著明章過來,就是為了看看誰才是贏家。要是白鶴門贏了,那么他們就投靠白鶴門。要是離火宗贏了,他們就投靠離火宗。反正都是做生意,不管榮家的老六還是老七,他們背后的宗門都會為他們撐腰。
邵武嘿嘿笑道:“照米道長這么說,米會長以后會和榮寶齋七爺合作了?”
米老道點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坝袠s家七爺和離火宗那些大佬為我米家做主,我們又怕什么?”
邵武道:“這樣也好,省得米會長左右為難。只是我還有兩件事不明:一是前日里,米道長和米富兄弟是不是就呆在米家。二是米富兄弟剛才說快成一家人了,是什么意思。”
米道長尷尬一笑道:“邵兄弟慧眼如炬,老道和米富就是藏在家族密室,這也是無奈之舉。至于米富說的快成一家人了,還是讓他自己來說吧!”
米富甕聲甕氣的道:“煉丹、煉器在下不是那塊料,學(xué)了這十年,還是一事無成。自從上次和邵師兄比過之后更加堅定了這份決心。在下還是去學(xué)些術(shù)法的好,好歹還能護佑家族未來。我想投奔離火宗,家祖已經(jīng)為我打點好了一切。嘿嘿,以后還請邵師兄多多關(guān)照!”
邵武哭笑不得,自己還是離火宗的門外漢呢。不過人家也不知曉,他拱拱手道:“好說好說,文彘師兄就在附近,咱們?nèi)ヒ娨娝?!?p> 邵武和米老道、米富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邵家石頭大宅。文彘此時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廝也是個任性的主,沒了邵武的約束,在這里當(dāng)起了大爺,吩咐邵府上安排了豐盛的酒菜,一個人在那里海吃胡喝。邊吃還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把你們這些挨千刀的,還不把那些值錢的家當(dāng)拿給我,一會兒我要我的寶貝寵物吞了你們!”
聽到邵武回來了,文彘大喜過望:“邵武,我就知道你行的。嘿嘿,你就是我老蔡的貴人!”
邵武推開他滿是油污的臭手道:“人呢?人給我看好了嗎?”
文彘嘻嘻道:“人當(dāng)然還在屋里困著,他們能跑到哪里去!”
米老道是有些見識的,眼看著練氣圓滿的明章死在邵武手上,又看到文彘對邵武的恭敬態(tài)度,心里明的鏡子似的。這邵武修為平平,卻屢屢建功,只怕是離火宗某位大佬的高徒。這個大腿一定要抱好,米家的興衰榮辱,全靠這個人了。
文彘和米老道、米富見禮,一副大派高人的架勢。米老道也不以為意,大宗門就有大宗門的驕傲。自己看真武觀、清風(fēng)觀那些小門小派,不也是這種倨傲的眼神。
聽了邵武要找邵老二的麻煩,米老道吆喝一聲,米家的一桿隨從嘩啦一下就把邵老二的宅子圍了起來。米老道大聲道:“你們一切聽邵仙師安排,不要放走一個人出去。”
文彘招呼眾人入席就坐,他對邵武道:“武少,老蔡我想到了個懲治他們的辦法,或許你用的上!”
邵武只管吃酒,和明章打了一場,體力消耗巨大,他不只需要吸納靈氣,更想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他嘴里大吃大嚼道:“說說看!”
文彘道:“其實這個辦法是你二叔經(jīng)常用的。保證你滿意!”文彘嘿嘿一笑道:“那就是把人剝光衣服,砍得遍體鱗傷,再丟在鹽池里任他自生自滅!鹽礦就有這個優(yōu)勢!”
邵武抽了一口冷氣?!八娴氖沁@么做的?這也夠狠的!”
米老道道:“這的確是我銅仁特有的一種酷刑。那是對待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的。對待那些偷鹽的私鹽販子,孩兒們會如此招呼。”
“好!既然如此,吳青泉那廝,就這樣炮制了他!”邵武一拍桌子,“老蔡,走,我去把他抓過來!”
文彘推辭道:“急什么,酒還沒喝好呢!”
邵武心思轉(zhuǎn)動,眼睛一瞪道:“老蔡,你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吧!”他一把推開文彘就沖著打暈邵氏父子的屋子走去。
來到屋里,卻只有吳青泉一人昏倒在地,邵氏父子卻沒有蹤影。邵武大怒道:“蔡仁!你個王八蛋,那對混賬父子呢?”
“他他他,他們在找點東西!我的嗜血蝠看著呢,跑不了的!”文彘是真怕邵武翻臉不認(rèn)人的。自己無非是想從邵氏父子那里再勒索些好處的,就喚醒了他們?nèi)ニ褜ぶ靛X的東西。各類珠寶首飾已經(jīng)搜刮了不少。他們說還有些靈石的,這才去了不久。
邵武一槍刺出,嚇得文彘一個激靈,連忙閃到一邊,“你,你干嘛?犯的著嗎!嚇?biāo)牢伊耍 ?p> 邵武怒氣勃發(fā),“我要你看著他們,誰要你放了他們的!我就知道你貪財,我告誡你的你忘了。跑了他們,我摘了你的腦袋!”
米老道和米富看這兩人也有趣,特別是文彘,真乃性情中人。貪財,商人不貪財那還是商人嗎?
文彘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嘴里嘟嘟囔囔的,朝著邵氏父子搜尋靈石的大屋而去。邵武提著槍,怒氣沖沖的跟在他身后。
“邵貴、邵雄,還不快滾出來!”文彘一腳踹開大屋的大門扯起嗓子喊叫。兩只嗜血蝠撲棱楞的飛到了他的身邊。
“你看,沒一人人敢走出這件大屋,他們都在屋里那!”文彘滿滿的自信?!皟芍皇妊鸲⒌盟浪赖模肱芤才懿涣?!”
“那么人呢?兩個活人呢?”邵武的雷電槍在地上一杵,寬大的石條頓時碎成齏粉。
邵武也不往屋里去,只在門前等著,文彘無奈,走進屋里,四處查看了一番,又灰溜溜的走了出來。“人,人真的不見了!”
“我砸死你個白癡!”邵武一槍就砸了過去。文彘嚇的縱身跳進屋里。邵武破口大罵,文彘自知理虧,啞口無言,任憑邵武數(shù)落。
邵武知道罵人解決不了問題,喚出旺財?shù)溃骸巴?,去看看,哪些人去了那里!”他又拿槍指著文彘道:“我看你連旺財都不如!看個人也能讓他跑掉,真是廢物!”文彘畏畏縮縮,滿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