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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繁星點點

第十二章 舊事

予你繁星點點 溪小鳶 4334 2023-12-11 17:06:41

  吃完飯許臨又面臨一個嚴(yán)重問題。

  她一錯不錯地看著沈巡,表情嚴(yán)肅:“你會單手開車嗎?”

  沈巡無辜地抬起被包成粽子的右手,面露無奈:“單手打方向盤倒還行,換檔什么的就不行了。”

  許臨認(rèn)命地嘆口氣,悲催道:“看來今天得讓我送你回家了。”

  沈巡拿杯子的手一抖,他鎮(zhèn)靜道:“不用?!?p>  許臨:“?”

  沈巡:“你回去休息吧,我找司機來好了。”

  “……”

  “好吧?!痹谠S臨的逼視下,沈巡繳械投降,字句斟酌道:“但我家可能有點遠(yuǎn)。”

  “沒事?!痹S臨輕松一笑,以為沈巡是害怕耽誤她時間,不以為意道:“能有多遠(yuǎn)?!?p>  十分鐘后。

  [準(zhǔn)備出發(fā),全程308公里,預(yù)計需要3小時16分鐘,大約今晚23:52到達(dá),長途行車,請關(guān)注愛車油量。夜間行車,請開車燈。]

  沈巡:“……”

  許臨:“……”

  她后悔還來得及么?

  車內(nèi)靜寂無聲,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許臨尷尬說:“你家還挺遠(yuǎn)的?!?p>  沈巡:“嗯?!?p>  氣氛更尷尬了。

  許臨閉眼復(fù)又睜開,恨不得給十分鐘前的自己一個耳刮子。

  叫你口出狂言。

  從她家到這兒也就四十分鐘的路程,她想沈巡家再怎么遠(yuǎn)也不會遠(yuǎn)到哪兒去,沒想到這人家根本就和她不在一個市。

  但她也怨不得別人,自己夸下的??谠趺匆驳锰钔?。

  “換個地方吧。我在南平區(qū)也有一套房,不過沒怎么住過?!?p>  沈巡快速給了個臺階,許臨麻溜地滾了下來:“好?!?p>  心底卻是吐槽:您不早說,嚇我一跳。

  行車途中,許臨突然想起,前兩次遇到沈巡都是在南平區(qū),所以也不怪她誤以為沈巡家與她家一樣就在南平區(qū)。

  “所以你每次赴張晏明的約都是跨市來的?”

  “嗯。”沈巡說:“之前不覺得麻煩,現(xiàn)在覺得有必要把南平的這套房好好打理一下,以后應(yīng)該會常住。”

  聽到“常住”兩字,許臨心跳騰地加快,盡管她也不明白是為什么。

  車子很快就駛?cè)胍惶幐邫n住宅區(qū)。門衛(wèi)在看清沈巡的臉后,主動放人,車子沒什么阻力地駛進停車場。

  然后許臨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靠坐在駕駛座椅背上,眼見沈巡左手輕巧解開安全帶,又伸手去開右側(cè)的車門。由于右手不便的緣故,他不得不側(cè)過身,左手略顯費力地拉開車門內(nèi)拉手。但他并不急著下車。車門打開后他調(diào)過頭來,眼神充斥著探尋之意。

  許臨想解釋什么,但沈巡似乎很快反應(yīng)過來,問:“要不我找司機送你回去?”

  許臨立馬搖頭,她從支架上取下用以導(dǎo)航的手機,擺擺手:“不用不用,這里離我家不算太遠(yuǎn),我讓余銀華來接我?!?p>  “好吧?!鄙蜓矐?yīng)道。

  停車場內(nèi)空曠而靜寂,許臨和余銀華簡單交代了下情況,給了詳細(xì)地址,便摁滅了手機。這時她才發(fā)覺這里過于安靜了。

  “你……不上去嗎?”她試探問。

  “等會兒?!?p>  “……”

  不說話時,空氣都是滯澀的,許臨垂眸偷覷旁邊人的臉,車內(nèi)暗沉,停車場微弱光線輕柔打在沈巡臉上,這個人平時神色淡漠,時常給人一種疏離感,而這時他低垂眼眸,手指無意識撫在傷口繃帶上,又透著些溫存。

  許臨不著邊際地想,他就該多笑笑,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在她怔愣間,沈巡似有所感,敏銳地抬頭看了過來。許臨反應(yīng)極快,若無其事轉(zhuǎn)回目光,但還是和沈巡的眼神有短暫的交匯。

  許臨耳尖迅速升騰起一抹紅,心跳如奔騰的馬急速奔騰躍動,她發(fā)燙的耳朵甚至能聽到自己強力的心跳聲。

  她懊惱地想:又不是沒見過帥哥,出息。

  許臨做賊心虛地斜眸看了眼沈巡,對方神色無常,并未察覺到什么異樣,許臨這才放下心來。

  她也看著那只受傷的手,微微斂眉。

  “應(yīng)該很影響你的工作吧?!?p>  沈巡指尖微動:“還好。公司不止有我?!?p>  許臨:“連累你了。”

  沈巡:“是啊?!?p>  許臨一怔,話哽在喉間,嘴唇有些發(fā)干,心底涌上一股自責(zé)。但下一刻就聽沈巡說:“所以下次遇到什么時,你要跑快點。”

  如大石落地,許臨胸腔那股氣泄了個一干二凈。

  “這種話以后少說?!鄙蜓驳溃骸皼]什么連累不連累的。”

  他話語平淡,但許臨還是敏銳察覺到一抹低沉。

  “……好?!?p>  余銀華很快就趕到小區(qū)門口了,打電話催許臨過去。

  許臨鎖好車,和沈巡漫步走出停車場。月亮高懸天際,綴著幾粒星。高檔住宅區(qū)果然環(huán)境極好,路上寧靜無人,只有幾聲蟬鳴鳥叫。

  兩人停在一盞路燈下。許臨將鑰匙交還給沈巡,指向遠(yuǎn)處:“那我就走了?”

  沈巡站在路燈下,掌心握住鑰匙,淡聲道:“好?!?p>  許臨往前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回望那人,招招手:“晚安?!?p>  沈巡并未給她什么回應(yīng),只是輕點頭,眼看許臨走遠(yuǎn),他才低喃道:“晚安?!?p>  --

  這段日子許臨倒是忙起來了。

  她手里唯一一部戲即將迎來角色殺青,最后一點戲份就這幾天可以拍完。作為全劇結(jié)局比較悲催的女配之一,許臨也是有些頭疼。主要是這劇情看著實在老套,所有配角幾乎都為主角襯托,人物本身的內(nèi)核可以說完全講不通。

  這戲是公司為她接的,她也沒什么好計較的,有戲就演,大多都是劇挑她,她根本沒什么選擇的機會。

  幸而劇組工作人員很好,許臨殺青后,專門訂了個蛋糕給她。

  余銀華切了一小塊蛋糕嘗了口,感慨道:“這下又得去找活干了?!?p>  有些角色是公司給的,但大多數(shù)角色是靠演員自己爭取,面試自薦這種形式已是很常見的事。

  許臨也曾有挑選劇本的時候,但那都是剛出道時候的事了。那時候她懵懂接了部劇,后來竟有了不錯的火花,一時間,無數(shù)劇本紛沓而來。

  不過網(wǎng)絡(luò)發(fā)展超乎想象,也就過了幾個月,她的熱度悄無聲息降下,遞來的劇本也愈發(fā)少了。

  “走吧?!痹S臨換上私服,戴上黑口罩睨了眼余銀華:“接下來沒工作的日子權(quán)當(dāng)放假了?!?p>  幸而這部戲就在本省拍攝,倒是方便了許臨。

  “回家嗎?”余銀華手扣在方向盤上,扭頭問。

  “不回?!痹S臨說:“剛好張晏明就在這附近,可以找他聚聚餐?!?p>  張晏明這兩天為了他的新電影東奔西走,到各個影院宣傳。結(jié)果自然是——毫無疑問地?fù)淞恕?p>  光有特效的電影就是徒有硬件,劇情演技方面經(jīng)不起折騰。據(jù)說張晏明為這部電影投了幾千萬,如今賠了本,他爸恨不得拿鞭子抽他,把他逐出家門了事。這兩天他就是躲來這邊避難的。

  許臨摸出手機,噼里啪啦打字問:

  [我殺青了,準(zhǔn)備去你那兒。]

  對方立馬發(fā)了個定位。

  [好,過來玩啊。]

  許臨點開定位,剛想打開導(dǎo)航,就發(fā)現(xiàn)張晏明在一處農(nóng)家樂里。他不像是在避難,反倒是來度假的。

  時值正午,烈陽高照。

  兩人順著導(dǎo)航輕松摸到了農(nóng)家樂。這地方較為僻靜,處在山腳下,占地極廣,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順著小路往前走,視野開闊,“橘山農(nóng)家樂”幾個大字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許臨遙遙望見張晏明穿著休閑短褲短袖,墨鏡架在頭上,瀟灑自在地靠在門外那棵老樹上。

  他無精打采地扒拉著手機,時不時抬頭望向遠(yuǎn)處。聽到鳴笛聲后,他倏然挺直上身,兩指并攏朝小車招手。

  “來了?!?p>  許臨把頭勾向窗外,上下流連。張晏明被看得后背發(fā)麻,他問:“干什么這么盯著我看?”

  許臨慢悠悠收回視線:“沒什么,看起來你還挺會享受?!?p>  車在大門口停下,許臨問:“直接開進去?”

  張晏明嗯哼一聲,毫不客氣打開后座車門,滑溜進去:“那當(dāng)然,這地方我包了,隨便進?!?p>  “走吧,我指引你去停車的地方?!?p>  該說不說,這地方果然壕無人性。車行一小段路,入眼可見一個頗大的泳池,這泳池背靠山壁,汩汩山泉水從小孔中冒出,入池清澈見底。能以山泉水作為泳池,何嘗不是一種奢侈。

  除此之外,餐廳宿舍一應(yīng)俱全。深入其中,還有一大片果樹,時值秋季,圓潤飽滿的橘子燈籠般高掛枝頭。

  正如張晏明所說,此處被他包了,農(nóng)家樂內(nèi)安靜閑適,無人吵鬧。

  許臨感慨不已,從未享受此等樂事。

  三人來到餐廳,一入大門就聽服務(wù)員笑聲招呼:“少爺。”

  許臨:“……”

  這時許臨才意識到張晏明為何底氣如此足,原來這家農(nóng)家樂正是張晏明家里的產(chǎn)業(yè)之一。許臨找了個位子落座,眼神戲謔:“需要我告訴伯父伯母你在這里偷偷蹭吃蹭喝嗎?”

  “噓——”張晏明提壺倒了幾杯茶,推到許臨跟前:“你可別亂說什么,這農(nóng)家樂里的人被我買通了,天高皇帝遠(yuǎn),我爹媽能跑這么遠(yuǎn)來逮我?”

  “噗——”余銀華嗆得臉色通紅,憋得難受。

  “說起來,你爸媽對你的容忍程度挺高啊?!痹S臨不由唏噓。

  不僅放任張晏明跑娛樂圈胡作非為,也支持他的事業(yè),投資這種事沒少做。雖然最后都打水漂,但也是罵罵就了事,從未真正干預(yù)過什么。

  張晏明低笑道:“以前可不是這種。我小時候他們還是給予厚望的,請家教、帶我去各種場合,但我也是叛逆,逃課、鬼混都有,和他們作對,后來他們也想通了,只要我不干違法的事,家里的錢也夠我造一輩子的。”

  他抿口茶,補充說:“誰叫我們老張家就我一個后代呢?!?p>  許臨欣慰不已:“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叛逆啊?!?p>  張晏明不甘示弱還嘴:“我現(xiàn)在可比之前好太多了?!?p>  余銀華在一旁插嘴道:“那我算理解你爹媽了,養(yǎng)你一個就很不容易了?!?p>  張晏明笑罵:“你兩不損我就渾身發(fā)癢是吧?!?p>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突然張晏明神秘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你們別看巡哥現(xiàn)在一副正經(jīng)樣,他十幾歲時可不這樣?!?p>  許臨眸光一動,漫不經(jīng)心問:“那他什么樣?”

  余銀華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抬眼看向張晏明。

  就見張晏明作掩嘴狀,嗓音突然變得深沉,欠兮兮道:“這么想知道?不告訴你。”

  許臨:“……”

  余銀華:“……”

  張晏明得意道:“想知道?求我啊?!?p>  許臨同余銀華異口同聲:“不想知道?!?p>  張晏明:“?”不按套路出牌是吧?

  服務(wù)員推著小推車過來,將菜一一呈上,待人走后,張晏明才說:“巡哥十幾歲時玩的也是一手叛逆,不過沒我那么放肆。”

  見兩人視線重新聚集到他身上,張晏明回憶道:“他那時候性格不像現(xiàn)在內(nèi)斂,還挺開朗的。他回回去學(xué)校,但不是去聽課的。”

  “那是干嘛的?”許臨好奇問。

  “睡覺?!?p>  “……”

  “真的。”張晏明解釋說:“我曾問他為什么,他給我來一句:‘聽天書睡覺睡得更香’。”

  許臨:“……”

  不可置信,要知道新聞媒體對沈巡的報道都是積極正面的,很難想象沈巡也有這么叛逆的時候。

  “他考試也睡,經(jīng)常交白卷。他們班老師怕是要被逼瘋了,又不敢得罪沈家。只得口頭罵罵。我都覺得牛,那時候挺崇拜他的?!?p>  許臨疑惑道:“你不是比他小三歲嗎?怎么知道這事,他親口說的?”

  張晏明不自在又抿了口茶,頗為羞愧道:“那倒不是。那時候我叛逆期,經(jīng)常被父母教育,他們就喜歡拿巡哥當(dāng)例子?!?p>  “當(dāng)反面例子?”許臨好奇道。

  張晏明回了個“說什么呢”的表情,語氣拖長:“怎么可能——當(dāng)然是正面例子?!?p>  頂著兩人不可置信的視線,他繼續(xù)道:“巡哥高三那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可以說是性情大變,覺也不睡了,奮起直追,成績突飛猛進,居然一個學(xué)期不到就上了排名榜前幾。”

  這在當(dāng)時可謂是轟動一時,在他們上層圈子里流傳甚廣。他爹媽每次訓(xùn)誡他就拿沈巡作榜樣,久而久之,關(guān)于沈巡的事他多少都能背下來。

  余銀華筷子一歪,目瞪口呆:“這么厲害?”

  許臨也覺得匪夷所思,因為當(dāng)年沈巡最后是被華清大學(xué)錄取的,當(dāng)時還被各大報紙標(biāo)榜稱頌。很想相信一個人憑借一年功夫就能有如此大的進步,除非之前那些年都是這個人偽裝出來的。

  但這種偽裝毫無說法。

  張晏明得意洋洋:“那當(dāng)然,正因如此,我對巡哥的崇拜更上一步。”

  許臨擰眉不語,說不上哪里不對,但隱隱之中,定是有什么隱情。

  沈巡性格的突變會和劫有關(guā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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