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怎么知道的?
齊珞珞一戰(zhàn)成名,不出半個時辰她當街折煞南疆大祭司的壯舉就傳遍了京城。
原本在宮中將家什清點裝車完畢,只等補妝就要出發(fā)入住武侯府的酌月公主差點當場嚇哭。
立即修書一封,言辭懇切地將無法如期前往的責任都推倒淑妃身上,把孝道擺在個人安危之上,并熱情邀請齊珞珞有空再進宮為她解毒不遲。
只是那封信剛出宮門,就被得到消息的淑妃派人攔了下來。
任憑淑妃苦口婆心酌月公主不為所動:“母妃,武侯府就是修羅場啊!我才不要去送死呢!”
開什么玩笑,顧云霆再好,好得過她的命嗎?
她可不是什么以夫為天的女子,外人只道她一直糾纏武侯,殊不知其中另有隱情。
一奶同胞的皇姐人美又有才名,最后卻被推去和親。
嫁給渾身惡臭頭上一百個小辮子的北夷人,可見在皇權(quán)面前父女之情比紙還薄!
偏偏皇姐出閣前處處踩著她,和親后明明過得不如意卻還時常寫信刺激她。
所以她做了完全的打算,把顧云霆釣到手里最好,就算她不成功,最后他娶的女人勢必要經(jīng)過啟帝賜婚,她也可以將責任歸咎為啟帝棒打鴛鴦,啟帝有愧于她,日后為她挑選駙馬時就得補償她,自然不會太差。
一開始她以為顧侯夫人是個軟柿子心軟好欺負,她準備登堂入室來一出日久生情。
但哪知道人家實際是個狼毒果里外都是刺,就算南疆民風悍勇不拘小節(jié),女子當街失禁也會羞愧欲死??!
聽說那南蠻子不過是抽了侍衛(wèi)一鞭子就這般下場,她有幾個腦袋夠人家玩?
所以勾引顧侯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實在不成那就算了吧。
甚至她想得更遠,駙馬的性情軟弱些也好,至少她不會像長公主一樣被夫家欺負成全京城的笑料。
淑妃按了三次才將肉墩墩的女兒按到椅子上坐穩(wěn),額頭上出了一層汗:“你聽母妃說,命才是最重要的!無論你喜不喜歡顧侯,今天你都一定得去,這樣才能洗脫你的嫌疑!”
酌月公主快哭了:“母妃,我不是她的對手,我……”
淑妃眉眼一涼,正色道:“我讓你去不是讓你去和她作對的,我和她義結(jié)金蘭,你就是她的晚輩,雖說是我逼她的,但從她今天的行事來看,她既然答應就不會不認賬,只要你別逾越,她就不會不管你的死活。”
嘆了口氣,淑妃撫著面頰輕聲道:“我能入宮不是靠著你外祖清流矜貴,而是這張臉與死去的熒妃有三分相似,可惜你們姐妹生得都不像我。我聽說那夜芙蓉花開時,圣上看著小顧夫人笑了?!?p> 酌月公主心神一凜,難道父皇對齊珞珞有意??
“武侯可是我朝戰(zhàn)神啊!要是父皇……”
淑妃吃了一驚,伸手堵嘴的動作太猛,差點把女兒掀翻在地:“你胡說什么,你父皇不是那種人!我是聽說你父皇今天要了京外秀女的名冊,不知道他會不會再選新人入宮!”
酌月公主提心吊膽進了侯府的門,連顧樂菱去拜會也借故不出,不過一連兩天她都沒見到齊珞珞。
齊珞珞的心思全在顧云霆身上。
那天莊子里她發(fā)現(xiàn)藍貽貝的子貝,立刻交代清楚子貝的用法,請鳳君諾帶著子貝秘密回府。
鳳君諾策馬離開,清風同時趕到,正好趕著兩人來時的馬車回來,因此盯梢的婆子才會給呂氏傳訊堵人。
顧云霆讓天璇天樞抬著他露面時,正處于解毒的關(guān)鍵時刻。
毒雖然解了,但中途強行停止運功卻對身體另有傷害,她隨即發(fā)現(xiàn)他有輕微走火入魔的征兆。
萬幸,因為腿傷未愈,他沒有調(diào)動全部功力,這兩天她不眠不休將走岔的真氣導回正途。
飯也來不及吃,衣服也顧不上換,南院重兵把守一只蒼蠅也不放入,兩人短暫地與世隔絕。
第十遍小衍針法走下來后,齊珞珞精疲力竭倒在床上,連銀針掉在地上也沒留意。
顧云霆運功調(diào)息,他的視力已然恢復,體內(nèi)的冗沉雜質(zhì)也一并清除,內(nèi)勁雖然沒有暴漲,但卻精純不少。
輕輕一抬,他將輕如鴻羽的少女抱進懷中。
齊珞珞累得睜不開眼,嗓音全啞:“……你干什么?”
男人悶笑:“無事,只是看你快掉到床下,好心拉你一把?!?p> 齊珞珞氣若游絲:“……放開,衣服上全是汗,黏著不舒服?!?p> 男人微頓,聲音轉(zhuǎn)低:“夫人這是,暗示我伺候你更衣?”
瞌睡蟲瞬間跑光,齊珞珞伸手去推越靠越近的胸膛,睜眼瞪他:“起開!誰用你伺候?!”
累到連庶出小可憐人設(shè)都偽裝不下去。
自從兩天前氣場全開后,侯府上下氣氛為之一變,雖然落得清閑,但又生出一絲悵然若失。
黃梅雨昨天午后進了侯府,住在南院內(nèi)里的一間,人是齊博苑親自送來的,另外添置了不少家當。
從清風口中她得知小妹齊綿綿找過她幾次,弟弟齊陽卻壓根沒來,只是她眼下還抽不出身處理家務事。
可在顧云霆看來那小眼神非但毫無殺傷力,反倒透著一絲嬌嗔,讓他愈發(fā)想逗弄她:“是不敢,還是不想?”
齊珞珞磨牙:喵的,又是送命題!
她說不敢,他說不用她來他來就行,說不想吧,他肯定會說試都沒試怎么知道想不想。
無論她說什么今天都逃不過這一劫,齊珞珞二度閉上眼睛有些氣悶:“堂堂武侯,竟然恩將仇報!”
誰知男人聞言起身正襟危坐,嚴肅認真道:“我知道你有一身本事,看不上武侯府這點權(quán)勢家產(chǎn),以后出了府一定別有一番天地,但顧家祖訓,債不過夜!你救了我的命,治了我的病,更五次三番因我受傷,我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你什么都不要,就是嫌棄我。”
齊珞珞有些懵,她什么時候嫌棄他了?戰(zhàn)神的腦回路這么清奇嗎?
“我沒……”
男人負氣道:“那你要我怎么報答?”
齊珞珞撓頭,這問題她真沒想過:“……你想怎么報答?”
男人單刀直入:“你不是想體驗人間百態(tài)嗎?對于人間女子而言,最重要莫過于婚姻,嫁人就是二次投胎,嫁給販夫走卒一生都要和那幾個銅板過活,嫁給深宮高墻滿眼心機算計,身處太高太低都不能看遍全局……”
齊珞珞幾乎從床上彈起來,表情活像白日見鬼:“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