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挨千刀的小師弟
想起慕宮澄,莊秀一直燥怒的心思終于沉靜下來,他看著面前眾人懇求的臉色,心下暗諷。
前幾日來時若是幫他一起找美人,又哪里會有今日這一幕?
莊秀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白管事見狀忙沖他露出個討好的笑意:“小王爺可是有事?”
“確實是有,”莊秀也不跟他打馬虎眼,聞言微微頓了頓,隨即開口,“來白家本是為了找一個人——”
“不知小王爺要找誰?”
在場的眾人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要對方確是有事,那便不必擔(dān)心這大門一直被堵著。
“小王爺放心,只要您要找的人還在云州地界,哪怕是出了云州,只要在云州附近,白家絕對能幫您找到!”
白管事話說的篤定,但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一個露怯,白家在云州經(jīng)營多年,這點本事說起來倒確實還是有的。
內(nèi)堂中的氣氛逐漸融洽起來,然而蹲在屋頂上的慕宮澄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看著下方一席墨衣的少年,隱隱覺得對方口中這個“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
“看來云家還是來對了嘛!”
莊秀聞言面上露出個興奮的笑意,眼神示意一旁的阿布:“等著!我有美人的畫像!”
屋頂上的慕宮澄:……
他什么時候又有她的畫像了?
可惜宗座此時內(nèi)心的想法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下方莊秀已經(jīng)拿出了畫像,只見那上面畫著個鐘靈毓秀的女子,一雙剪水雙眸正盈盈看向畫外人的方向。慕宮澄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那日她初見莊秀時穿的那身衣服。
“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么一手……”她看著惟妙惟肖的畫像嘴里嘟囔,卻又轉(zhuǎn)而看著莊秀不住地搖頭,“好好的少年,怎么就入了雙修的邪路呢?”
她心里暗嘆,想著若是莊秀還有救還是要將對方雙修這條邪路上拽回來,下方的眾人卻在看見莊秀手里的畫像時面色一變,頓時各人的表情都有些莫測起來。
尤其是站在莊秀身旁的徐止岸,他原本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在看到莊秀手里的畫像時頓時一變,滿眼都是震驚還有幾分惶恐,若不是他及時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低下了頭,怕是此時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引起周圍人的疑心。
那不是穆橙澄嗎?她又怎么會認識小王爺?還讓對方這么大張旗鼓地找她?
徐止岸滿心惶恐,腦海中不住地回想起當(dāng)初那個瘦弱的女子哭倒在徐家門口的樣子,他自然知道對方的雙親是被仙鶴宗的修士殺死的,可仙鶴宗是何等勢力?
即便是他徐家,也只能在仙鶴宗的鼻息下過活,又怎會為了她一個空有一副皮囊的女子跟仙鶴宗作對?更何況,穆橙澄說到底也不過是家里富裕些罷了,怎么配得上他徐家長子的身份?
然而當(dāng)初那個在徐家苦苦哀求,最終病倒在徐家任由旁人奚落的女子如今竟是這般模樣,徐止岸看著莊秀手中的畫像有些恍然。只見畫上的女子氣質(zhì)清冷,一席素色的衣衫更襯得她面容精致,竟是完全沒了當(dāng)初的柔弱。
若是他心里的這些想法被慕宮澄知曉,必然會引起宗座的傷心事,是宗座不愿意穿金戴銀嗎?宗座也只是因為窮啊!
“小王爺也認識這個女子嗎?”
徐止岸摸不清慕宮澄和莊秀的交情,但當(dāng)初是徐家先毀了同穆橙澄得到婚約,又將對方趕到了一處荒廢的院落里居住,若是穆橙澄真的攀上皇家這顆大樹——
不!絕對不能讓她跟皇家的人牽扯山關(guān)系!
徐止岸心里的慌張讓他下意識地開了口:“此女心思深沉,攀附榮貴,又極為矯揉造作,小王爺莫不要——”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莊秀臉上神色未變,卻突然動了手,一道凌厲的攻擊徑直將徐止岸打出了內(nèi)堂。
莊秀下手尤其得重,徐止岸整個人被打出內(nèi)堂后撞在院落中的一顆大樹上,隨即猛地跪倒在地上,驀得吐出一大口鮮血。
“止岸!”
白璐瀟見狀大驚,顧不得內(nèi)堂中笑得詭異的莊秀,扶起了徐止岸,下一刻就要往他身體中輸入靈力。
“丫頭,你要還想要他的命,就收起你的靈力!”
一直在外的兩位白家長老見狀急忙阻止了她的動作,從白璐瀟懷中接過了面色蒼白的徐止岸,靈識剛探入對方體內(nèi),面色登時就是一變,再看向莊秀的方向時眸色深了幾分。
剛剛小王爺那一掌,竟然直接打斷了徐止岸的胸骨!甚至就連心脈也有多處受傷!
“本王的人也是你說得的?”
莊秀甚少自稱本王,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引起他怒意的人大多都尸骨無存,徐家和白家的人雖然不知道這件事,但看到莊秀出手時的殘暴也有所察覺,見莊秀信步走出內(nèi)堂,徐家和白家的人急忙攔在徐止岸面前。
“小王爺,”白掌事急忙追了出來,攔下了莊秀的腳步,“我們畢竟還要為您找尋這畫像上的人,您也知道,徐家在云州也是一大家族,徐止岸方才的說辭確實是冒犯了畫像上這位姑娘,我待徐公子向小王爺您道歉。但您看在他也受了教訓(xùn)的份上,還是饒他一條性命吧——”
在場的眾人也都紛紛求情,莊秀見狀微微摩挲著自己腰間的一枚玉佩,隨即嘴角處又掛上了那副少年般無暇的笑容:“那此事便罷了,還望這位徐公子往后謹言慎行?!?p> “是是是?!?p> 白管事忙不迭地點頭,隨即讓人將莊秀送往府上最好的客房。
待莊秀離開后,眾人這才顧得上被圍在中間已經(jīng)昏迷的徐止岸。他被莊秀打斷了胸骨,又傷到了心脈,若是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徹底荒廢了修為,整個白家上下頓時亂做一團。
他們離開后,慕宮澄這才從內(nèi)堂屋頂上跳了下來。她看著莊秀主仆二人離開的方向,眼里的眸光逐漸深下來。
方才那一幕幕,白家和徐家懾于皇家的威勢不覺有什么問題,但她一直待在屋頂上,卻清晰地看到了莊秀出手時眼里一閃而過的狠辣暴虐。
那個眼神讓她極為不舒服,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那個挨千刀的小師弟。
連帶著慕宮澄對莊秀的好感都降了大半。